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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建平:以欢喜心为舞而著

赵雯 艺术学人 2018-10-05

2016年12月3日,欧建平在泉州《一带一路国际研讨会》上作主旨发言


舞蹈的中心在舞台。然而也有人甘居幕后,做一个观舞者、评舞者、写舞者。欧建平就是这样一位甘居幕后的人——中国艺术研究院舞蹈研究所所长。

我们采访前一天,他刚从哈尔滨回京,晚上便赶往国家大剧院观看美国保罗·泰勒舞蹈团的演出,一边看一边做笔记。欧建平有做笔记的习惯,走哪记哪。晚上回家,他又开始写丝路主题舞剧的论文……西方舞蹈美学与批评的泰斗塞尔玛·珍妮·科恩称欧建平是“中国最有才华的国际舞评家”。不过“才华”背后的秘密是:每天有效工作十几个小时,每年在国内外观看120场左右的舞蹈演出,30年笔耕不辍写下近800万字文章、著译。

欧建平称自己“精力旺盛”。“我昨晚在哈尔滨只睡了3个小时,想把丝路舞剧的论文完成发出去,因此,满以为去国家大剧院看保罗·泰勒的现代舞演出时会睡着,结果看得太兴奋了。保罗·泰勒不仅是20世纪最伟大的现代舞蹈家之一,而且是目前美国现代舞大家中年事最高之人,86岁了,每年依然有新作问世!他和其他现代舞者不一样的地方是,他性情豁达,他的现代舞从不晦涩、从不灰色,而是阳光明媚,充满了积极乐观的正能量。”欧建平边说边手舞足蹈起来。对于舞蹈,他有说不完的话。然而,从舞蹈回到现实中,他又是极安静的人,没有应酬,没有多余的话。他说搞学术需要动静结合,行万里路和读万卷书同等重要,但首先还是要能享受孤独,要能静得下来。

欧建平当时送了我一本书——《外国舞蹈史及作品鉴赏》(45万字,高等教育出版社,2008),看得出他力求改变国内外其他世界艺术史的“欧洲中心论”、西方篇幅远远大于东方的不足,用详实的外语文献和可靠的一手资料,还原了东西方舞蹈平分秋色的本来面貌,从原始舞蹈的文物考古到新媒体舞蹈的方兴未艾,一万年的跨度,深入浅出,读来不禁感慨。

► 遵师愿,为全国舞蹈界写文章


欧建平自幼发奋,曾就读于武汉市重点中学武昌水果湖中学。初中阶段他被选拔到武汉歌舞剧院学舞,高中又在湖北艺术学院拉琴。毕业后在湖北工艺美术厂做了三年的玉雕工。

1987年,31岁的欧建平与导师吴晓邦先生合影

音乐、舞蹈、美术,三大艺术领域,欧建平均有所涉足。但他这样具有艺术天分和敏感的人却生性安分。1977年,恢复高考的消息传来,一位同事对欧建平说:“你中学学习那么好,怎么不去考大学呢?”他却说自己的理想是要做像师傅仵宝顺那样的玉雕艺人。可能还是因为爱学习,他在最后临考前,决定试一把。结果老大不情愿地被华中师范学院的外语系录取了。

在大学里,欧建平从不午休,每天中午跟着北外外教录制的磁带一字一句地读,不厌其烦地练,为此,不知摁坏了多少台外语系公用的开盘录音机。老师和同学们后来都很惊讶,这个叫欧建平的怎么跟磁带里读得一模一样。

毕业前一年,身为77级学习委员的欧建平,提前得知本校本专业不招研究生,他主动给六个招生单位写了自荐信,打听到中国艺术研究院舞蹈研究所即将招收首批研究生。时任副所长薛天老师还给他回信,说热切地欢迎欧建平这样有舞蹈、音乐和美术基础,又有外语和文化功底的年轻人。

1982年春,欧建平和冯双白(现任中国舞蹈家协会主席)成为中国艺术研究院舞蹈所的首批研究生。而他的导师吴晓邦先生,正是为他启蒙的邵九琳老师常提起的那位“偶像”级大先生。

欧建平回忆,吴晓邦先生给他的种种教益中,有两句话影响最大:“一句是‘过规律生活,做合理动作’,这代表了老师‘师法自然’的现代舞蹈观;另一句则是‘不要为你自己写文章,要为全国舞蹈界写文章’!”

