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繁森：论李白对天宝年间政局的认识

Original 孟繁森文字研究 2021-10-27

收录于话题

#文化教育思想 306 个内容

#文學 203 个内容

孟繁森：論李白對天寶年間政局的認識

唐玄宗欣賞貴妃跳舞

李白是怎樣認識天寶年間政局旳？有人說他對當時總的政治形勢的估計還是天下太平，太平盛世。我覺得李白的認識恰恰相反，他認爲當時的政局是腐朽、險惡、即將亡國的。今將我的意見敘述如下，以就教于專家和讀者。

李白是怎样认识天宝年间政局旳？有人说他对当时总的政治形势的估计还是天下太平，太平盛世。我觉得李白的认识恰恰相反，他认为当时的政局是腐朽、险恶、即将亡国的。今将我的意见叙述如下，以就教于专家和读者。

一

開元、天寶，史稱盛唐。但是，天寶年間盛唐已經不盛，而是走向衰落和混亂。清王夫之說：“唐政之不終者凡三：貞觀也，開元也，元和也，而天寶之於開元，其治亂之相差爲尤懸絕。”這種懸絕，在經濟上是有表現的。杜甫《憶昔》詩曾經回憶過開元年間天下富庶的情況：“憶昔開元全盛時，小邑猶藏萬家室。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倉廩皆豐實……”而對於天寶年間，他在《兵車行》中卻說：“君不見漢家山東二百州，千村萬落生荊杞，縱有健婦把鋤犁，禾生壟畝無東西。”李白也曾說過，天寶年間，他離開長安來到魯郡的時候，魯郡已經達到了“白玉換斗粟，黃金買尺薪”②的地步；首都長安天寶十三載也出現了“咸陽天下樞，累歲人不足，雖有數斗玉，不如一盤粟”③的局面。但是，最爲嚴重的還是朝政問題。唐玄宗居功自傲倦于朝政，沉溺聲色荒淫享樂，以致李林甫楊國忠先後把持朝政，呼朋引伴、排斥異已、重用奸佞。《新唐書·李林甫傳》：“公卿不由其門進，必被罪徙；附離者，雖小人且爲引重。”至於楊國忠，《資治通鑒》天寶十一載說：“居朝延，攘袂扼腕，公卿以下，頤指氣使，莫不震懾。自侍御史至爲相，凡領四十餘使，臺省官有才行時名不爲己用者，皆出之。”朝政，腐朽了！

开元、天宝，史称盛唐。但是，天宝年间盛唐已经不盛，而是走向衰落和混乱。清王夫之说：“唐政之不终者凡三：贞观也，开元也，元和也，而天宝之于开元，其治乱之相差为尤悬绝。”这种悬绝，在经济上是有表现的。杜甫《忆昔》诗曾经回忆过开元年间天下富庶的情况：“忆昔开元全盛时，小邑犹藏万家室。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皆丰实……”而对于天宝年间，他在《兵车行》中却说：“君不见汉家山东二百州，千村万落生荆杞，纵有健妇把锄犁，禾生垄亩无东西。”李白也曾说过，天宝年间，他离开长安来到鲁郡的时候，鲁郡已经达到了“白玉换斗粟，黄金买尺薪”②的地步；首都长安天宝十三载也出现了“咸阳天下枢，累岁人不足，虽有数斗玉，不如一盘粟”③的局面。但是，最为严重的还是朝政问题。唐玄宗居功自傲倦于朝政，沉溺声色荒淫享乐，以致李林甫杨国忠先后把持朝政，呼朋引伴、排斥异已、重用奸佞。《新唐书·李林甫传》：“公卿不由其门进，必被罪徙；附离者，虽小人且为引重。”至于杨国忠，《资治通鉴》天宝十一载说：“居朝延，攘袂扼腕，公卿以下，颐指气使，莫不震慑。自侍御史至为相，凡领四十余使，台省官有才行时名不为己用者，皆出之。”朝政，腐朽了！

李白對於朝政的腐朽有著清醒的認識。他認爲，朝政腐朽的表現之一是小人在朝君子在野。（這種賢佞顛倒，歷來被認爲是亂世的標誌之一。）他在許多詩篇中表現了這種認識：

李白对于朝政的腐朽有着清醒的认识。他认为，朝政腐朽的表现之一是小人在朝君子在野。（这种贤佞颠倒，历来被认为是乱世的标志之一。）他在许多诗篇中表现了这种认识：

梧桐巢燕雀，枳棘棲鴛鸞。且復歸去來，劍歌《行路難》。（《古風》三十九）

這首詩作于天寶初供奉翰林後期。④蕭士贇說：“‘梧桐巢燕雀’者，喻小人在上位而得志也。‘枳棘棲鴛鸞’者，喻君子在下位而失所也。‘且復歸去來，劍歌《行路難》’者，白意蓋謂危邦不入亂邦不居，識時知幾之士，當此之際，惟有歸隱而已。”⑤

