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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王石达开之死

惊池好故事 惊池故事 2023-07-08

 好故事,在惊池~

翼王石达开之死


文/陈枕戈

五年前,朝廷下令,全力捉拿影门的刺客,若是贼人敢反抗可当场诛杀。但令行至今,未曾抓到一人。这使得行事诡秘的影门便愈发扑朔……

翼王石达开之死,394号惊池故事,今夜的关键词是“影门刺客”

我是鹿原,欢迎做客惊池咖啡馆,我在这里等你的故事。

楔子

同治二年春,成都城,正府街。

正是开春的时候,若是换在往年,这条街道会挤满小商小贩,但此时放眼看去,全是萧条之感。

 

石达开率领的太平军已是剑指成都。


卫舜从衙门出来便顺着街巷向西直走。巡视的官兵看见他,慌忙地问好,他却不理,冷着脸压低斗笠继续走着。


天空微微飘起了小雨,几只麻雀在一处小巷口的房檐上叽叽喳喳地叫着。卫舜抬头看了看,巷口的墙壁上细不可察地刻着一个“易”字。


“是这儿了。”卫舜停住脚步,看了看黑黝黝的巷子便走进去。


“是卫大人来了吧?在下恭候多时了。”巷子深出的黑漆漆的角落里却飘出了沙哑的声音。


卫舜定睛看去,一个黑衣黑袍的人从墙角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同卫舜一样戴着斗笠,檐压得极低看不清长相。


“你就是影易?”卫舜不安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人。自己征战沙场多年,不知手底下死了多少叛军,却第一次有人让他这样如芒在背。


“如假包换。”说着,黑衣人从袖子里倒出一枚黑色的牌子,上前双手奉给卫舜,而后又毕恭毕敬地立在距卫舜三步处,一字不发。


卫舜拿起牌子,沉如铁石,质地冰凉,牌子打造粗简,唯有四字:偷天换日。

 

这是影门的人才会有的牌子。这个不知道何时兴起的江湖组织,以“偷人头”为生。只要价钱足够,买家说出姓名,卖家便写出交货日期凭据。若是到期人头没偷到,货钱退还,卖家自断一指。


五年前,朝廷下令,有这样牌子的人可以立即逮捕,若是敢反抗可当场诛杀。但令行至今,未曾抓到一人。这使得行事诡秘的影门便愈发扑朔。 “偷天换日,确实是影门中人。”卫舜将牌子递回黑衣人手中,同时也从怀中拿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


“此次交易,是骆秉章骆大人亲自下的命令,这是定钱。


黑衣人将银票拿到手中也不看,便收回怀中:“十日后,城南槐村后山顶,奉上翼王人头。


影易说完转身欲走,卫舜却急忙叫住影易。此次任务,并没有那么简单。

“先生且慢,事情有变,这十日内石达开不能出任何事。


影易听后站住脚,却不回头:“影门交易,交货期不由买家定。


卫舜额头冒出冷汗,出门时骆秉章再三嘱咐,务必说服影易!


此时骆秉章的大网已经撒了出去,若是这时石达开暴毙而死,他的几万太平军必然要撤回云贵,那时虽保得了四川安定,但这群叛逆用不了几年又是十万大军,江山朝不保夕,何谈川地稳固呢?


“我知影门规矩不可违逆,但此事骆大人特别嘱咐过,事关大清江山,先生若一意孤行,只怕是与朝廷为敌,与大清千千万万子民为敌,与天下为敌。


卫舜深知,影门门规严苛,但仍对朝廷仍有三分畏惧,此时他搬出骆秉章,正是用朝廷敲山震虎。


影易怎会不知卫舜话中之意,却只是冷笑一声;“朝廷打压影门是江湖人尽皆知的事情,至今却未曾活捉过一人,你们应该知道我们的决心与规矩。再者……”影易回过身来,“若是你们放出翼王死于影门之手的消息,只怕要想办法擦屁股的却是朝廷。


卫舜心中暗道:这影易不愧是老江湖,话虽不多却一语中的,朝廷自然是不敢放出半点消息的,否则不仅朝廷镇压影门是一纸空谈,镇压太平军的功劳还要被影门分去大半。


“先生不惧朝廷,但总不会与银子过不去吧?”卫舜开始利诱,将怀中的银票全部拿出,“只求先生改改规矩,事成之后,会再付影门十万两。


影易此时才认真看了看卫舜,犹豫片刻接过卫舜手中的银票看了看—— 一万两!