欧建平当然没有辜负吴晓邦先生的厚望,在研究生毕业后的30多年里,他为中国舞蹈界写出大量佳作,其中的许多论文对于中国舞蹈界提高民族文化自信、客观认识并合理借鉴外国舞蹈,起到了积极的作用。比如他写的《<易经>对默斯·堪宁汉舞蹈美学的影响》,让读者了解到这位美国现代舞大师的“机遇编舞法”,是深受了中国《易经》哲学的启发;他评崔巍和杭州歌剧舞剧院的舞蹈剧场《遇见大运河》时说:“崔巍选取了‘舞蹈剧场’这种在中国依然新鲜的样式,显然是希望能在表现‘大运河’这个重大‘使命’的题材上,不受任何限制地挥洒自己的想象,发出自己的呐喊,呼吁人们珍惜文化遗产的自觉,养成保护自然生态的习惯……”

欧建平的舞评,在激情、敏锐和超然的统一中有着极强的感染力,他也被舞蹈理论界誉为“快枪手”、“沟通中外舞蹈的桥梁”。1998年“世界芭蕾第一团”——巴黎歌剧院芭蕾舞团首次访华演出时,欧建平担任艺术顾问、市场策划和特约撰稿人,并在一个半月中撰写了6篇文章,从不同的角度,对法国的文化传统、巴黎的芭蕾渊源、该团的辉煌历史、百年的经典剧目、顶级的明星舞者等诸方面,做了深入的介绍,第一次让中国舞蹈界和广大观众比较全面地了解到法国芭蕾这个俄罗斯芭蕾之根的魅力所在。

► 存知己,舞蹈作为文化交流的桥梁


依借英语专长,欧建平在国际学术期刊上撰文,为中国舞蹈“走出去、走进去”,为世界舞蹈界的多元化格局,频频发声。在这些英文论文中,最具国际影响力的当属他应塞尔玛·珍妮·科恩主编之邀,为牛津大学出版社6卷本的《国际舞蹈百科全书》撰写的“中国舞蹈研究与出版”和“中国当代剧场舞蹈”等条目。


1985年,欧建平(左)在北京舞蹈学院,为吕艺生院长赠送史蒂文森国画时做口译



欧建平当属中国舞蹈界唯一能做即席口译和同声传译的学者。1985年秋,北京舞蹈学院的编导系刚成立,第一位外教是驰名世界的美籍英国芭蕾编导大师史蒂文森先生,欧建平为他担任即席口译,而据此整理的文字资料则成为该系编导教材的重要依据。

1986年秋,根据中印两国政府间的文化交流协定,欧建平首次走出国门,前往印度访问。八年后,他又为“中印文学比较国际研讨会”担任论文笔译和即席口译,并就其笔译的著作《东方美学》和《印度美学理论》发表论文,其翻译水平受到刘梦溪先生等中印两国著名学者的赞许。

1988年,欧建平获得德国政府的“文化名人奖金”,赴德国考察期间,还在埃森召开的“首届世界舞蹈学者大会”上宣读了论文《中国舞蹈学术研究的昨天,今天和明天》。

从1988年起到2006年,欧建平先后四次获得美国“亚洲文化基金会”的“研究员奖金”,其间在《纽约时报》的新闻研究所深造舞蹈美学与批评;该课程每届仅有十名学员,欧建平是唯一的中国人。他则充分借用了这些宝贵的机会,走访并调研了美国十大院校的舞蹈系,潜心研究了国际高等舞蹈教育的课程体系和管理方法,并带领四硕一博共五位研究生用了八年时间,完成了一个重大课题——《美国舞蹈教育400年》,部分内容已在《北京舞蹈学院学报》上连载,并已得到美国国家人文基金会秘书长的资助承诺,希望能为中国高等舞蹈教育的稳步发展和国际化进程提供扎实的参照。欧建平说,工作带给他最大的乐趣是:用书生情怀结下四海知音。

1998年,欧建平获得文化部颁发的“优秀专家”称号;2009年获得中国舞蹈家协会颁发的“突出贡献舞蹈家”称号。

2001年、2003年,欧建平先后为“昆曲”和“古琴”成功申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主办的“口头与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参与撰写和独自校订了英文提案,并在北京、泉州、马尼拉、伊斯坦布尔等地的会议上作大会发言和英文辩论。2014年,他与舞研所内的非遗专家江东、国家非遗保护中心副主任罗薇、文化部非遗司副司长马盛德携手,在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生院首次开设了《“非遗”保护下的中外舞蹈》这门主修课程,确保了舞蹈学系的硕士、博士研究生和访问学者们了解这个目前全国范围内最大的文化保护工程,并为他们日后深度参与其中奠定了基础。

► 舞蹈美学,从古典到现代


欧建平与台湾“云门舞集”的创始人林怀民有一个对谈,发表在国家级核心刊物《艺术评论》上。欧建平说:“好的舞蹈常常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林怀民表示赞同。所以,将直观、动作化、非文字的舞蹈,用文字传达,并非易事,但这也是欧建平作为吃文字饭的学者写舞论舞的挑战与乐趣。“舞蹈是一切艺术和语言之母!”(英国哲学家罗宾·科林伍德语)


