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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恩格斯-作为新历史唯物主义的卢卡奇

堂吉诃德之夜 2024-02-01


开篇


在恩格斯等古典马克思主义者的著作中,我们总会读到辩证唯物主义就物质存在范畴的基本划分:无机自然存在(岩石、矿物)、有机自然存在(生物)和劳动存在(人)。对于今天的哲学家,特别是那些致力于认识论研究的学者们,这个陈旧的体系似乎已经不再有任何吸引力,为了全面恢复并完成诞生自《德意志意识形态》的历史唯物主义,必须彻底摒除那个终结于《自然辩证法》的辩证唯物主义。

那么这样的计划从谁开始呢?我的答案是卢卡奇,从卢卡奇最基本的论述 我们就可以看出卢卡奇正在进行一场新历史唯物主义革命 即:恢复马克思《德意志意识形态》的唯物主义 去除《自然辩证法 》的机械唯物主义论,因此,新唯物主义计划的第一部分,我们将重新理解卢卡奇,通过对卢卡奇,阿尔都塞所开创的新历史唯物主义,对旧的马克思主义,特别是恩格斯部分,做一个彻底决裂。让我们把机械唯物主义彻底的埋葬,通过卢卡奇 尼采 阿尔都塞 德勒兹与斯宾诺莎的新阐述,我们将彻底回到马克思列宁主义的道路上,我们将回应一切质疑,清扫任何投机主义者,保卫马克思


物化

首先让我们来进入《历史与阶级意识》吧!


卢卡奇在这本书里讨论了两个重要问题--资产阶级社会中的物化现象和与之相适应的物化意识 


卢卡奇认为前资本主义社会不存在物化现象,因为那个时候商品不占有主要市场,所以那个时候是不存在物化和物化意识的,物化现象仅仅作为资本主义社会生活中所发生的,是历史现象,不是一种自然现象,物化和异化他们的结果造成了一个存在于人之外的第二自然


我们可以简单的把第一自然理解为自然界,那么第二自然就是人的社会,即:资本主义社会。


物化与异化,都是在资本主义社会运行的,第一自然是存在于人之外的,而正是因为这个自然界是存在于人之外的产物,那么它的规律就是异在与人的,并不是人自己所创造的也不能为人们的意志所驱动的活动所改变,所以人们只能去探索它的规律,而并不能把握超越规律的自由,这也是斯宾诺莎所提出的人是内在于自然界的,因而人永远只有有限的自由。


但,第二自然问题出现在哪里呢,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向我们揭露了--社会的历史本质是由人们自己所创造的,由于历史是人创造的,因而它本质上应该具有人的行为特征,可晚期资本主义有一个赤裸裸的现实,社会作为社会活动的结果,却失去了人的行为特征,变成了一种不是由人的活动所控制,反而是由市场经济这样无形的大手控制着,支配着人的意识和行为的第二自然,可这样一来,第二自然变得跟第一自然一样了。

如果我们用第一自然的方式去认识第二自然,其结果可想而知,我们并不能获得自己的真正自由,我们不应该用这种抽象直观的理性主义认识方式去认识资本主义所谓的第二自然,如果我们使用了这样的认识方式去把握规律,那么我们本身就是被奴役的,而 我们需要认识到,资本主义本身不存在规律,这样的规律是一种人为的,而能起决定性因素的,只有无产阶级立场,在这里无产阶级立场可以称之为意志,卢卡奇断言:能够起决定因素的,可以改变资本主义社会的,并不是什么经济决定上层建筑,而只有人的意志--即无产阶级立场 。


资本主义与经济规律


我们需要明白的是,资本主义的经济规律是一种历史性的东西,这种规律不是既定的、永恒的,而是可以消除扬起的,而扬弃这种规律的关键就是无产阶级立场 即--强力意志。

说到资产阶级社会的经济规律,其实我们不难看出他们是完全对人异己的状态,在历史上这类规律的产生是同这样一种现象相联系的,从人为目的的生产到以物为生产的的历史转折。当人本身还是以生产为目的的时候,人是生产活动的真正主体和尺度产生,实践对人来说不是异化的。但到了以物为目的而生产的时候,人的生产实践活动便有了另外一种性质,因为从把物的生产当做目的,而人自身转变为生产手段以后,生产实践对于生产者来说就成为了异化的实践,而异化现象就产生于这样的异化实践中。从这个时候开始。有了表现为物的规律的经济规律。所以资本主义经济规律一开始就是从具有了普遍性质的异化实践中产生。 人们总是说自己开创了历史,可现实就是为什么自己创造的历史反过来又与人相异化?这是因为创造历史的主体已然丧失了意志--作为一种无产阶级立场,而后堕落于大地,物在此刻又重新喧宾夺主,戴上了主人的面具而奴役人们的意志, 要想超越经济规律,或者对异化现象的扬弃,必须具备一个根本性的条件--也就是说 要恢复一种真正的无产阶级立场,要恢复一种真正的强力意志,我们要把人重新确立为生产活动的真正主体,要让人把握经济规律,只有当无产阶级不仅把握了生产活动同时还把握了生产方式,这个时候,资本主义经济规律便不复存在,而只有当政治和经济具有不同地位的时候,经济和政治的结合才能实现这种翻转。经济的逻辑与工人阶级的经验,这种差异决定了。只有将经济和政治结合起来,才能实现这种翻转,才能打破资产阶级法权,这不仅仅是实现翻转的必然,同时也是工人阶级从自身困境中解放出来,拥抱一种强烈的意志(无产阶级立场)的必然,此时,工人阶级立于大地思考,而生命无需任何辩护,我们只需要轰轰烈烈的投入这场革命中去,完成对生命意志的必然!



