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明明 | 近二十年对外汉语教材研究综述
我刊拟精选往期部分被引、下载率较高的文章进行推送。本次推选文章刊载于《国际中文教育（中英文）》（原名《国际汉语教育（中英文）》）2017年第1期。
提 要：本文对9种对外汉语学科主要期刊近二十年所刊发的教材类论文进行了梳理，对目前对外汉语教材研究状况有了大致了解。我们发现目前教材研究主要呈现出四种趋势和特点：（1）研究不断深入，理论探讨逐渐由宏观转向微观；（2）国别化教材研究逐渐成为热点；（3）内容要素的探讨仍然是教材研究的重点；（4）教材话题备受关注，研究有待深入。另外，我们对教材研究中存在的问题进行了思考，并对将来的研究提出了一些建议。
关键词：对外汉语；教材研究；趋势和特点；问题及建议
随着国际汉语教学的规模不断扩大，学习者人数迅速增加，作为对外汉语教学活动四大环节之一的对外汉语教材编写也越来越受到专家学者们的关注。2015 年12 月在北京语言大学召开的第一届“国际汉语教材建设与创新”国际研讨会和2016 年10 月在北京大学召开的“黉门对话——汉语教材与学科发展”吸引了学界众多专家学者的参与。两次会议的成功召开足见学者们对教材建设和教材研究的重视。教材建设的发展有赖于教材理论研究的加强、创新和发展，对已有成果的总结和梳理也同样重要，本文将对近二十年教材研究相关文献进行大致梳理，以期对教材编写有些许启发。
一、近二十年对外汉语教材研究概览
为了能较为全面地了解教材研究现状，我们选择了本学科的4 种核心期刊（分别为《世界汉语教学》、《语言教学与研究》、《语言文字应用》和《汉语学习》）以及5 种较有影响力的普通期刊﹝分别为《华文教学与研究》、《云南师范大学学报》（对外汉语教学与研究版）、《海外华文教育》、《国际汉语教学研究》和《国际汉语教育》﹞作为我们的文献来源，以“教材”为关键词进行检索。从这些期刊中我们共检索到了418 篇以教材研究为主题的论文，具体分布情况如表1 所示。
从论文绝对数量来看，上述9 种期刊中教材研究论文似乎不少，但将之与该期刊刊发论文总量相比，教材研究论文所占比例很小。4 种核心期刊中，教材研究论文最低仅占期刊论文总数的1.22%，最高也只达到2.02%。普通期刊的情况相对好一些，教材研究论文的绝对数量和所占比例均高于核心期刊，所占比例最低为2.83%，最高达到了10.04%。普通期刊中，《海外华文教育》、《国际汉语教育》和《国际汉语教学研究》均为2000 年之后创刊，尤其是《国际汉语教学研究》虽然创刊较晚，但已经刊发25 篇教材类论文，占其刊发论文总量的10.04%。
另外我们对各期刊历年来教材研究论文刊发情况进行了统计，其结果如表2 所示：
从各期刊历年刊发教材研究论文的数量可以看出，4 种核心期刊近二十年并无显著的变化，5种普通期刊虽在某些年份论文数量有较大的变化，但总体来看并无明显的变化趋势。但从期刊刊发的教材研究论文总量来看，教材研究论文还是呈现出较为明显的增多趋势。
从教材研究论文刊发的情况我们可以看出，学界对作为国际汉语教育热门话题“三教”之一的教材问题的研究相当薄弱。对理论探讨的欠缺势必会影响到教材建设，因此对现有教材研究的梳理有助于我们拓展教材理论研究，推动教材建设的发展。
二、对现有教材研究内容的分析
根据论文主题，我们从教材编写和使用的角度对已有文献进行了一级分类，其中编写角度包括理论探讨、具体教材编写实践和教材编写微观研究，使用角度包括教学与教材的关系、教材评介和教材评估。由于某些大类下论文数量过多，我们进一步对该大类进行了二级分类，分类及统计情况如表3 所示：
从上表可以看出，目前教材研究主要集中于具体教材编写实践和教材编写微观研究两方面，二者分别占已发表论文数量的32.78% 和28.47%。具体教材编写实践的研究主要是对语言技能教材和国别教材编写的分析和探讨。语言技能教材中，口语（24 篇）和阅读（20 篇）教材研究远多于听力（6 篇）和写作（5 篇）教材研究。国别教材也是研究热点，现有的文献多以东南亚国家的国别教材为研究对象。微观研究中教材内容要素的研究仍是重点。
由教材研究论文的分布情况可见，目前对教材的研究几乎涉及了教材编写的各个方面。但是，从数量上来看，各方面的研究却非常不均衡，这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教材编写理论体系的建设。
三、现有教材研究趋势和特点
（一） 教材编写研究不断深入，理论探讨逐渐由宏观转向微观
现有文献显示，初期教材编写宏观理论探讨较多，涉及教材设计理念、编写程序和方法、编写设想等多个方面。胡明扬（1999）、李泉（2004a）等对教材编写过程进行了梳理，指出编写教材首先要有充分的理论准备和资料准备，并制定详细的教材编写方案。他们均认为，语言学理论、第二语言教学学科理论等是编写教材必备的理论。杨德峰（1997）、杨石泉（2000）、杨寄洲（2003）等分别对教材规范化、教材中的课文选择、词汇量控制、练习设计等进行了讨论。宏观理论的探讨为教材总体设计、编写过程提供了科学的指导。
