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特·劳森伯格：无与伦比

▲ 1980年，罗伯特·劳森伯格在佛罗里达卡普蒂瓦岛（Captiva, 又译：俘虏岛）的工作室，背后是这次展出的巨作《蒙古表亲（延展）》

罗伯特·劳森伯格

Robert Rauschenberg

延展与尺度

Spreads and Scales

格莱斯顿画廊纽约西21街空间

2023年5月3日至6月17日

“罗伯特·劳森伯格：延展与尺度”展览现场

格莱斯顿画廊纽约空间正举办罗伯特·劳森伯格（Robert Rauschenberg）的个展“延展与尺度”（Spreads and Scales），这是四十余年来在纽约举办的首场专注于相关作品系列的展览。劳森伯格的“延展”系列和“尺度”系列创作于1975年到1983年期间，这些作品具有丰富的层次和维度，或悬挂在墙上，或具有雕塑版的形式。它们展现了艺术家无与伦比的创作能力：他将人尽皆知的日常物品或巧妙地并置，或赋予空间中的组合形式，从而拓展出它们的艺术可能性。

▲ 纽约格莱斯顿画廊“罗伯特·劳森伯格：延展与尺度”展览现场，2023年5月3日至6月17日

▲ 罗伯特·劳森伯格

《蒙古表亲（延展）》Mongolian Cousin (Spread)，1980

溶剂转印、丙烯颜料、织物、纸、镜面有机玻璃、胶合板、垫子、划水板

213.4 x 502.9 x 16.5厘米

▲《蒙古表亲（延展）》Mongolian Cousin (Spread)，1980，左侧局部，装饰着一对竖直摆放木质划水板

“《蒙古表亲（延展）》［Mongolian Cousin (Spread)，1980］有16.5英尺 [近五米] 宽，右侧是三块相邻的垂直面版，中间起到连接作用的是一块横向的桥段，左边有一块较小的面板，上面装饰着一对竖直摆放木质划水板。这种组合结构给人留下相当出色的印象，有效彰显了艺术家鼎盛的创造力，让人感受到艺术家对其当时进行的审美实验有着无比的自信。”

——南希·斯佩克特

▲ 《蒙古表亲（延展）》中用到的原始图像，来源于1980年1月《Omni杂志》，这是八九十年代的科幻迷和极客的必备读物

▲《蒙古表亲（延展）》Mongolian Cousin (Spread)，1980，局部

▲ 罗伯特·劳森伯格

《夏季誓言（延展）》Summer Pledges (Spread), 1978

溶剂转印、被子、织物、镜面板、荧光灯、磨砂镜面有机玻璃、胶合板、电线

204.5 x 182.9 x 66厘米

▲《夏季誓言（延展）》Summer Pledges (Spread), 1978，局部

▲ 《夏季誓言（延展）》在劳森伯格工作室，1978年

▲《夏季誓言（延展）》Summer Pledges (Spread), 1978，局部

自劳森伯格创作生涯之初，他的作品就在抗拒简单的媒介分类，并不断突破艺术创作可能的界限。1940年代末期，劳森伯格开始投身艺术创作，他的很多同辈艺术家当时都在使用抽象表现主义的视觉语言。然而，劳森伯格秉持交融艺术与生活现实的理念，这使他得以整合此前各自独立的艺术创作模式，从而完成形式一致、成果惊人的作品。他在1954年到1964年期间创作了“组合”系列（Combines），这个题目恰如其分，因为这些作品恰恰是由来自现实世界的物品和抽象绘画组合而成的，它们无比清晰地表达了创作者的情绪，并助他一举获得了同代艺术家中最具创造力、最具前瞻性的名声。

▲ 纽约格莱斯顿画廊“罗伯特·劳森伯格：延展与尺度”展览现场，2023年5月3日至6月17日

▲ 罗伯特·劳森伯格

《绿色测量仪（延展）》Green Gauge (Spread), 1981

溶剂转印、丙烯颜料、织物、印刷品、木材、铝、镜面有机玻璃、胶合板、木熨斗板、尺子

188 x 338.5 x 77.5厘米

▲《绿色测量仪（延展）》Green Gauge (Spread), 1981，局部

▲《绿色测量仪（延展）》中用到的原始图像，上图来源于1980年7月《地理杂志》（GEO Magazine），下图来源于1981年2月《自然历史杂志》（Natural History Magazine）