1998年,欧建平在法国蒙彼利埃国际舞蹈节与美国现代舞大师默斯·堪宁汉重逢


欧建平迄今已用汉英双语在海内外出版专著、译著、文集共30余部,其中的《舞蹈概论》、《舞蹈美学》、《舞蹈鉴赏》、《舞蹈美学鉴赏》、《当代西方舞蹈美学》、《现代舞》、《现代舞欣赏法》、《现代舞术语辞典》、《现代舞的理论与实践》、《外国舞坛名人传》、《西方舞蹈文化史》、《世界艺术史·舞蹈卷》、《外国舞蹈史与作品鉴赏》、《东方美学》、《印度美学理论》等独自完成的专著和译著,以及合著的《舞蹈知识手册》、《香港舞蹈历史》、《中国近现当代舞蹈发展史:1840-1996》、《后现代主义辞典》,均填补了中国舞蹈文化史上的空白,其中有6部著译在台湾地区以繁体再版,成为大中华地区高校的教材和学术参考书。

以《舞蹈美学》为例,如作者自己所云,虽“是本小书”,但“大家小书”的写法,让它成为一本雅俗共赏的“口袋书”。它是中国学者写的第一本以“舞蹈美学”为名的书,其研究视野限定在了西方和世界舞蹈形态的主流——“芭蕾”和“现代舞”这两大舞种上,这恰好是欧建平30多年来的主要研究对象。

曾有媒体称欧建平是中国现代舞的先锋和大师,但他却颇为冷静地自称为“铺路人”。从上个世纪的80年代起,他不仅写下了《纽约城,现代舞的不夜城》、《身心并用、其乐无穷──我在美国学编舞》等大批具有实用价值的文章,出版了多部现代舞的著译,而且独自在文化部、国家民委和各地舞协和院校教授了1000多个小时的《现代舞创作实验课》,并做了不计其数的《现代舞视频讲座》。他通过30年来对中外舞蹈文化的研究和比较,深知现代舞在中国的真正繁荣和全民认可,一定是以中国现代经济(尤其是人均GDP)、政治、文化的全面崛起,特别是以中国人的真正自信为前提的。

在欧建平的定义中,舞蹈是以非文字的身体动作为载体,并伴随音乐的节奏,表达人类的情感和思想的艺术,而现代舞这一舞种则以更加自然的语汇和多样的手段,来传达现代人对生命及其终极意义的关怀,因而,能够吸引现代人,尤其是其中的知识分子。“但不管是现代舞,还是芭蕾,它的吸引力更多的还是来自舞蹈本身。拿‘柴科夫斯基的三大芭蕾舞剧’(《天鹅湖》、《睡美人》和《胡桃夹子》)来说,它们100多年来,依然活跃在舞台上,成为常演常新的经典作品。在我看来,所有的经典作品均有这四个必不可少的因素:一是炫技。没有技术就没有专业的艺术,这是所有舞蹈能够吸引观众注意力的首要因素。舞者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练的就是技术;但是,没有创新度、不为艺术服务的技术则是没有意义的。二是抒情。小到喜、怒、哀、乐、忧、惧、爱的情绪表达,大到爱国主义、国际主义的情怀抒发,舞蹈动作的轻重缓急都在抒情,没有情的舞蹈就没有味道,就不能吸引观众。三是立意。纵观那些久演不衰的舞蹈,不管是中国的还是外国的,最根本的一个原因就是立意深邃,能够超越民族、超越国界,体现出人类共同的价值观和审美观,比如爱情至上、善定胜恶、尊老爱幼等等。四是造型。舞蹈的主要特征之一是转瞬即逝,因而难以给人们留下审美静思的对象,因此,好的舞蹈必须在大动之中打造出具有相对静止的造型,尤其是两人以上的舞蹈,由此为观众留下意味深长的审美对象。”

2001年,欧建平向美国舞蹈资料馆捐献个人著作


对于“中国舞蹈如何走出去”这个问题,欧建平有着自己的思考。他认为,舞蹈是传统文化的一部分,例如在中国舞蹈中,有很多题材都来自古典诗词歌赋和神话传说等文学经典。但中国舞蹈要走出去,要有意识地从个人的、民族的“小我”中冲出来,进入人类的世界的“大我”,去讲那些能够代表全人类共同价值观和审美观的故事。“反思中国舞蹈,乃至整个中国艺术界,都普遍存在着故步自封、自说自话、急功近利、缺乏创意等问题,而应试教育中老师的不思进取和学生的死记硬背,则是造成这些弊端的罪魁祸首。”