近年来教材研究的理论探讨逐渐由宏观转向微观，对具体编写原则的讨论逐渐增多。针对性、科学性、实用性、趣味性等逐渐成为公认的教材编写原则。针对性是现有文献中讨论最多的原则。针对性体现在教材设计和编写的各个环节，体现在教材内容和形式的各个方面（李泉，2004b）。教材编写过程中，功能项目的确定、教材内容的选择、结构的编排、练习的设计以及文化内容的融合都要充分考虑对学习者的针对性（金兰，1999）。另外，赵金铭（1997）还特别指出，教材编写中全面具有针对性也是一种创新。趣味性是教材编写中的辅助原则，在可能的情况下，教材编写应该兼顾趣味性（刘颂浩，2008）。实用性就是教材的内容对学习者有用，教材的编排好教易学。实用性实质上是一个使用程度的问题，理论上说，“实用”是一个相对的概念（李泉，2007）。在具体的教材分析研究中，针对性、趣味性和实用性均多有涉及，除此以外，一些研究也提到了文化性、系统性等原则。
学者对教材编写程序、方法等的讨论为教材编写建构了相对成熟的框架，提供了科学的指导，但是目前此类宏观的理论探讨略显不足，总体来看也不够深入。理论研究着力较多的是对某种编写原则的讨论，但对这些编写原则的“内涵以及如何实现这‘四性’还没有形成共识，往往见仁见智”（李泉，2002），因此这些理论研究对实际教材编写所起的指导作用有限。
（二）国别化教材研究逐渐成为研究热点
2010 年之后，一批以“本土化”“区域化”“国别化”为主题的教材研究论文涌现出来。此次检索到的文献中，19 篇教材“国别化”理论探讨的论文全部发表于2010 年之后，46 篇“国别化”具体教材研究论文中，仅有10 篇发表于2010 年之前。以国别化教材为主题的研究的集中出现，或许与汉语国别化教材国际研讨会等专题会议的召开有密切的关系。目前，不少学者对“本土化”“区域化”“国别化”等概念并未明确区分，甚至将这些词混用。吴应辉（2013）指出，“本土化”教材可涵盖“国别化”教材和“区域化”教材，即“本土化”教材既可以指某一国家的“国别本土化”教材，也可以指一个区域的“区域本土化”教材。他认为“本土化”这一术语用于国际汉语教学比“国别化”更具优势，但就目前文献的术语使用情况来看，“国别化”似乎更受欢迎。
“国别化”看似是新的概念，实际上学界早有提及。杨庆华（1995）指出，新一代教材的建设，尤其是供国外使用的教材，要考虑国别、民族、文化、环境的特点，提倡中外专家合编教材。赵金铭（1997）曾经从教材“量”的剪裁、课文内容和语法条目、词汇选择三个方面对国别化教材的特点进行了总结。刘乐宁（2010）认为，汉语教材“国别化”这一概念的提出，旨在解决汉语教材的针对性和适用性的问题，国别化教材应包含以下四个要素：一是教材容量本土化；二是生词注解母语化；三是难点讲解对比化；四是部分话题本土化。
目前，“国别化”除了理论的探讨，最多的研究还是对某个国家具体的教材分析。这些论文中，有的从教材出发，分析本国对外汉语教材系列结构、内容安排、教材形式等优点和不足，以期对对外汉语教学及教材发展提供参考和建议，如《日本汉语教材及分析》（张英，2001）、《马来西亚的华语作为第二语言教学教材探析》（叶婷婷、吴应辉，2010）、《日本本土汉语教材特征分析——以三套日本初级汉语教材为例》（辛平，2013）等；有的从编写者角度出发，对某一国别化教材状况、编写问题等进行分析，提出对策，进行编写规划和设计，如《泰国中学汉语教材编写和使用中的几个问题》（魏红，2007）、《印尼正规小学华文教材使用及本土华文教材编写现状研究》（蔡丽，2011）等；还有的从学习者角度出发，分析学习者特点、需求和偏好，给出编写建议，如《日本学生对于汉语教材编写形式的偏好研究——以福冈大学为例》（刘弘、包蒨益，2012）、《泰国中学汉语教材需求分析与教材编写设计》（冯丽萍，2014）等。
从研究的广度看，目前的研究涉及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新加坡、泰国、日本、韩国、美国、加拿大等多个国家，但是研究所涉及的国家分布并不均衡，主要集中于对东南亚国家的研究，尤其以马来西亚教材的研究为最多（10 篇）。从研究的深度来看，目前多数研究还处于对教材特点、编排体例、学生需求等浅层的分析，深入的理论探讨并不多见。
（本文节选自《国际中文教育（中英文）》2017年第1期，更多文章信息，请扫描下方二维码或复制链接到浏览器，移步知网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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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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