自在之物和二律背反


意志被物化所压制,物在这里喧宾夺主,其根本原因是异化导致了社会历史中普遍存在的被动的二元对立,也就是说,任何能动的东西都不能动,成为了一种反动之物,从本来的意义上来说。历史是人创造的,是人的活动物,可作为历史主体的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却只能被动,而并不能主动,反映在人的意识中就表现为自在之物和二律背反


自在之物是康德哲学中的一个概念,他其实集中反映了康德哲学的矛盾性质,是康德从理性主义出发,批判近代理性主义体系的矛盾态度的产物  一方面他继承了近代数学理性主义的理论立场,认为数学和几何的形式推理为标准模式的认识方式是人类把握外部世界的唯一可能  但无论如何怎么解释,其实:自在之物就是抽象的形式的,理性化的人的认识能力的一种局限,也就是说,康德的自在之物,其实是一个界限概念,也就是认知极限概念,一方面他要求你用理性的方式去思考问题,但是我们发现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超出理性的东西,这个时候,世界就被二重化了,因为你没办法用理性认识非理性的东西,所以卢卡奇认为康德哲学之所以深深的陷入这种认识论上的不可解脱的两难处境之中​,其实归根结底在于近代资产阶级的形式理性主义本身就是矛盾体,因为在这样的二元对立中,所有的一切都是被动的,而解决的方法就是必须要打破这种资本主义意识形态的被动对立 --无产阶级要主动的进攻,而不是被动。


“每一种高贵的道德一概源于对自身的肯定,奴隶道德却从一开始否定”——《论道德的谱系》

总体性的辩证法--反自然辩证法


资产阶级社会中产生的每一个二律背反问题,其实都通向着历史的道路,只有历史才是从方法论上解决这一切问题的唯一场所,只有当我们是实践的主体,我们才有可能把握客体,在革命中的辩证法往往是主动的,在这个情况下,我们不再是简单的客观外部的反应和再现,而是成为一个用自己去装点世界的机器和能动者,所以归根结底,卢卡奇所言的辩证法实际上是尼采主义的,因为一切都打上了价值与意志的烙印,从怨恨到能动,辩证不再是被动,而成为主动的进攻,只有当无产阶级拥有了强力意识才能彻底摆脱资产阶级意识内也就是拜物教的束缚,进而实行一种根本变革资本主义制度的革命。无产阶级必须具有无产阶级立场,这个立场就是他意识到他自己是能动的,而非怨恨的,只有当他肯定了自我的生命,只有他意识到自己在资本主义社会的地位和使命,他才能够觉醒这样的意志,并释放出来,这样的意志必然要和资产阶级的意识形态划清界限,也就是说我们要对意志进行一种区分,只有进行了区分,我们才能批判创造。卢卡奇在《历史与阶级意识》中强调了:当工人阶级拥有了无产阶级立场后,他才作为了一个先进的阶级,一股革命的力量,若不区分软弱的意志和高贵的意志,我们将没有办法进行革命。