“此为定金,任务完成后,剩下的九万两如数奉上,那一千两骆大人的意思是请您喝酒了。”卫舜眯着眼心里冷笑,影门数十年的规矩终究还是要倒在金钱之下,有钱能使鬼推磨看来并非空话。


“真是大手笔,不知大人要怎样改交易?


“骆大人要石达开的人头,还要他所部三万太平军的头!


“三万人的头?骆大人也太看得起在下了。”影易摇了摇头,抬手欲将银两奉还。


“不用先生下手,先生只需埋伏石达开军营之中,以飞鹰将叛军军情密报成都即可。待我军与叛军开战前夕,先生便可斩下石达开人头。


卫舜说罢便躬身行礼,以他军中身份如此对待一布衣已是大礼,足见卫舜之决心。


影易看着他沉吟了一会儿,收下卫舜的银两便转身飞上墙檐,眨眼间便消失在交错的房檐屋顶间。


“朝廷的钱果然不好赚啊。”雨声中飘来影易沙哑的声音。


午夜,大树堡,太平军中军大帐。


“王爷,要不我们还是撤吧?”昏暗的灯光下,穿着老旧铠甲的老人小心翼翼地看着背对着他、认真地看着川蜀地图的男人。


“为何?”男人回过头来,面庞上刻满了皱纹以及伤疤,眼球上也布满了血丝。


“宜宾一战后,我军精锐已所剩无几。如今,我军粮草已不足五日,可此时又迟迟不能决战,”老人一边摇头一边说,“王爷,天时地利人和,我军一样也不得,这仗难胜啊。


男人听后沉默良久,而后负手走向账帘处,将账帘掀起:“你我可撤,可我眼前的几万将士,他们如何撤得?我们只有一条路可走。


石达开忽然转过头来,盯着老人激动地说:“成都!攻下成都,我们便可依靠天险对抗清廷,缓步发展,再造我太平天国荣光!


老人看着石达开只得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他们已经没了退路,不然待到身后的追军与川军形成合围之势,他们便是真的身处死地了。


“那王爷的意思,我们何时渡河?”老人说到。


“三天后吧。”石达开顿了顿说,“弟兄们一路作战,都几天几夜没合过眼了,休息三日,我们渡河攻城。


二人不再说话。他们不知道的是,也就这功夫,一只脚上绑着信札的乌鸦从帐篷顶腾起,在夜幕中向着成都飞去。

 

影易已在这太平军中潜伏三天了。白天他身穿太平军军服,随军前行;夜晚便换上黑衣伏在大将账上,将石达开的军机以黑鸦密报成都。

 

渡河之时,骆秉章必然将石达开所部截杀于大渡河上。一想到那一天也是他要将石达开人头取走之日,影易便有些紧张。现在的一切都向着计划发展,可影易心中惴惴不安。


石达开下令后,三万多太平军将士便驻扎在了大渡河边的大树堡处。除了轮值的士兵与制造渡河工具的将士,其余士兵都躲在营中呼呼大睡,为三日后的渡河决战做准备。


经过半个月的跋涉与作战,这些士兵早已疲惫不堪,加之一路上瘴气与潮湿,军中不少人都患了疾病。


石达开随副将蒋忠在河岸视察——不愧是长江第一支流,宽广的河面直连天际,河水汹涌澎湃。在隆隆的流水中,石达开甚至感觉天地都为之倒悬。


“河水凶险如此,渡河只怕不易啊。”石达开叹气说道。大渡河水势庞大,虽然他们人多势众,但贸然渡河只怕伤亡不小。


“可若不渡河,我军绕行则要费去许多时日,只怕那时骆秉章早已组织数倍于我的兵力了。”蒋忠叹了口气说道。


二人沉默了下来,只剩河水的巨响。


蒋忠刚想说两句让王爷宽心的话时,侍卫忽然带着一名青年走了前来。侍卫半跪于地说道:“报王爷,此人说有要事相告。


石达开看了看侍卫身后那人,穿着一身破烂的粗布衣服,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纪,两颊瘦削,面黄肌瘦,但双目却炯炯如火。


“你有何事相告?”石达开看着那青年说道。


“报告王爷,小的是大树堡附近的村民,对于大渡河水势有一定了解,故此向王爷汇报一番。”青年抬头看着石达开说道。


石达开听到青年回答,顿时来了兴致:“将你所知尽告诉我,荣华富贵少不了你。


青年一听也高兴了起来赶紧扣头谢恩,将所知告诉石达开:“此地渡河最佳时机为秋冬两季,春季冰雪消融水势上涨,夏季暴雨频发,水势凶险不说还有滑坡发生。”青年顿了顿又道,“春夏两季,又以五月最为难渡,冰雪消融水势上涨,阴雨连绵不定,渡河难如登天。


此时,便正是五月。石达开便缓缓闭上眼睛,抬起头长叹口气:“莫非真是天要亡我?