梧桐巢燕雀，枳棘栖鸳鸾。且复归去来，剑歌《行路难》。（《古风》三十九）

这首诗作于天宝初供奉翰林后期。④萧士赟说：“‘梧桐巢燕雀’者，喻小人在上位而得志也。‘枳棘栖鸳鸾’者，喻君子在下位而失所也。‘且复归去来，剑歌《行路难》’者，白意盖谓危邦不入乱邦不居，识时知几之士，当此之际，惟有归隐而已。”⑤

天寶五載在梁園作的《鳴皋歌送岑征君》說：

雞聚族以爭食，鳳孤飛而無鄰。蝘蜓嘲龍，魚目混珍。嫫母衣錦，西施負薪。⑥

這裡，君子和小人的位置完全顛倒了。在朝廷，本應“鳳凰”成群，現在卻是群雞得志，鳳凰反而形單影隻；從來都是龍嘲笑蝘蜓，現在卻是蝘蜓這種微賤的小蟲嘲笑起高貴的巨龍來了；魚目本是微不足道的東西，現在卻冒充價值昂貴的明月珠了；醜女嫫母穿上了錦繡的衣裳，而美女西施卻要去砍柴了。這是一個君子和小人錯位的世界。

天宝五载在梁园作的《鸣皋歌送岑征君》说：

鸡聚族以争食，凤孤飞而无邻。蝘蜓嘲龙，鱼目混珍。嫫母衣锦，西施负薪。⑥

这里，君子和小人的位置完全颠倒了。在朝廷，本应“凤凰”成群，现在却是群鸡得志，凤凰反而形单影只；从来都是龙嘲笑蝘蜓，现在却是蝘蜓这种微贱的小虫嘲笑起高贵的巨龙来了；鱼目本是微不足道的东西，现在却冒充价值昂贵的明月珠了；丑女嫫母穿上了锦绣的衣裳，而美女西施却要去砍柴了。这是一个君子和小人错位的世界。

李白《上陽臺帖》

現藏故宮博物院

《古風》五十四進一步說：

侍劍登高臺，悠悠送春目：蒼榛蔽層丘，瓊草隱深谷。鳳鳥鳴西海，欲集無珍木。……晉風日已頹，窮途方慟哭。⑦

這裡，不僅指出了小人佔據高位呼朋引伴麋集萬族，而君子卻被排斥在野流離失所的現實，而且還把天寶年間的唐玄宗朝比作我國歷史上最腐敗的王朝之一——晉朝。范文瀾說：“統治階級的所有兇惡、險毒、猜忌、攘奪、虛僞、奢侈、酗酒、荒淫、貪污、吝嗇、頹廢、放蕩等等齷齪行爲，司馬氏集團裡表現得特別集中而充分。”⑧“晉風日已頹，窮途方慟哭。”李白在面對醜惡現實感到無路可走的情況下，要象阮籍那樣痛哭流涕了。這是對朝政腐朽的猛烈抨擊。

《古风》五十四进一步说：

侍剑登高台，悠悠送春目：苍榛蔽层丘，琼草隐深谷。凤鸟鸣西海，欲集无珍木。……晋风日已颓，穷途方恸哭。⑦

这里，不仅指出了小人占据高位呼朋引伴麋集万族，而君子却被排斥在野流离失所的现实，而且还把天宝年间的唐玄宗朝比作我国历史上最腐败的王朝之一——晋朝。范文澜说：“统治阶级的所有凶恶、险毒、猜忌、攘夺、虚伪、奢侈、酗酒、荒淫、贪污、吝啬、颓废、放荡等等龌龊行为，司马氏集团里表现得特别集中而充分。”⑧“晋风日已颓，穷途方恸哭。”李白在面对丑恶现实感到无路可走的情况下，要象阮籍那样痛哭流涕了。这是对朝政腐朽的猛烈抨击。

朝政腐朽的表現之二是宦官和鬥雞之徒飛黃騰達，而士人和人才卻處於厄運之中。

朝政腐朽的表现之二是宦官和斗鸡之徒飞黄腾达，而士人和人才却处于厄运之中。

唐玄宗時期，宦官開始得勢，高力士炙手可熱，許多人包括李林甫、楊國忠、安祿山，因巴結他才位至將相。另外，“玄宗好鬥雞，貴臣外戚皆尚之，貧者或弄木雞。”⑨開元年間，有個神雞童賈昌，很受唐玄宗寵愛，他的父親死了，玄宗派人修整道路，把屍首從外地運回長安。當時有民謠說：“生兒不用識文字，鬥雞走馬勝讀書，賈家小兒年十三，富貴榮華代不如……”⑩到了天寶年間，鬥雞之徙就更加得志了。李白對這種現象，給予了一系列的尖銳的諷刺和揭露：

天馬白銀鞍，親承明主歡。鬥雞金宮裡，射雁碧雲端。堂上羅中資，歌聲清夜闌。（《送竇司馬貶宜春》）11

大車揚飛塵，亭午暗阡陌。中貴多黃金，連雲開甲宅。路逢鬥雞者，冠蓋何輝赫。鼻息干虹霓，行人皆怵惕。世無洗耳翁，誰知堯與蹠？（天寶初供奉翰林後期所作《古風》二十四）12