卢卡奇指出:由于自在之物是不可理解不可把握的,因而在资本主义社会中,主体和客体现象和本质,形式和内容理性概念和既定事实就形成了不可克服的二律背反,造成的结果就是:意志的消散,主体性的消失,因为在这样的一种简单的二律背反中,在这样的一种二元对立中,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被动的,无论再怎么有意志,我们都只能顺应资本主义的规则,因而人的主体性和能动性就完全丧失了。我们来拿古典经济学来举个例子,大家应该都知道,在古典经济学中,资产阶级社会的经济规律,它都是具有既定的,一成不变的,不可理解和不可把握的性质,人们在这些规律面前,只能做怨恨的反应,而不能主动的进攻,在这种情况下作为客体而存在的一切东西就获得了某种类似自然规律那样的永恒的假象性,这样一来,意志和现实的关系。就变成了一种二元性的结构,意志没有办法改变现实,既然意志不能改变现实,那么他在现实面前就只能是无条件的服从了,在这种情况下意志对待现实的态度,就是所谓的物化意识,我们可以从资本主义拜物教中看到,那种类似宗教似的无条件癫狂,而科学则成为了打着引号的价值中立,试图延续资本主义的反动统治,在《历史与阶级意识》中。卢卡奇就是要从方法论上批判资产阶级的“科学”也就是实证主义的意识形态,科学也是有意识形态性的,在实证主义科学看来,科学和非科学之间有一条界限:不能验证没有实验的东西,所以资产阶级可以大肆的攻击说:“社会主义已经失败了”甚至有人提出,资本主义是历史的最后阶段,历史在此终结了,因此如果我们不突破实证主义划定的上述界限,那我们就没有办法去讨论社会历史现象的最终起源问题,而如果我们不去研究这些东西,那我们就无法理解资产阶级社会的物化现象,不能理解社会为人本身的创造活动的产物,也就不可能去改造社会。所以对于卢卡奇来说,对于无产阶级意识也就是强力意志而言,最重要的就是突破。资产阶级物化意识所决定的单纯的认识方法的局限性,打破这样的二元对立的方法,而这种方法就是尼采主义的“辩证法”,通过“价值与意义”代替资产阶级表象与本质的的二元对立,我们要废除那种直接存在的经验现实,而哲学的意义就是将经验扩至未知的领域。在这样的方法下,我们才可以打破这些对立和界限,最终解决资产阶级社会的自在之物和二律背反问题。


反自然辩证法


由于卢卡奇把自在之物看作是资产阶级社会的物化结构在哲学上的反应,因而自在之物被视为一种非历史概念,本质上只适用于自然而不适用于历史,由于在生产的商品结构条件下,社会会具有“第二自然”的性质,因而人们就把认识和把握自然界的直观和反思的方法简单移植到人类社会了,于是就产生了康德的自在之物这个现代理性难题,因此,若我们要完全实现历史唯物主义,我们就必须把自然辩证法从马克思主义的哲学中清除出去,在此我借用哲学家维科的一句话:

人类史是我们自己创造的,因而能够为我们所认识,自然史不是我们所创造的,因而也不能为我们所认识。

为了在历史中清除自在之物,扬弃物化结构,实现主体和客体的统一,其逻辑就是要把社会和自然分开,所以卢卡奇在历史与阶级意识中非常坚决的把自然与社会分割开来,在卢卡奇看来:整个近代的批判哲学,都是从资产阶级意识的物化结构中折射出来的,本质上是一个意识形态概念, 是一个社会的范畴,卢卡奇强调:

我已经多次强调指出--自然是一个社会范畴,近代人是直接从现成的意识形态,从他面临的深刻影响着他整个精神发展的这些意识形态的作用出发的

是先有了资产阶级社会,然后才出现了自然规律这个范畴,自然规律是资产阶级首先提出来的,并且主要是运用在社会中的一个范畴,绝大多数的资产阶级经济学家都把资本主义经济形势看作是和人的自然本质相符合了永恒的自然规律,马克思指出:

“过去是有历史的,即使现在没有历史了,资产阶级的,经济学家和历史学家都把封建制度看作是人为的非自然的,因此必须加以改变,而资产阶级社会似乎是一种永恒的自然状态,合乎自然的状态,当然也是抄历史的永恒的制度”

这里的自然范畴和理性范畴是一个意思,自然的就是合理的。康德就是这样解释自然概念的,他认为自然就是知性概念所确立的事实和规律总和,但我们要思考一个问题,从这样的结构上来看,这个概念源自资本主义的经济结构,德勒兹指出:

这种还原性本身就是带着意识形态的东西,所以无论怎么还原世界,都会向资产阶级描述的那般,仿佛历史终结论一样。


在在自然辩证法的问题上,卢卡奇认为:自然辩证法仅仅是作为独立的旁观者眼中的辩证法,是一种机械化的,应该从哲学中清除出去,但卢卡奇并不否认自然辩证法是一种辩证法,事实上,卢卡奇也对辩证法进行了区分,对于自然辩证法--则是怨恨的,被动的,而总体性的辩证法则是能动的,积极的进攻,两种辩证法必须从意志上区分开来, 卢卡奇指出:自作为辩证法的自然辩证法已经死去继续发展也是不可能的,他不会为革命带来任何贡献。而前面我们提到,卢卡奇的哲学最终是为了革命,而一切非革命的东西,都将被舍去,在卢卡奇和尼采看来:我们必须要主动的进攻,因为这是哲学家的生存方式,而自然辩证法,作为怨恨的“将死之人”则不该停留在马克思主义的历史中了,事实证明,卢卡奇所开创的新历史唯物主义,卢卡奇的事业实现了《德意志意识形态》中的历史唯物主义,并将持续影响后世,为新的革命可能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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