“若此时渡河可有办法?”蒋忠追问道。


“快!”青年答道,“越快越好,耽误哪怕一刻,这河便再渡不过。


蒋忠也不知该说什么了,大军刚刚喘了口气,此时抢渡大家都是有心而无力啊。


“王爷……您看这……”蒋忠一脸为难地看向石达开。


石达开闭眼沉思,过了一会忽然睁开眼来,追问青年:“可有其他办法?

可石达开发现那青年却已不见了踪影,就只剩下那侍卫一人跪着。


“他人呢?”石达开皱着眉头问蒋忠。


蒋忠也是一脸惊讶:“他刚刚还在这里跪着啊。


二人环视四周,鸟兽踪迹俱无,何来那青年的影子?


当日夜里,树堡便下起了雨,开始只是微微渺渺的雨点,没过半个时辰便成了倾盆大雨,仿佛天垮了一般。


石达开看着因为大雨忽然乱起来的军营一字不发,蒋忠披着沾满水渍的铠甲匆匆走到石达开面前。


“王爷,我已经打探清楚,大渡河此时水势已经开始稍涨,但涨幅不算太大,另有一事……”蒋忠开了开口却没说出来。


石达开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何事?


“我亲自到营口问了,中午那青年来见王爷时,将青牛交付营口守卫看管,青年走后没多久,那青牛便如疯了一般脱开缰绳冲入大渡河中,还有士兵声称看到那青牛载着一青年离开。”蒋忠说道。


“当时所见士兵皆以为目睹神灵,跪地叩拜。


“你的意思是,我们倒是有神灵扶持了?”石达开冷笑一声。


“属下倒无此等意思,不过那青年让我们尽快渡河,此时若再不渡,恐怕就渡不了河了。”蒋忠叹了口气。


石达开冷着脸:“传我命令,所有歇息的士兵河岸集合,准备渡河!


“是!”蒋忠听到命令赶忙便冲向外面。


“希望此时并不迟。”石达开叹了口气。


那青年当时说,耽误一刻便渡河不过,此时距中午过去好几个时辰了。

 

渡河命令一下,最先慌的却是影易。他一日前寄往成都的信上说三日后石达开大军渡河,今日就开始渡河,莫非,是走漏了风声?

“不管怎样,先给他们把消息传出去吧!”影易知道,最要紧的是让骆秉章那边知道石达开的动向。


他观察了四下,寥寥几笔将消息简明扼要地写上,便赶紧吹口哨,将信绑在鹰隼的脚上放飞。

 

 此时的大渡河河边,灯火通明,士兵们挤满了河岸。


大雨仍下,幸好涨幅并不夸张,石达开的三千先锋已划着木船到了河心。


石达开见状也是欣喜了几分,赶忙命令剩下的士兵准备渡河,于是越来越多的士兵涌到了河边。


“看这雨势,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啊。”蒋忠看着灯火通明的大渡河说道。


“不多,但够。”石达开说道,“不需要所有士兵渡过,只需我率领精锐渡过便可以奇袭成都;你带领剩余士兵另寻渡河办法,赶赴成都协助御敌即可。


此时剩下的亲兵也开始抢渡了。以此时成都的城防,石达开使出奇兵有不小把握攻下城池。


想到此,石达开脸上有了些微笑意。


此时,河对岸开始有士兵上岸了,已经插上了太平军的大旗。没过多久,先锋的三千人便已抵达对面。

石达开也准备要渡河了。


“将……将军!不好了!”旁边随行的将士大吼道。


石达开听后一颤,赶忙向对岸看去,人影重重叠叠中,突然有了战马的嘶鸣声。刚渡过河的太平军将士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砍下了头颅。一时间喊杀声与哀嚎声竟然压住了河流的奔涌声。


无数竖起的大旗上是条黄龙,是清军的旗——石达开看清旗后,猛然突出一口鲜血。

 

石达开做梦也没想到,骆秉章会这么快在对面设好军队。


匆匆忙忙间太平军根本无力还击,只能任人宰割。


“王爷!”蒋忠看到吐血的石达开赶忙上前扶住。


“没事……”石达开推开蒋忠,“骆秉章这个老狐狸……我还没输!他们兵力不多,让剩下的人赶紧抢渡,谁慢一步,军法伺候!