唐玄宗时期，宦官开始得势，高力士炙手可热，许多人包括李林甫、杨国忠、安禄山，因巴结他才位至将相。另外，“玄宗好斗鸡，贵臣外戚皆尚之，贫者或弄木鸡。”⑨开元年间，有个神鸡童贾昌，很受唐玄宗宠爱，他的父亲死了，玄宗派人修整道路，把尸首从外地运回长安。当时有民谣说：“生儿不用识文字，斗鸡走马胜读书，贾家小儿年十三，富贵荣华代不如……”⑩到了天宝年间，斗鸡之徙就更加得志了。李白对这种现象，给予了一系列的尖锐的讽刺和揭露：

天马白银鞍，亲承明主欢。斗鸡金宫里，射雁碧云端。堂上罗中资，歌声清夜阑。（《送窦司马贬宜春》）11

大车扬飞尘，亭午暗阡陌。中贵多黄金，连云开甲宅。路逢斗鸡者，冠盖何辉赫。鼻息干虹霓，行人皆怵惕。世无洗耳翁，谁知尧与跖？（天宝初供奉翰林后期所作《古风》二十四）12

生此濁世，士人賢達將奈之何：

君不能狸膏金距學鬥雞，坐令鼻息干虹霓……吟詩作賦北窗裡，萬言不值一杯水。（天寶九載作《答王十二寒夜獨酌有懷》）13

丈夫何事空嘯傲，不如燒卻頭上巾。君爲進士不得進，我披秋霜生旅鬢。時清不及英豪人，三尺童兒唾廉藺。（天寶七載在金陵作《醉後贈從甥高鎮》）14

盛唐時期人們認爲天下太平的標誌是野無遺賢。天寶六載科舉考試，李林甫一個也不錄取，卻向唐玄宗上表祝賀“野無遺賢”。然而，無情的現實卻是“時清不及英豪人，三尺童兒唾廉藺”！這不是亂世又是什麼？表達這種思想的還有《與諸公送陳郎將歸衡陽》一詩的序，其中說：“仲尼逆旅，文王明夷，苟非其時，聖賢低眉。況僕之不肖者，而遷逐枯槁，固非（王琦注：當作“亦”）其宜。”這首詩作于天寶十二載。15在這樣的君主統治下，在這樣的國度裡，連文王和孔子那樣曠古的聖賢都不會得志，更何況李白。因此，李白認爲自己的遷逐枯槁，是理所當然的了。

生此浊世，士人贤达将奈之何：

君不能狸膏金距学斗鸡，坐令鼻息干虹霓……吟诗作赋北窗里，万言不值一杯水。（天宝九载作《答王十二寒夜独酌有怀》）13

丈夫何事空啸傲，不如烧却头上巾。君为进士不得进，我披秋霜生旅鬓。时清不及英豪人，三尺童儿唾廉蔺。（天宝七载在金陵作《醉后赠从甥高镇》）14

盛唐时期人们认为天下太平的标志是野无遗贤。天宝六载科举考试，李林甫一个也不录取，却向唐玄宗上表祝贺“野无遗贤”。然而，无情的现实却是“时清不及英豪人，三尺童儿唾廉蔺”！这不是乱世又是什么？表达这种思想的还有《与诸公送陈郎将归衡阳》一诗的序，其中说：“仲尼逆旅，文王明夷，苟非其时，圣贤低眉。况仆之不肖者，而迁逐枯槁，固非（王琦注：当作“亦”）其宜。”这首诗作于天宝十二载。15在这样的君主统治下，在这样的国度里，连文王和孔子那样旷古的圣贤都不会得志，更何况李白。因此，李白认为自己的迁逐枯槁，是理所当然的了。

朝政腐朽的表現之三是權貴們荒淫享樂。天寶年間，權貴們竟尚奢侈，荒淫享樂。李白對此亦予以痛擊之：

朝政腐朽的表现之三是权贵们荒淫享乐。天宝年间，权贵们竟尚奢侈，荒淫享乐。李白对此亦予以痛击之：

雞鳴海色動，謁帝羅公侯。月落西上陽，餘輝半城樓。衣冠照雲日，黃金絡馬頭，行人皆辟易，志氣橫蒿丘。入門上高堂，列鼎錯珍饈。香風引趙舞，清管隨齊謳。七十紫鴛鴦，雙雙戲庭幽。行樂爭晝夜，自言度春秋。（《古風》十八）

這首詩作于天寶初供奉翰林後期。16徐禎卿云：“此篇諷時貴也。”此詩重點描寫他們下朝後的生活。他們天天如此，並企圖永遠如此。下朝後他們是這樣荒淫享樂，他們上朝時又幹些什麼呢？

鸡鸣海色动，谒帝罗公侯。月落西上阳，余辉半城楼。衣冠照云日，黄金络马头，行人皆辟易，志气横蒿丘。入门上高堂，列鼎错珍馐。香风引赵舞，清管随齐讴。七十紫鸳鸯，双双戏庭幽。行乐争昼夜，自言度春秋。（《古风》十八）

这首诗作于天宝初供奉翰林后期。16徐祯卿云：“此篇讽时贵也。”此诗重点描写他们下朝后的生活。他们天天如此，并企图永远如此。下朝后他们是这样荒淫享乐，他们上朝时又干些什么呢？

