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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部活久见的野生动物纪录片,动作危险,请勿模仿……

厉害的阎昭导演 猫盟CFCA 2020-08-27


猫盟在几天前发送了劲草嘉年华的第一篇推送戳这里:劲草嘉年华 | 怎样相伴,才能共同成长,里面公布了今年冬天嘉年华的主题:动物邻居


嘉年华上,猫盟会为大家放映一部高质量纪录片:《我们的动物邻居》。

但不只是放他们的纪录片,这次的劲草嘉年华是猫盟和动物邻居的主题深度合作,走进今年的嘉年华现场,就会进入一个动物邻居的世界!


《我们的动物邻居》的剧组是真的有点厉害👌,他们在导演手记里有一张四人合影戳这里:为何凝视城市动物——《我们的动物邻居》导演手记,我以为照片里的不过是那天的拍摄组,万万没想到,那就是全部剧组了 👏


有人不了解这部片子,不重要!导演:阎昭老师来了!咱们来聊聊这片子是怎么拍出来的!




选题理念
为什么要拍摄城市动物?



这里的“为什么”,其实有两层含义。
一层含义是“你们怎么想到拍城市动物的”,说的是来源第二层含义是“你们拍城市动物的目的是什么”,说的是意义

到文章最后我再说第二层含义,先说第一层,就是这个片子是怎么来的。


雄性红隼(Falco tinnunculus

2016年,我们单位,五星传奇的办公室,当时在北京三环边的苹果社区一座高楼的顶楼,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这个地理概念。



看图就知道。从落地窗向外看去,整个北京CBD像一个微缩景观。



据传说(纪录片《第三极》《极地》的主创曾海若,胡小鹿和杜兴,也就是我的领导们说的),我们办公室附近生活着猛禽,大家就贼激动好奇。


做纪录片的人就是这样,看见什么都想拍。我当时还没见过红隼,但后来见到了。总之,这个片子就这样愉快地立项了,代号为“动物居民”。



红隼在高楼大厦间飞翔
谁都忘不了,第一次近距离看一个生活在野外的野生动物。那是1:1比例,似乎能看到红隼巨大的黑眼珠里反射的景物,那种感受和电视上看,或者动物园看完全不同。


这和我们正常的视觉相反,城市很大,动物渺小。


和动物距离很近的时候,视觉上就会感觉动物很大,城市很小。这就是我们做这部片子要达到的效果。



 制作过程 是困难,也是机会


我们说的近三年制作期是从2017年2月开始算的。那年春天之前,我几乎不能准确地叫出任何一种野生鸟类的准确名称。


北京人嘴里的楼燕儿,普通雨燕(Apus apus
一方面缺少文献、资料,更缺少故事原型和线索;另一方面,我们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类别的专家,就算有,能不能联系到专家来帮助我们,也是未知。


基本就是一片空白,信息、线索、摄影师、专家,要啥缺啥。


于是我们蹲下来抱抱自己:啥都没有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如果我们能完成,它就是一部独一无二的作品,甚至是一个全新的类型。



带着这样的目标和期待,我们就开始了一条不归路:

一部超出一般纪录片运行规则的作品


首先,这是一部成本极低操作方式超常规的纪录片项目。


这部影片的制作经验,因为太特殊,其实并没有什么参考价值。

动作危险,请勿模仿。


艰难拍摄的故事会在后面讲


这部片子要求的时长是4集200分钟,预算大约是**w。


这个数字意味着什么?大约是不到BBC一部自然纪录片的百分之一吧。但这么好的题材,谁都不愿意浪费,做就一定要做好。


按照这个预期来说,它仍然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BBC纪录片《非洲》海报


预算只是一方面,前面提到知识基础是更大的困难。


BBC纪录片的制片人或摄影师,可能本身就是科学家。那是几十年的积累和全世界最有智慧的人汇聚在一起才制作成的片子。


大卫·爱登堡爵士被世人誉为“世界自然纪录片之父”,也是一位杰出的自然博物学家


我们呢?到哪敲门求人,人家的反应要么是不理解,要么不相信,要么就谦虚地说不了解,爱莫能助。


《地球脉动》第二季中有一集叫《城市》
纽约的游隼看得我们如痴如醉,那么北京的红隼呢?