“是!”蒋忠领命,赶紧组织士兵渡河支援,同时安排弓箭手、火枪手在岸边辅助阻击。


石达开看着清军还没来得及卸下的辎重忽然明白那青年说的‘迟一刻也难渡河’的意思了。


水势越来越凶险,渡河速度也只好放缓。到第二日时,还有多半没有渡过河去,而清军援军已经彻彻底底地占领了对岸,此时渡河只能被当做活靶子,石达开只好下令停止渡河。


可令石达开想不到的是,另一边近一万清军混杂着各地的土司队伍从后方杀来。一时间,太平军竟首尾难以相顾。


“王爷,您快率领亲兵突围,这里交给我吧!”年逾六十的蒋忠老泪纵横,催促石达开赶紧离开。


此时距离帐篷不足五里处,清军已与与太平军纠缠在一起,尸骨相籍,血流成河。


石达开闭口不言,忽然感觉森冷的杀意向他背后袭来。他赶忙回头,一道黑影从帐上飞下,一柄短剑直向石达开头上刺来。


石达开看着那道如鬼魅一般的身影,只觉得自己完了。

 

就在影易的剑要刺到石达开时,一柄长刀忽然挡住剑锋——蒋忠一脚踢向黑影。影易转身退后,立在帐篷的角落处。


“看你的手法,应该是影门的人吧。”蒋忠挡在石达开面前问道。


影易知道,自己恐怕很难越过蒋忠偷走石达开的人头。影易本就靠速度杀人,可蒋忠刚才拔刀挡剑的速度竟然在自己之上,果然是自己太大意了。


“影门,影易,你很强。”影易回答道。


“是朝廷派你来的吧?是骆秉章?”蒋忠冷笑着问。


影易没有回答。


“你最好还是离开这里,有我在你是动不了王爷的。”蒋忠冷冷说道。


“你虽然很强,但你太老了。”影易笑了笑。


蒋忠越听眼神便越冷,忽地拔刀而起,直接砍向影易,那速度比刚才还快。


影易赶忙拔剑格挡。一时间只见帐中两道鬼魅一般的人影上下飞动着。身影飞到哪里,那里的东西便会忽地裂开,变成两半。


石达开却丝毫没有插手的意思。他行的是战士大开大阖的路子,而这二人却是杀手刺客,速度奇快,自己贸然出手只是自讨没趣罢了。


况且,在听到影易出身影门后,石达开却是放下了心来。他对蒋忠有信心。


过了不到一炷香功夫,忽一个身影颤抖了一下,滴下几点鲜血,另一个身影趁势加大攻势。伤者虽然卖力抵挡但体力不济,没过多久便被踹倒在了地上。


蒋忠将影易踩在地上,一脚踢开影易的短剑。


“你也是影门的人?”影易躺在地上,一脸的不可思议。在与蒋忠对决中,影易惊诧地发现,蒋忠的身法,是脱胎于影门中的招式。


“曾经是。”蒋忠冷笑一声说道。


“难怪我会败给你。”影易长叹一声,放弃了抵抗。


蒋忠冷哼一声正要一刀劈死这个刺客,石达开突然上前抓住了蒋忠抬起的手。


“让他走吧。”石达开摇了摇头。


“王爷!他可是要杀你的!”蒋忠大吃一惊。


“我不没死吗?”石达开带着苦笑,“看来我的败局已定,没必要死更多的人,听说影门中人大多接的都是刺杀大奸大恶之人的,我石达开也是大奸大恶之人吗?


“一将功成万骨枯,王爷即便不是大奸大恶,也非善类。”影易冷冷说道。


石达开听后沉默良久,而后叹了口气:“一将功成万骨枯......也是,现在我自己亦将成枯骨了,只是……”石达开忽然盯着影易,“你们真的知道,我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吗?


影易不说话,他只是个杀手。


“今天的我如飞蛾扑火,但我不悔,亡的是我天国,亦将是他大清!