天寶初供奉翰林後期作的《古風》四十六說：

一百四十年，國容何赫然！隱隱五鳳樓，峨峨橫三川，王侯象星月，賓客如雲煙。鬥雞金宮裡，蹴鞠瑤臺邊。17

原來他們上朝是去鬥雞、踢球。但是這些鬥雞、踢球的權貴卻大權在握：“舉動搖白日，指揮回青天。”蕭士贇解釋這句詩說：“‘白日’、‘青天’，以比其君。‘鬥雞’、‘蹴鞠’，明皇所好。此等得志用事，足以動搖主聽。”18這樣，國家的命運將怎樣呢？“一百四十年，國容何赫然！”唐朝自開國至天寶以前的一百幾十年時間中，國家是相當強盛的。而今天，卻要毀在他們手裡了。李白在被放逐而離開長安的時候，禁不住痛哭流涕。他回憶自己離開長安的心情時說：“兒戲不足道，《五噫》出西京。臨當欲去時，慷慨淚沾纓。”19漢章帝時，梁鴻路過京師，看到朝政日非，作了一首《五噫之歌》，漢章帝得知，非常憎恨，派人搜捕，梁鴻便更名改姓，隱藏起來。李白離開長安時的心情也和梁鴻一樣，他認爲唐玄宗治國如同兒戲。他爲朝政日非而歎息。

天宝初供奉翰林后期作的《古风》四十六说：

一百四十年，国容何赫然！隐隐五凤楼，峨峨横三川，王侯象星月，宾客如云烟。斗鸡金宫里，蹴鞠瑶台边。17

原来他们上朝是去斗鸡、踢球。但是这些斗鸡、踢球的权贵却大权在握：“举动摇白日，指挥回青天。”萧士赟解释这句诗说：“‘白日’、‘青天’，以比其君。‘斗鸡’、‘蹴鞠’，明皇所好。此等得志用事，足以动摇主听。”18这样，国家的命运将怎样呢？“一百四十年，国容何赫然！”唐朝自开国至天宝以前的一百几十年时间中，国家是相当强盛的。而今天，却要毁在他们手里了。李白在被放逐而离开长安的时候，禁不住痛哭流涕。他回忆自己离开长安的心情时说：“儿戏不足道，《五噫》出西京。临当欲去时，慷慨泪沾缨。”19汉章帝时，梁鸿路过京师，看到朝政日非，作了一首《五噫之歌》，汉章帝得知，非常憎恨，派人搜捕，梁鸿便更名改姓，隐藏起来。李白离开长安时的心情也和梁鸿一样，他认为唐玄宗治国如同儿戏。他为朝政日非而叹息。

二

天寶年間，李林甫屢興大獄，殺害忠良，楊慎矜、張煊、盧幼鄰、柳昇等數百人相繼被誅。楊國忠也擠陷誅夷數百家。朝廷充滿恐怖氣氛。

天宝年间，李林甫屡兴大狱，杀害忠良，杨慎矜、张煊、卢幼邻、柳升等数百人相继被诛。杨国忠也挤陷诛夷数百家。朝廷充满恐怖气氛。

李白對這時的險惡恐怖的政局，進行了形象的描繪。天寶九載在洛陽寫的《梁甫呤》中說：

我欲攀龍見明主，雷公砰訇震天鼓。帝旁投壺多玉女。三時大笑開電光，倏爍晦明起風雨。閶闔九門不可通，以額叩關閽者怒。蒼穹不照吾忠誠，杞國無事憂天傾。猰貐磨牙競人肉，騶虞不折生草莖。20

李白对这时的险恶恐怖的政局，进行了形象的描绘。天宝九载在洛阳写的《梁甫呤》中说：

我欲攀龙见明主，雷公砰訇震天鼓。帝旁投壶多玉女。三时大笑开电光，倏烁晦明起风雨。阊阖九门不可通，以额叩关阍者怒。苍穹不照吾忠诚，杞国无事忧天倾。猰貐磨牙竞人肉，驺虞不折生草茎。20

李白自長安脫身以後，仍然念念不忘報效朝廷。他又要見唐玄宗去了。爲什麼要見唐玄宗呢？因爲他“杞國無事憂天傾。”“杞國無事”正是有事；“天傾”，是他擔心唐玄宗亡國。他“攀龍見明主”的結果將會怎樣呢：“雷公砰訇震天鼓。”而且“帝旁投壺多玉女。三時大笑開電光，倏爍晦明起風雨。”多麼令人毛骨竦然！但他對唐玄宗何其忠誠，以致“以額叩關。”但是，把守朝廷大門的“閽者”即奸臣大怒。“閶闔九門不可通，”他進不去。最後李白用“猰貐磨牙競人肉”來概括當時的朝廷情況。那些奸臣們就象專門吃人的猰貐一樣，把牙齒磨得很鋒利，競爭著吞噬忠良的生命。至於“騶虞不折生草莖”一句，是李白自比。在這段詩裡，李白把當時險惡的政局描繪得有聲有色。天寶十二載，他在梁園寫的《書情贈蔡舍人雄》中，只用兩句話就概括了當時的政局：“猛犬吠九關，殺人憤精魂。”21這裡，用了宋玉《九辨》裡的意思：“豈不郁陶而思君兮，君之門以九重。猛犬狺狺而迎吠兮，關梁閉而不通。”李白指出，許多奸臣象猛犬一樣，把持著朝廷的重重門戶，狺狺狂犬，而在朝廷內部，他們殘酷地殺害著忠良。這裡雖然只用了兩句話，卻概括得深刻而又形象。