欧建平对英国当代舞编导马修·伯恩最近来华公演的当代舞剧《睡美人》大为赞赏:“这个英国版的《睡美人》成功讲述的是一个法国的童话故事,舞剧蓝本则是俄国的,但各国观众并不在意它的法国和俄国背景,而是把它看做是英国人善于讲故事的典范了,而我则发出了‘莎翁子孙的戏剧情结真是不可救药的’这种感叹!事实上,这种外国舞蹈家讲跨国故事的成功案例还有很多,这也让我意识到,我们身为中国人,当然要大讲特讲中国故事,但不要给自己设限,将自己局限在中国的题材之中。在我看来,中国人表演外国故事的同时,就已经在完成这个民族化的过程了,这是一个客观存在的生物过程,不是一个理论问题,因为我们从内到外,都与外国人有显著不同,我们的创作和表演每时每刻都在演绎着中国人古往今来形成的身体特质和审美情怀。我认为,要拿出习总书记和人民期待的‘高峰’之作,我们需要通过大量的阅读来丰富自己,通过独立的思考来放飞想象,并且把各自的行当‘当命做’,才有可能做好民族舞剧、民族艺术,而不能是拿到比赛的通知和国家的资助才来搞创作,一蹴而就的东西不可能流芳千古,这是历史的经验。”

► 关于人,灵魂与尊严

偶尔,欧建平会提醒自己:“我都六十了!”但他常常忘记这一点。他有一句名言:“没有舞蹈的人生,一定是未老先衰的人生。”因为有舞蹈,他一直年轻。

欧建平研究舞蹈,其实也研究舞蹈里的人,舞与人的关系是什么?那些编舞者、表演者身上的永恒魅力究竟是什么?正是经年累月与这些美的姿态、灵魂相伴,欧建平特别强调人的内在美与外在美的统一。“读圣贤书,做大写人。”“艺术使人成为人,文学使人成伟人。”“只有跳大师的作品,才能迅速长大;只有读大师的作品,才能襟怀天下。”这是欧建平应《人民日报》之邀,对习主席熟读中外文学经典事迹的有感而发。

欧建平坚持13年于春节期间在北京保利剧院做芭蕾导赏


作为老师,欧建平有一条原则:不择手段地鼓励天才学生。作为舞研所的领导,他给自己立下规矩:第一,“所里的工作第一”;第二,“把大家伺候好”,其中包括设法“保护”和鼓励那些勤勉纯真的学者,让他们不受干扰,心情舒畅地做大学问,并为他们遴选博导尽心竭力;第三,“评优选先我不要”,而且没事不找事,尽量不开会。有一年的年终“评优”,他把优秀给了一位战胜疾病困扰的同事,并且对大家说:“有什么比生命的奇迹更伟大的成就吗?”

“人生恨短,活着,就要思考你想做什么事,你要做什么人的问题。”欧建平说他是一个物欲极低的人,只要有口饭吃,有张床睡,就心满意足了。“文章千古事,留下一本好书,是我的最高理想。”欧建平于1996年被文化部破格晋升为正高,但在王文章院长到任之前,他和全院正高一样,工资不到一千块,然而他心满意足。“因为我在这里,可以安心地读书、写书、译书、教书、可以衣食无忧地做研究。中国艺术研究院给了我们这样的基本保障,你还想要什么?所以,我曾在接受香港卫视《阳光书坊》栏目的专访时热泪盈眶地说,‘我能在研究院衣食无忧地做了30年研究,这辈子生是研究院的人,死要做研究院的鬼,因为可以继续做研究’!”

让我颇感吃惊的是,欧建平这么阳春白雪的人,生活上朴素至极。他在北京没有车,上班坐公交,看舞坐地铁。只对于书,有一种痴迷。他去国外,买得最多的就是书。有一次去韩国首尔讲学,书已买到大大超重,但是在“韩国国家书艺馆”看见了《韩国书艺百年》大画册,书中有幅朝鲜抗日英雄安重根的书法“一日不读书,口中生荆棘”,欧建平当场热泪喷涌,硬是抱着这本书回到的北京。

11月12日,在中国艺术研究院主办的《纪念中国舞蹈史研究60年学术研讨会》的开幕式上,欧建平颇有感慨地说:“我们这些毕生从事舞蹈研究的人,虽然在物质上不会大富大贵,但却是一群有理想、能坚守、与历史同在,并且与世无争、自得其乐,最终健康长寿的精神贵族,前辈舞蹈史学家彭松先生就是我们的楷模——他颇有尊严地活过了百年华诞!”显而易见,颇有尊严地活着,活过百年华诞,这不仅是欧建平的愿望,也是他对中国知识分子的祝福。

来源:《中华英才》杂志2016.12.16 第2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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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张心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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