我们只能用一些奇怪的、非常规的办法寻找线索。


这里最感谢的是北京市野生动物救护中心和北京猛禽救护中心,还有社交媒体,以及民间的博物爱好者和观鸟人士。
颐和园的雨燕环志左起是北师大赵欣如老师 首师大高武老师 颐和园科普负责人颜素


但这些帮助不是一下就全部搞定的。认识每一个组织、每一个人都花了大量时间和精力。

《森林与人类》杂志的《野鸟北京》专题我们的入门资料,提供了许多线索。建议大家都买来看看


但此时,大多数故事还悬浮在纸上、难以落实。我们需要拍正在发生的、可以被纪录的动物故事。
 红隼初尝试 


红隼的故事在成片中看起来很完整,但我们实际上拍摄了两个地方的红隼家庭。

滑翔、俯冲、交配、与乌鸦打斗和小红隼与喜鹊抢地盘是在CBD我们的办公楼上发生的。


小红隼和喜鹊打架的地方 这个牌子现在已经被拆掉了 


繁殖、小红隼成长、出飞、抓虫子、喂食等戏份是在通州区的一栋高楼内拍摄的,也就是第一集中李翔和红隼一起生活的“红隼之家”。


这个线索是我们偶然在IFAW的微博看到的。很幸运,他允许我们进行拍摄。


朋友高翔老师去通州的“红隼之家”探班刺猬不是野生的,野生的不能养

最初寻找红隼是在2017年春天,我们从单位对面的小区开始找。

因为我当初什么都不懂,所以我压根不相信这里就有红隼。但听一些老同事回忆说前几年确实见过。

在我看来,这就跟你两年前在三里屯见过一个人,两年后你在三里屯再次见到同一个人的可能性有多大呢?


等了三四天,只看到家燕和斑鸠。

终于,有天下午突然在高楼旁划过一个黑影,我赶紧手机拍下来模糊照片,发给张瑜老师,他说太模糊了看不清,不过应该是。



一巢家燕(Hirundo rustica)幼鸟


按理说我应该高兴,但我马上就极其沮丧。因为整整一天,我就看见这个黑影2秒,然后它就绕到高楼背面,再也看不见了。


我们摄影师和剧组一天的开销按最低算是2000多,200分钟片子要最少100分钟的精彩画面。大概算一下,要是一天只能拍到这2秒,得不吃不喝不睡拍10年,花掉5000万。


开始拍摄的素材大多是这样的


这肯定不行,于是我们开始找它的巢。在这种密集的高层楼,十几栋楼,甚至方圆几公里的上百栋楼,有几千几万个窗台、空调、缝隙,哪里可能是它的巢?