李白自长安脱身以后，仍然念念不忘报效朝廷。他又要见唐玄宗去了。为什么要见唐玄宗呢？因为他“杞国无事忧天倾。”“杞国无事”正是有事；“天倾”，是他担心唐玄宗亡国。他“攀龙见明主”的结果将会怎样呢：“雷公砰訇震天鼓。”而且“帝旁投壶多玉女。三时大笑开电光，倏烁晦明起风雨。”多么令人毛骨竦然！但他对唐玄宗何其忠诚，以致“以额叩关。”但是，把守朝廷大门的“阍者”即奸臣大怒。“阊阖九门不可通，”他进不去。最后李白用“猰貐磨牙竞人肉”来概括当时的朝廷情况。那些奸臣们就象专门吃人的猰貐一样，把牙齿磨得很锋利，竞争着吞噬忠良的生命。至于“驺虞不折生草茎”一句，是李白自比。在这段诗里，李白把当时险恶的政局描绘得有声有色。天宝十二载，他在梁园写的《书情赠蔡舍人雄》中，只用两句话就概括了当时的政局：“猛犬吠九关，杀人愤精魂。”21这里，用了宋玉《九辨》里的意思：“岂不郁陶而思君兮，君之门以九重。猛犬狺狺而迎吠兮，关梁闭而不通。”李白指出，许多奸臣象猛犬一样，把持着朝廷的重重门户，狺狺狂犬，而在朝廷内部，他们残酷地杀害着忠良。这里虽然只用了两句话，却概括得深刻而又形象。

李白對李林甫之流殺戮忠良的具體事件，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天寶六載，有李邕、裴敦復、王據、李適之、皇甫惟明、韋堅六個重要大臣被害死，並連累了許多人遭誅殺。李白對李林甫之流的倒行逆施表示抗議。他說：

君不見李北海，英風豪氣今何在？君不見裴尚書，土墳三尺蒿棘居。少年早欲五湖去，見此彌將鐘鼎疏。22

李白对李林甫之流杀戮忠良的具体事件，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天宝六载，有李邕、裴敦复、王据、李适之、皇甫惟明、韦坚六个重要大臣被害死，并连累了许多人遭诛杀。李白对李林甫之流的倒行逆施表示抗议。他说：

君不见李北海，英风豪气今何在？君不见裴尚书，土坟三尺蒿棘居。少年早欲五湖去，见此弥将钟鼎疏。22

這是天寶九載寫的。23在李林甫專權、誅逐貴臣的時期，李白敢於公開點名表示抗議，那是需要膽量的。李林甫對下層官吏也不放過。在《〈濟畔吟〉序》中，李白向人們揭露他的好友被迫害的情況。他說：“《澤畔吟》者，逐臣崔公之所作也。公代業文宗，早茂才秀，起家校書蓬山，再尉關輔，中佐于憲車，因貶湘陰……流離乎沅湘，摧頹乎草莽。同時得罪者數十人，或才長命夭，覆巢蕩室。崔公忠憤義烈，形於清辭，慟哭澤畔，哀形翰墨。猶風雅之什，聞之者無罪，睹之者作鏡。……懼奸臣之猜，常韜之於竹簡；酷吏將至，則藏之於名山。前後數四，蠹傷卷軸。……余覽之愴然，掩卷揮涕爲之序云。”24李白自己也是一個被奸臣迫害的人。天寶三載作于長安的《夷則格上白鳩拂舞辭》說：

这是天宝九载写的。23在李林甫专权、诛逐贵臣的时期，李白敢于公开点名表示抗议，那是需要胆量的。李林甫对下层官吏也不放过。在《〈济畔吟〉序》中，李白向人们揭露他的好友被迫害的情况。他说：“《泽畔吟》者，逐臣崔公之所作也。公代业文宗，早茂才秀，起家校书蓬山，再尉关辅，中佐于宪车，因贬湘阴……流离乎沅湘，摧颓乎草莽。同时得罪者数十人，或才长命夭，覆巢荡室。崔公忠愤义烈，形于清辞，恸哭泽畔，哀形翰墨。犹风雅之什，闻之者无罪，睹之者作镜。……惧奸臣之猜，常韬之于竹简；酷吏将至，则藏之于名山。前后数四，蠹伤卷轴。……余览之怆然，掩卷挥涕为之序云。”24李白自己也是一个被奸臣迫害的人。天宝三载作于长安的《夷则格上白鸠拂舞辞》说：

白鸕之白誰與鄰？霜衣雪襟誠可珍，含哺七子能平均。食不噎，性安馴，首農政，鳴陽春。天子刻玉杖，鏤形賜耆人。白鷺之白非純真，外潔其色心匪仁。闕五德，無司晨，胡爲啄我葭下之紫鱗？鷹鸇雕鶚，貪而好殺，鳳凰雖大聖，不願以爲臣。25