▲《绿色测量仪（延展）》Green Gauge (Spread), 1981，局部

“劳森伯格借大地概念来表述他的‘延展’，‘像农民“拓荒”一样’，他还补充道，‘就像你抹在面包上的东西’。此话虽然像不经意的脚注，但劳森伯格对黄油或者果酱的暗示表明了‘延展’能为观看者带来纯粹的视觉和本能快感。无论是分层的，被纺织品遮盖的，能反射光线的，还是直白可见的，只要观看者能为作品中这些盘根错节的组成部份花一点时间，就能得到那种体验。”

——南希·斯佩克特

▲罗伯特·劳森伯格在工作室，由Robert Petersen拍摄于70年代

▲ 罗伯特·劳森伯格

《特洛伊楔子（尺度）》Trojan Wedge (Scale), 1977

溶剂转移、丙烯颜料、织物、纸、镜面板、有机玻璃、金属、胶合板、脚轮、降落伞

173.4 x 236.2 x 93.3厘米

▲ 《特洛伊楔子（尺度）》Trojan Wedge (Scale), 1977，局部

▲ 纽约格莱斯顿画廊“罗伯特·劳森伯格：延展与尺度”展览现场，2023年5月3日至6月17日

劳森伯格在他的创作生涯中不断地关联图像、形式、媒介，这种能力对他来说似乎是直觉性的，在“延展”和“尺度”系列中得到了强有力的体现。“延展”系列创作于1975年到1983年期间，这些挂在墙面上的作品有着突出表面的立体元素。系列的主题暗示着广阔的大地和覆盖在作品上的纺织品。“尺度”系列中的作品有些可以立在地上，这些创作于1977年到1981年间的作品以大型现成品为基础，把它们并置或者叠加在带有转印图像的表面。本次展览将两个系列同场展出，彰显了劳森伯格独特的创作视野，以及他的跨媒介实验方法。

▲ 罗伯特·劳森伯格

《斜角I（尺度）》Miter I (Scale)，1980

溶剂转印、丙烯颜料、织物、镜面有机玻璃、胶合板、图绘和喷漆过的自行车部件

218.4 x 243.8 x 66厘米

▲《斜角I（尺度）》Miter I (Scale)，1980，局部

▲ 纽约Leo Castelli画廊“罗伯特·劳森伯格：延展与尺度”展览现场，1980年3月29日至4月19日

“与‘组合’系列相比，‘延展’和‘尺度’展现了利娅·迪克曼（Leah Dickerman）所说的激进的材料平等，即开放地接纳任何物品或者媒介，而无论它们多么平凡多么普通。当艺术与鲜活的世界休戚与共时，这种现实会造成一种冲击力，这也让劳森伯格的作品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实验性。他在很多作品中使用镜面来强化这一现象，用艺术家的话来说，就是抵消他在大部分艺术作品中看到的那种静止感。在1978年创作的《绣球花反射（延展）》［Hydrangea Reflex (Spread)］和《夏季誓言（延展）》［Summer Pledges (Spread)］，以及1980年创作的《斜角I（尺度）》［Miter I (Scale)］中，倾斜的镜面反射出观看者的动态，从空间中汲取鲜活的能量。这些镜子还使转印的图像得以重复和放大（也把图像反射成正常方向），这些图像有的藏在正常视线之外，或者躲在其他构图元素的下面。”

——南希·斯佩克特

▲ “罗伯特·劳森伯格回顾展”展览现场，纽约古根海姆博物馆，1997年9月19日至1998年1月7日

▲ 罗伯特·劳森伯格

《党团会议（延展）》Caucus (Spread), 1980

溶剂转印、丙烯颜料、石墨、织物、纸质夹板、木梯、金属桶

262.2 x 281.5 x 127.7厘米

▲《党团会议（延展）》Caucus (Spread), 1980，局部

“我是创作者，但我也是观察者。我从不带着先入为主的念头去工作。我跟材料之间是合作关系。材料本身获得了一种存在，而不仅仅是艺术理念里的一味配料。”