蒋忠将影易从地上扶起,石达开看着他:“你走吧,我不杀你。你活着或许发而有用,你去吧。


影易听后不再说话,只是忽然将地上的短剑拿起。手起刀落,影易的小拇指从左手掉下,顿时血如泉涌。


“影门规矩,我以此物,赎你人头。”影易捂着伤口咬牙说道。


蒋忠与石达开二人也不再说话,影门规矩之严苛,二人心中也是清楚。


影易用黑手帕包扎好伤口,跌跌撞撞地离开大帐。

 

“这是何地?”石达开问身旁的士兵。


“王爷,这是松林河老鸦漩。”士兵恭恭敬敬回答。


石达开看向不远处的河流,果然是一片松林,河流中央有个极大的旋涡。


那日清军围攻大树堡,石达开只得率部突围至此,随行士兵,已只有六千余人。


石达开一路上才突然发觉,他终究是小看了骆秉章此人的心机。石达开以为骆秉章会据巴蜀之险御敌,却没想到他会主动出击,让他落得如此地步。


前方便是天险,再无出路,身后又有着骆秉章追击来的大军——石达开已是陷入死局了。


“属下们皆愿同王爷战死!”身旁的护卫似乎看出了石达开的心思,细声对石达开说道。


这些士兵大多都跟随石达开征战沙场多年,都是情同手足的兄弟。


“你们不愿负我,我又怎能负你们呢?”石达开仰天长叹。


“找个信使,我要向骆秉章投诚。

 

成都,总督府。


骆秉章泯了一口茶看向一旁的卫舜:“那石达开投诚之事,于你看是否有诈?


“应该没有,石达开爱兵的名声是有的,况且,他没有必要拿自己的性命来赌,只是他这六千人断不可留!”卫舜思考了会儿答道。


骆秉章点了点头:“好,那就受降。”骆秉章将茶放下,“令南字营都司王松林前往受降,将石达开押解成都处以凌迟!石达开死后即刻派军将太平叛军全部斩杀!

 

同治二年,六月二十五日。石达开在清军的押解下走向刑场。


去刑场的路上,百姓们沉默地站立在街道两边,带着些许畏惧的眼神,看着这个即将被砍头的王爷。


石达开对老百姓好,他们有耳闻,心里对他便也多少有些尊敬。


石达开却已经很满足了。他在人群中搜索着,他在找一个人。人群中一个黑衣人也在看着石达开,他的左手,只有四根指头。


“先生!”石达开忽然大叫道,“我衣服左边下摆有一物,烦劳取走!


影易当然知道石达开在叫他。他飞身上前,将石达开所说之物取走。待士兵反应过来时,只看见一道黑影从石达开的囚车上飞过,便又消失在了街巷当中。

 

影易打开布包,里面正是自己那日砍下的小拇指,另一件是一封信,是石达开所写。


“在下听闻,影门之人重情义,我当日饶你一命,先生便欠我一命,在下愿与影门做一桩生意。事已至此,我必受凌迟之刑,麻烦先生偷走我的人头,帮我痛快赴死。

 

刑架上,石达开因为失血过多面色变得。他已经被割了十几刀,大腿上森白的骨头影影约约透过血肉显现出来。


“天府之国啊,可民众却瘦如灾民!如此朝廷,留它何用?”疼痛中石达开仍在大骂。


影易站在人群中,他忽然觉得自己虽然埋伏在他身边多日,却根本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男人。


过了不知多久,石达开不再怒骂,只是闭着眼睛沉默着,仿佛侩子手割的不是他的肉一般。如果不是他还在微微颤抖,人们几乎以为他已经死掉了。


影易知道,石达开怕自己一张嘴便会哀嚎出来,所以选择了咬紧牙关。


影易不再等待,他从袖中取出一枚寸许长的小剑,手腕一翻,剑从手出。刑架上,不知什么时候,石达开的脖颈上,多了一枚飞剑。

 

牛肉汤店的老板,一边用勺舀着锅里的汤羹,一边向坐在他旁边的客人眉飞色舞地说着:“我听人说,那翼王虽然受的是凌迟之刑,可全程连个疼字都没说过,只是最后不知道哪来的飞剑,先一步杀了他。


那客人戴着斗笠,一袭黑衣,一柄长剑,看不清面貌。听到老板这么说,客人却似乎有些不满:“听你的意思,是有些意犹未尽?


“哎呦,哪能啊?这翼王可是了不得的人,不过昨天还有人开盘赌,赌翼王能撑到多少刀死。


客人冷哼一声便不再言语。


“客人你觉得这翼王……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老板继续跟客人搭着话。


“他……”客人忽然颤了一下,过了良久,客人才叹了口气说,“他,是个想救世的疯子。


老板还想继续聊,却发现客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桌上还放着一大块银子。


“出手真是阔气啊!”旁边的小二凑了上来,看着银子眼睛直放光,“不过可惜了,这么好的人,左手却只有四根指头!

【作者简介】

陈枕戈,西安美术学院在读。

惊池文化签约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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