詹瑛說：“似指貌似君子而陰爲訕謗者，蓋白被讒以後所作。”這裡寫的是兩種鳥，比喻的是兩個人。這個白鷺似指口蜜腹劍的李林甫，而白鳩則是李白自指。白鷺瘋狂地向白鳩下毒手。不僅如此，鷹鸇雕鶚等奸臣也不放過他。李白的處境十分險惡。《行路難三首》中的第三首說：

白鸬之白谁与邻？霜衣雪襟诚可珍，含哺七子能平均。食不噎，性安驯，首农政，鸣阳春。天子刻玉杖，镂形赐耆人。白鹭之白非纯真，外洁其色心匪仁。阙五德，无司晨，胡为啄我葭下之紫鳞？鹰鹯雕鹗，贪而好杀，凤凰虽大圣，不愿以为臣。25

詹瑛说：“似指貌似君子而阴为讪谤者，盖白被谗以后所作。”这里写的是两种鸟，比喻的是两个人。这个白鹭似指口蜜腹剑的李林甫，而白鸠则是李白自指。白鹭疯狂地向白鸠下毒手。不仅如此，鹰鹯雕鹗等奸臣也不放过他。李白的处境十分险恶。《行路难三首》中的第三首说：

有耳莫洗穎川水，有口莫食首陽蕨，含光混世貴無名，何用孤高比雲月。吾觀自古賢達人，功成不退皆殞身：子胥既棄吳江上，屈原終投湘水濱。陸機雄才豈自保？李斯稅駕苦不早。華亭鶴唳詎可聞？上蔡蒼鷹何足道？君不見吳中張翰稱達生，秋風忽憶江東行。且盡生前一杯酒，何用身後千載名！

這首詩作于天寶三載被放逐之初。《唐宋詩醇》說：“此篇被放之初，述懷如此。”詹瑛說：“按《唐宋詩醇》所解是也。”26這首詩慶倖自已能夠離開長安，因此以避禍全身的張翰自比。他何嘗不想有千載名？他的生活理想就是功成身退。但是李白功未成就被迫身退了，感情很不平靜。想到歷代賢達的下場，他認識到，自己再不急流勇退，歷史上的悲劇就有可能重演。

有耳莫洗颖川水，有口莫食首阳蕨，含光混世贵无名，何用孤高比云月。吾观自古贤达人，功成不退皆殒身：子胥既弃吴江上，屈原终投湘水滨。陆机雄才岂自保？李斯税驾苦不早。华亭鹤唳讵可闻？上蔡苍鹰何足道？君不见吴中张翰称达生，秋风忽忆江东行。且尽生前一杯酒，何用身后千载名！

这首诗作于天宝三载被放逐之初。《唐宋诗醇》说：“此篇被放之初，述怀如此。”詹瑛说：“按《唐宋诗醇》所解是也。”26这首诗庆幸自已能够离开长安，因此以避祸全身的张翰自比。他何尝不想有千载名？他的生活理想就是功成身退。但是李白功未成就被迫身退了，感情很不平静。想到历代贤达的下场，他认识到，自己再不急流勇退，历史上的悲剧就有可能重演。

李白還認爲，當時政局險惡，不僅李林甫之流要負責任，唐玄宗也要負責任：

殷后亂天紀，楚懷亦己昏。夷羊滿中野，綠葹盈高門。比干諫而死，屈平竄湘源。虎口何婉孌，女媭空嬋娟。彭咸久淪沒，此意與誰論？（《古風》五十一）

這首詩，安旗、薛天緯《李白年譜》系于天寶十二載，並說：“且詩首言‘殷后’、‘楚懷’，此亡國之君也；又言‘夷羊’ ,‘綠葹’，此亡國之象也。開元季葉，國運尚不至此。”林庚也說：“指名說唐玄宗是個昏君。”這首詩把唐玄宗比作殷紂王和楚懷王，既象殷紂王那樣“亂天紀”，又象楚懷王那樣昏庸，以致奸佞在朝，忠良在野。直言敢諫的大臣，不是象比干那樣被殺害，就是象屈原那樣被放逐。朝廷已經象“虎口”那樣吞噬著忠良的生命。這是對唐玄宗的尖銳指責，也是當時險惡政局的絕好寫照。

李白还认为，当时政局险恶，不仅李林甫之流要负责任，唐玄宗也要负责任：

殷后乱天纪，楚怀亦己昏。夷羊满中野，绿葹盈高门。比干谏而死，屈平窜湘源。虎口何婉娈，女媭空婵娟。彭咸久沦没，此意与谁论？（《古风》五十一）

这首诗，安旗、薛天纬《李白年谱》系于天宝十二载，并说：“且诗首言‘殷后’、‘楚怀’，此亡国之君也；又言‘夷羊’ ,‘绿葹’，此亡国之象也。开元季叶，国运尚不至此。”林庚也说：“指名说唐玄宗是个昏君。”这首诗把唐玄宗比作殷纣王和楚怀王，既象殷纣王那样“乱天纪”，又象楚怀王那样昏庸，以致奸佞在朝，忠良在野。直言敢谏的大臣，不是象比干那样被杀害，就是象屈原那样被放逐。朝廷已经象“虎口”那样吞噬着忠良的生命。这是对唐玄宗的尖锐指责，也是当时险恶政局的绝好写照。