——罗伯特·劳森伯格

▲ 罗伯特·劳森伯格

《鹦鹉桶板（延展）》Parrot Buckboard (Spread)，1982

溶剂转印、丙烯颜料、石墨、织物、印刷品、纸、木材、纸板

216.5 x 297.2 x 18.7厘米

▲《鹦鹉桶板（延展）》Parrot Buckboard (Spread)，1982，局部

在创作“延展”和“尺度”之前，劳森伯格已经经历过很多意义重大的发展阶段，这些经历都对他的艺术方法产生了重要影响。他早年在黑山学院（Black Mountain College）求学，并在那里最先发展出了对于摄影的兴趣。后来他又与赛·通布利（Cy Twombly）等艺术家四处旅行，迁往纽约，后来又搬到佛罗里达州卡普蒂瓦岛，还跟各路印刷匠人、工程师和编舞师合作。凡此种种都对他风格一致、难以归类的创作历程添砖加瓦。

▲ 纽约格莱斯顿画廊“罗伯特·劳森伯格：延展与尺度”展览现场，2023年5月3日至6月17日

▲ 罗伯特·劳森伯格

《绣球花反射（延展）》Hydrangea Reflex (Spread)，1978

溶剂转印、丙烯颜料、织物、镜面板、胶合板、漏斗、弦

213.4 x 227.3 x 49.5厘米

▲《绣球花反射（延展）》Hydrangea Reflex (Spread)，1978，局部

▲《绣球花反射（延展）》中用到的原始图像，来源于1978年6月《国家地理杂志》

“‘延展’系列的色调既有冷淡柔和的颜色也有生动白炽的颜色，它们来自拼凑紧密、并排放置的面白，以及上面的图案和面料。整个系列里，艺术家使用平坦、多彩的表面作为各种图像转印的基底，最终形成如轻言细语版半透明的结果。而且，在很多作品中，他都附着上了他保留的各种物品——水桶、梯子、椅垫、钟表等等。‘延展’整体展现的效果是横向延伸的；它们中有不少穿墙而过，如同边界无关紧要一般。”

——南希·斯佩克特

▲ 劳森伯格卡普蒂瓦岛工作室的印刷间中的“缪斯墙”上集合了他灵感来源的物品和图像。照片由Robert Petersen拍摄于1979年前后。

▲ 纽约格莱斯顿画廊“罗伯特·劳森伯格：延展与尺度”展览现场，2023年5月3日至6月17日

▲ 罗伯特·劳森伯格

《地星快车（延展）》Earthstar Express (Spread), 1979

溶剂转印、丙烯颜料、织物、玻璃、可移动的胶合板、笔触、时钟、碎铝罐、反射器

201 x 285 x 17.1厘米 至 201 x 300 x 17.1厘米（本图为完全打开状态）

“劳森伯格基金会的研究人员有一个艰巨的任务，那就是识别‘延展’和‘尺度’系列中的照片来源，追溯无数转印图片的原始报刊出处。艺术家搜集这些照片用来维持他对大众传媒图像的各类需求。研究得到的结果既惊人又具有压倒性，促使人立刻寻找其中的主题联系或者潜藏的信息。

▲ 《地星快车（延展）》的面板可以移动，呈现闭合或敞开状态，交替遮挡或者露出可运转的时钟、拼贴织物，以及大量图像

比如，1979年的《地星快车（延展）》［Earthstar Express (Spread)］有着一个奇妙的结构，它的面板可以移动，交替遮挡或者露出可运转的时钟、拼贴织物，以及大量图像，这些图像似乎涵盖了广泛的主题（之于作品上天入地的标题可谓恰如其分）。这些图像里有1979年2月《国家历史》（National History）中关于种子的内容，1979年5月26日迈尔斯堡新闻出版社有关当地生态问题的简报，还有1978年5月23日《时尚先生》（Esquire）杂志上的香奈儿广告，1979年5月28日《体育画报》（Sports Illustrated）上的手表广告，以及1979年5月28日《纽约客》（New Yorker）杂志上的大房子的照片。”