我的视线又跟不上它,我想了想就又绝望了。


练眼神儿


接下来几天,这个红隼继续跟我捉迷藏,好消息是见的次数逐渐变多。


有一天,我和小坤拿望远镜地毯式扫描苹果社区的住宅楼,发现高空空调上一个巨大的喜鹊巢。突然,我们听到了红隼嘀嘀嘀的叫声了,它也钻进这个巢了。

我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了。


我们数了一下,巢在28层。拍摄机位只有一个,就是巢对面的住家。


于是我们去敲门,住户是一个老头。我们请求他让拍摄组在他的卧室架机器,老人当时允许了,我们就拍了一下午红隼进进出出。


但第二天,老头告诉我们:他的老伴不答应,我们只能撤退了。


人家的卧室 距离红隼只有几米


后来有一天,空调上方最近的窗户突然被打开装修。噪音在楼底下都能听到。


打那以后,我们连续好几天再没看到红隼回巢,非常失落,只能放弃了这个好不容易才发现的拍摄点。


又过了好久,一天下班路上,我习惯性地看了一眼那个空调,还是看到了红隼站在旁边。也许它弃巢了,已经换了地方,谁知道呢。


失去了最好的机位 只能在楼底下凑合了


此后进入了夏天,我们开始拍通州那一窝红隼的成长和出飞,还有刺猬、蝉、纵纹腹小鸮、黑翅长脚鹬、大杜鹃、鸳鸯,还拍了雨燕环志、胡同里的家燕搬家……


长耳鸮(Asio otus


到了秋天和冬天,我们又开始拍了乌鸦、黑鹳、长耳鸮、瓢虫越冬,灰鹤越冬,后海绿头鸭。


被官厅的风吹傻了


第一年就这么过去了,我们拍了能想到、能拍到的那么几种动物,过程都挺不容易,每个都说的话,文章就太长了,大约都可以参考拍红隼的过程。


我们收获了一些素材,但没有一个完整的故事,离成片还很遥远。


 红隼再尝试 


一年之后的2018年,第二个春天,我们在办公室又听到了外面红隼嘀嘀嘀的叫声。同事小坤比我反应还迅速。在这一年时间,他已经成长为一个合格的野生动物摄影师了。


(很久以前,我们因为经费不足和周期太长的原因失去了唯一的摄影师,所以我和同事只能硬头皮自己掌机了。


制片,编导,摄影,交通,外联,后期制作,你能想到的任何一个摄制组的工作,都由这几个人从头到尾身兼数职的承包下来了。)
这只红隼正在发情期。



一对红隼


时隔一年,我知道这只红隼不是去年没拍成的那只。


但今年,幸亏我们的项目还没黄,还在拍。红隼也还在,并且它们很大方地把交配,打斗的舞台放在了我们摄影机面前。


我们终于顺利地拍摄红隼了,很难分清这是天注定,还是靠打拼,反正这种机会真的不常有,而我们抓住了。


小坤从白拍到黑,拍到了震惊一幕
当着喜鹊的面,一只交配了5次的红隼在等待着今天的第6次交配

后来发现它俩的巢在一个险要的位置,下面的窗台上已经有不少粪便了,这个巢直线距离我们办公室不到十米,可惜四周无法架设机器。


和飞行中的红隼的同框硬照,高度是一百多米 

但去年在通州拍的红隼有不少巢内和幼鸟喂食、换羽、出飞的画面,于是我们把两个地点的红隼故事嫁接到了一起,变成了一个完整的红隼求生、繁衍、成长的故事。


见证了城市的变化

 拍摄还在继续


到了2018年的夏天,我们又拍了一些物种的故事。


以红隼的故事类推,我们的刺猬演员是两只,地点除了CBD,还有一部分在郊外的小院中完成。


松鼠就数不清有多少只了,主要在香山,和天坛拍的。



欧亚红松鼠(Sciurus vulgaris
松鼠求偶的情节是真的,怀孕、喝水等情节是我的解读。


螳螂卵块的故事,是根据张瑜老师的真实观察,情景再现出来的。多亏了园林局和苗圃的配合。



螳螂的卵块


说到张瑜老师,他对北京几个本土物种非常了解,他是那种独家的、窥私式的了解,我猜BBC也没法把他脑子里的故事都拍成纪录片。


丑鸭的故事是跨年完成的。



雄性丑鸭(Histrionicus histrionicus
第一年,我们拍丑鸭,但是没碰到张瑜。到了第二年,我们拍张瑜画丑鸭,但是已经没有丑鸭了。


张瑜老师的无实物表演功力征服了导演组,其实水里根本没有丑鸭


2017年拍的是寻找长耳鸮,瓢虫生物天敌,还有鸳鸯人工巢箱等故事。因为要等待季节变化,也终于在2018年春夏完成了补拍。


这种故事最难拍,需要主人公和动物共同的配合出演。主人公出演的思想工作,我们反复做,终究能成功。


但长耳鸮的出现和鸳鸯跳巢,是熬了一年才拍到的幸运画面。


制片在拍摄前烧香 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第一年拍的鸳鸯巢在东城龙潭西湖公园。


但就在小鸳鸯马上出壳的前几天,母鸳鸯突然弃巢,大家等了几天,母鸳鸯还是没回来。


姜老师和岳老师把蛋拿到救护中心检查,打开后,已经发育成熟的小鸳鸯微弱动了几下,其实它们好几天都没有温度了,应该早死了。


死去的小鸳鸯


大家天天在监控里看着它们,等了几个月,却是这个结果,都很难过。不过这就是野生动物生活的常态,只要不是人为造成的就好。


死去的黄鼬


 远未结束!
2018年夏天,我们也开始了剪辑,从夏天剪到冬天。


期间又补拍了红隼捕猎的戏份,因为找不到老鼠,请仓鼠替身跑了龙套(最终被抓的不是可爱的仓鼠)


此外还补拍了很多很多,又从雨后青山大神那里获得了一些动物的素材,因为到了我们构思故事的时候,才发现缺乏的素材太多了。



后来就到了第三个年头。我们把分集的主题又做了一番调整,让每集呈现出独特又统一的逻辑。


然后要为动物们制作声音。谢谢响鼓音乐老师们的鬼斧神工,为了模拟猴子吃东西,嚼了一晚上A4纸,并且终于把我们剪辑临时配的BBC大片音乐全部换掉,让片子有了完全不同的氛围和气质。