三

李白認爲唐玄宗朝存在著亡國危險。《奉餞十七翁二十四翁尋桃花源序》便集中地反映了這種認識。十七翁、二十四翁尋找桃花源，不是爲了旅遊，而是爲了尋找避亂的地方，象秦末避亂於桃花源的人們那樣。這篇文章中，李白把唐玄宗朝的政治形勢比做秦朝末年的政治形勢：

昔祖龍滅古，道嚴威刑，煎熬生人，若墜大火。三墳五典，散爲寒灰。築長城，建阿房，並諸侯，殺豪俊，自以爲功高羲皇，國可萬世，思欲淩雲氣，求仙人，登封太（泰）山，風雨暴作。雖五松受職，草木有知，而萬象乖度，禮刑將弛。則綺皓不得不遁于南山，魯連不得不蹈於東海。則桃源之避世者，可謂超昇先覺。夫指鹿之儔，連頸而同死，非吾黨之謂乎？

李白认为唐玄宗朝存在着亡国危险。《奉饯十七翁二十四翁寻桃花源序》便集中地反映了这种认识。十七翁、二十四翁寻找桃花源，不是为了旅游，而是为了寻找避乱的地方，象秦末避乱于桃花源的人们那样。这篇文章中，李白把唐玄宗朝的政治形势比做秦朝末年的政治形势：

昔祖龙灭古，道严威刑，煎熬生人，若坠大火。三坟五典，散为寒灰。筑长城，建阿房，并诸侯，杀豪俊，自以为功高羲皇，国可万世，思欲凌云气，求仙人，登封太（泰）山，风雨暴作。虽五松受职，草木有知，而万象乖度，礼刑将弛。则绮皓不得不遁于南山，鲁连不得不蹈于东海。则桃源之避世者，可谓超升先觉。夫指鹿之俦，连颈而同死，非吾党之谓乎？

這裡說的指鹿之儔不是說那些指鹿爲馬的人，而是說那些指鹿爲鹿的人。這些大臣都被趙高殺害了。“吾黨”，指的是李白自己，十七翁、二十四翁和唐代當時那些敢說真話、指鹿爲鹿的人。這些人的命運也和秦代人一樣，“連頸而同死。”很顯然，文中這段話表面上是說秦始皇，實際上是說唐玄宗。李白認爲：唐玄宗幾乎同秦始皇一模一樣，唐玄宗象秦始皇一樣殺害了很多“豪俊”，象秦始皇一樣焚書坑儒，象秦始皇一樣居功自傲，象秦始皇一樣煎熬百姓……當時國家的政治形勢也象秦代一樣“萬象乖度，禮刑將弛，”一片黑暗；朝廷也有象趙高那樣的奸臣；而象商山四皓那樣的人，今天也照樣逃遁于南山，魯仲連那樣的人，今天也只好蹈於東海；老百姓中的先知先覺者，也該照樣到桃花源避亂。這一切表明：唐玄宗朝即將亡國了。這篇文章，詹瑛《李白詩文系年》系於開元二十二年（734），顯然是不合理的。開元二十二年，還屬於開元盛世，與本文中所說的即將亡國的局面不符合。另外，也與李白的經歷不符合。李白受到奸臣的迫害，是在天寶初年，在開元年間，李白並未受到迫害。因此，這篇文章當爲李白供奉翱林被讒逐以後寫的。在當時，避亂於“桃花源”的，不僅有十七翁、二十四翁，還有李白自己：

这里说的指鹿之俦不是说那些指鹿为马的人，而是说那些指鹿为鹿的人。这些大臣都被赵高杀害了。“吾党”，指的是李白自己，十七翁、二十四翁和唐代当时那些敢说真话、指鹿为鹿的人。这些人的命运也和秦代人一样，“连颈而同死。”很显然，文中这段话表面上是说秦始皇，实际上是说唐玄宗。李白认为：唐玄宗几乎同秦始皇一模一样，唐玄宗象秦始皇一样杀害了很多“豪俊”，象秦始皇一样焚书坑儒，象秦始皇一样居功自傲，象秦始皇一样煎熬百姓……当时国家的政治形势也象秦代一样“万象乖度，礼刑将弛，”一片黑暗；朝廷也有象赵高那样的奸臣；而象商山四皓那样的人，今天也照样逃遁于南山，鲁仲连那样的人，今天也只好蹈于东海；老百姓中的先知先觉者，也该照样到桃花源避乱。这一切表明：唐玄宗朝即将亡国了。这篇文章，詹瑛《李白诗文系年》系于开元二十二年（734），显然是不合理的。开元二十二年，还属于开元盛世，与本文中所说的即将亡国的局面不符合。另外，也与李白的经历不符合。李白受到奸臣的迫害，是在天宝初年，在开元年间，李白并未受到迫害。因此，这篇文章当为李白供奉翱林被谗逐以后写的。在当时，避乱于“桃花源”的，不仅有十七翁、二十四翁，还有李白自己：