——南希·斯佩克特

▲ 罗伯特·劳森伯格

《地星快车（延展）》Earthstar Express (Spread), 1979

溶剂转印、丙烯颜料、布料、玻璃、可移动的胶合板、笔触、时钟、碎铝罐、反射器

201 x 188 x 17.1厘米（本图为闭合状态）

▲ 《地星快车（延展）》中用到的原始图像，来源于1979年5月《LIFE》杂志

▲《地星快车（延展）》Earthstar Express (Spread), 1979，局部

带着积累下来的经验和实验，劳森伯格在1970年代中后期开始了“延展”和“尺度”这两个新系列的创作。这一时期正与1976年在华盛顿美国国家美术收藏（National Collection of Fine Arts，现史密森尼美国艺术博物馆）举办的大型中期回顾展相吻合，这场展览让劳森伯格能够回顾多年来的重要早期作品。这个机会为他留下了深刻的影响，并改变了他此后的创作；他得以重访此前的成就，为那以后的全新可能铺就道路。“延展”和“尺度”建立在“组合”的观念框架之上，又在这个关键的节点上融合了他的思想库和技术实力，最终形成了在绘画、雕塑和摄影间游走的作品，用高超的技法呈现了艺术家毋庸置疑的创造能力，这种能力贯穿他一生，并持续启发今天的艺术家。

▲ 罗伯特·劳森伯格

《致一位友人和疯狂的凯特（延展）》For a Friend and Krazy Kat (Spread), 1976

溶剂转印、丙烯颜料、丝网印墨、织物、胶合板

213.5 x 367 x 4.8厘米

▲《致一位友人和疯狂的凯特（延展）》For a Friend and Krazy Kat (Spread), 1976，局部

▲《致一位友人和疯狂的凯特（延展）》中用到的原始图像，来源于1976年11月《国家地理杂志》

▲ 纽约格莱斯顿画廊“罗伯特·劳森伯格：延展与尺度”展览现场，2023年5月3日至6月17日

“劳森伯格早年在黑山学院时期就开始涉猎摄影，他在那里接触到亚伦·西斯金德（Aaron Siskind）、哈利·卡拉汉（Harry Callahan）还有他的导师黑兹而·拉森·阿切尔（Hazel Larsen Archer）等人的作品，他构想了一个记录他徒步穿越美国的项目，用相机拍下他走过的每一步。虽然他从未实现这个博尔赫斯式的寻路美国项目，但是这体现了他的一种野心，也就是捕捉横向延展的旅程，这种方法不分高下地记录脚下对大地，这激发了他对一切与摄影有关事物的永不满足的胃口。对艺术家来说，大量复制的图像充当了世界本身的档案。劳森伯格在卡普蒂瓦岛上的工作室里显然堆满了各种从媒体来源上裁下的图像，它们被分门别类——运动员、太空旅行、动物、家居物品、交通、农业、天文、自然等等——创造了一个松散的分类法，为‘延展’和‘尺度’以及后续的系列提供填充材料和信息来源。”

——南希·斯佩克特

▲ 展览还将出版全彩画册，并收录南希·斯佩克特（Nancy Spector）撰写的文章。

▼ 关于罗伯特·劳森伯格

罗伯特·劳森伯格1925年10月22日生于得克萨斯州阿瑟港，他称自己的工作处于艺术和生活的间隙之间。在他六十余年的创作生涯中，劳森伯格的艺术代表了用新材料和新技法实现的实验精神。他的作品是城市琐碎的集合（1954-64年间的“组合”系列），他也因此收获了顽劣的名声。1970年搬到墨西哥湾畔的弗洛里达州卡普蒂瓦岛以后，他开始使用激进而简约的色彩。尽管他反对与任何特定的艺术运动产生联系，但他还是被称为自抽象表现主义以来几乎任何一种战后艺术运动的先驱。

除了他个人的艺术实践外，劳森伯格还致力于为艺术家和创意群体发声。1970年9月，他创建了“改变公司”（Change, Inc.），这个非营利组织为艺术家提供紧急开支。1984年至1991年间，他以个人名义创办了劳森伯格海外文化交流（Rauschenberg Overseas Culture Interchange，ROCI），前往美国以外的十个国家，以借助艺术激发跨文化的对话。

劳森伯格2008年5月12日在他卡普蒂瓦岛的工作室逝世。他在世的时候，他的艺术成就，以及他毕生与全球艺术家、表演者、作家、工匠、工程师合作的信念，早已广受认可。他丰富的艺术哲学通过他极具创新性和影响力的作品延续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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