以及homeboy studio的用心调色,沐泗洲的认真配音。


在和这些后期伙伴们交流的字里行间,我们能看出他们,作为第一批观众,对这部片子的喜欢和认可。


调色师嫌素材太难调了
但因为太喜欢,不仅调了,还给了优惠价
监制杜兴开心了
“动物居民”终于从一个代号,一个设想,慢慢变成了现实,变成了《我们的动物邻居》。



它虽然和当初的设想不太一样,但从名字就能看出,它更进了一步,它的角度变了。


以上这些就是我们拍摄动物的琐事,很土。


不过神奇的是,也许是因为拍得多了,也可能是自己真的主动关注、主动观察的心思了,我发现红隼其实哪里都有,随便一抬头都能看见,根本不用那么费劲地找。


所以我们拍摄的过程,实际上就是一个普通人逐渐接触自然,逐渐被自然改变的过程。


这个变化,就是我们拍这部片子的原因。


剪辑时顺便救助了一只误入的柳莺和红隼合个影吧

我们希望观众能和我们一样。即使观众没有到野外去,看了这个片子也能发生和我们一样地改变:观念的改变,关注点的改变。

这就回答了开头的问题。



拍摄城市动物的目的是什么 
其实拍摄纪录片是件感性的事情。一直没有时间,也没有能力回答这么理性,这么高深的问题。


因为当时连片子做得成做不成都是个疑问。



对这个问题的思考贯穿了整个后期制作的过程,或者说后期制作和撰稿的过程就是在回答这个问题:我们要赋予动物何种意义,动物能给我们带来什么启示。



雌性红隼携带猎物回巢,巢在百叶窗后

初始的文稿只是一个资料的汇总。最初策划的主题是解密城市生态。

我们逐渐觉得仅仅讲到这一步是不够的。


一年的后期制作中,在撰写解说词和故事脚本的时候,有不下100次修改,舍弃了一些,推倒重来了一些,逐渐有了理性的反思,也就是第二层含义:


重建普通人和自然的联系


我们下定决心要塑造具有人性的动物角色,尽管有些不严谨不科学的地方,也要让观者切身感受到动物生活的点点滴滴,喜怒哀乐。(实际上大多数纪录片中的动物角色都是这样建立的,我相信科学是精神,不是教条)


因为共情是人类互相理解的基础,更是行动的基础。共同的情感会触动心灵,会改变想法,会刺激行动。



雌性绿头鸭(Anas platyrhynchos

改变观众的想法,刺激观众去行动。这就是我们的目标。
我们所有的创作都是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所有的困难、质疑都服从于这个目标。
最终,关于制作片子的意义,我把它总结成了一篇手记在这里:为何凝视城市动物——《我们的动物邻居》导演手记

遗憾与惊喜

遗憾有许多……


第一是放弃了拍黄鼬。第二是在公园拍流浪猫捕鸟,没有干预。


还有太多没拍到,没拍好的东西,豹猫、狍子、黑斑蛙、喜鹊、麻雀……

不能说遗憾,只能说还要继续努力。


豹猫(Prionailurus bengalensis
惊喜就更多了!


比如在去十渡拍黑鹳的路上,本来和老蔡约好了时间。我已经快迟到了,突然闻到一股臭味,瞥见远处一个垃圾场。


黑鹳(Ciconia nigra


我正在高速上开车,也不敢细看,感觉可能有乌鸦,犹豫了一下,就地停了车。


当时我一直发愁垃圾场的乌鸦没法拍,因为环卫部门不允许我们进入拍摄,我们花了很大力气,公关也没成功。


就是这个垃圾填埋场


我们下车拿望远镜一看就呆了。一览无余的巨大填埋场里密密麻麻的都是乌鸦。


而且我们车在高架桥停着,视野很好,我们就拍了两个小时,终于招来了交警,心满意足地被赶走了。


垃圾填埋场的乌鸦


这样算是意外凑成了一个乌鸦吃垃圾的故事。
第四集乌雕(曾误认为是金雕,感谢夜来香老师指出)和喜鹊打架是拍其他湿地鸟类的时候偶遇的。但最后的结局是我们设计的。


一年前在奥森,也是偶遇,拍了一只幼年喜鹊和大喜鹊喂食小喜鹊的镜头。


在后期编辑的时候,我们想这雕和喜鹊打半天没什么意思,要给喜鹊一个搏命的理由,马上就想到这个奥森的小喜鹊了,于是又凑成了一个故事。
惊喜就是拍的东西多了,总能凑成一个故事。


其实,这和人生一样,活的日子多了久了,生活总能变成故事。此谓之活久见。


草草知道,拍摄动物题材的纪录片是很多人的梦想,我在评论区认识了一位朋友,TA已经将梦想化为现实,走上了拍摄动物纪录片的道路。


如果这篇文章没有看爽,或者想要面对面和阎昭大导演谈谈关于纪录片的小想法,阎昭也是嘉年华的嘉宾之一,咱们劲草嘉年华不见不散啊!


北京坊,12月14日-15日!北京坊,12月14日-15日!北京坊,12月14日-15日!


重要的事情一定要说三遍,到时候记得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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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我想折一亿颗星星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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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一遍,12月14日和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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