問余何事棲碧山，笑而不答心自閑。桃花流水窅然去，別有天地非人間。（天寶十二載前所作《山中問答》）27

他把隱居于山林當作避亂於桃花源。《秋夕抒懷》一詩亦說：“桃花有源水，可以保吾生。”表達了與上首詩相近的意思。還應該看到，李白功成身退的思想，這時也有所改變。天寶十四載寫的《當塗趙炎少府粉圖山水歌》進一步明確說出：

五彩粉圖安足珍，真山可以全吾身。若待功成拂衣去，武陵桃花笑殺人。28

问余何事栖碧山，笑而不答心自闲。桃花流水窅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天宝十二载前所作《山中问答》）27

他把隐居于山林当作避乱于桃花源。《秋夕抒怀》一诗亦说：“桃花有源水，可以保吾生。”表达了与上首诗相近的意思。还应该看到，李白功成身退的思想，这时也有所改变。天宝十四载写的《当涂赵炎少府粉图山水歌》进一步明确说出：

五彩粉图安足珍，真山可以全吾身。若待功成拂衣去，武陵桃花笑杀人。28

他認爲唐玄宗朝的亡國已經勢在必然，在這即將亡國的時候還想成功身退，將受到桃花源裡桃花的譏笑，譏笑他不識時務。在李白看來，亡國的危險是客觀存在的。

他不僅認爲將要亡國，而且預感到將有人出來討伐唐玄宗。《古風》三十一說：

鄭客西入關，行行未能已。白馬華山君，相逢平原裡。璧遺鎬池君，明年祖龍死。秦人相謂曰：“吾屬可去矣。”一往桃花源，千春隔流水。29

他认为唐玄宗朝的亡国已经势在必然，在这即将亡国的时候还想成功身退，将受到桃花源里桃花的讥笑，讥笑他不识时务。在李白看来，亡国的危险是客观存在的。

他不仅认为将要亡国，而且预感到将有人出来讨伐唐玄宗。《古风》三十一说：

郑客西入关，行行未能已。白马华山君，相逢平原里。璧遗镐池君，明年祖龙死。秦人相谓曰：“吾属可去矣。”一往桃花源，千春隔流水。29

安旗、薛天緯《李白年譜》將這首詩系于天寶十二載作。徐禎卿說：“此篇白惡世而思隱，故自托于秦人之言也。”陳沆說：“皆遁世之辭，托之遊仙也。”30這首詩確實表達了遁世的思想，但還有更重要的含義。《史記》：“秦始皇三十六年，使者從關東夜過平舒道，有人持璧遮使者曰：‘爲吾遺鎬池君。’因言曰：‘明年祖龍死。’使者問其故，因忽不見。”這個把璧送給使者的人，便是華山神，也就是詩中所說的“華山君”。關於這個故事的含義，張晏解釋道：“武王居鎬池，鎬池君則周武王也。武王伐商，故神云：‘始皇荒淫若紂矣，今亦可伐也。’”這首詩是影射現實的，意思是說：“唐玄宗已荒淫得象秦始皇、商封王一樣，恐伯要有周武王那樣的人出來討伐他了。”

安旗、薛天纬《李白年谱》将这首诗系于天宝十二载作。徐祯卿说：“此篇白恶世而思隐，故自托于秦人之言也。”陈沆说：“皆遁世之辞，托之游仙也。”30这首诗确实表达了遁世的思想，但还有更重要的含义。《史记》：“秦始皇三十六年，使者从关东夜过平舒道，有人持璧遮使者曰：‘为吾遗镐池君。’因言曰：‘明年祖龙死。’使者问其故，因忽不见。”这个把璧送给使者的人，便是华山神，也就是诗中所说的“华山君”。关于这个故事的含义，张晏解释道：“武王居镐池，镐池君则周武王也。武王伐商，故神云：‘始皇荒淫若纣矣，今亦可伐也。’”这首诗是影射现实的，意思是说：“唐玄宗已荒淫得象秦始皇、商封王一样，恐伯要有周武王那样的人出来讨伐他了。”

李白對當時政局的認識是否正確呢？應該說是基本正確的。關於那時的政局腐朽、險惡，不乏歷史記載。至於即將亡國，雖未如太白預言，但也爆發了安史之亂，唐王朝雖未就此而滅亡，它不過是歷史的幸運者。關於這一點，歷史上許多人已早有論及。

李白对当时政局的认识是否正确呢？应该说是基本正确的。关于那时的政局腐朽、险恶，不乏历史记载。至于即将亡国，虽未如太白预言，但也爆发了安史之乱，唐王朝虽未就此而灭亡，它不过是历史的幸运者。关于这一点，历史上许多人已早有论及。

文字輸入隆君承

文字一校隆君承

文字二校胡非才

附注：

①王夫之《讀<通鑒>論》卷二十二

②《送魯郡劉長史迂弘農長史》

③《書懷贈南陵常贊府》，天寶十二載作，系年從王瑤《李白》第74頁

④⑥121617系年從安旗、薛天緯《李白年譜》

⑤《分類補注李太白全集》本詩注

⑦系年從王運熙、李寶均《李白》第64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