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性文化的实证——律所战略型人才赋能的“八大法宝”
近日，华商律师事务所总分所、联营所主任联席会议暨首期律所管理研习班在深圳总所举行，来自全国各地的分所、联营所主任、执行主任、创始合伙人、青年律师80余人齐聚华商总部，共商新时期华商发展战略和未来。
自1993年华商成立以来，高树主任多年担任律所负责人，带领华商实现了多次跨越式发展，在此次会议上，高树主任以《如何当好律所主任》为题，分享了新时期律所战略型人才培养及赋能的“八大法宝”。
全文约6100字，细读约需13分钟分类：演讲实录
现在网络上有一句话“一个人生活，两个人快活，三个人你死我活”，这说明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随着互联网的普及，人与人之间的联络变得更为便利，但我们与人相处的能力却不见得提高了，今天我就跟大家讲一讲，人与人之间应该怎样相处，以及如何做好一个律所主任。
律所主任是一个律所的头雁，其主要职能不在于控制，而在于领导。何谓领导？领，带领，导，引导。领导这个概念最初出现在原始社会，当时人类的生存环境极为恶劣，何者为王？能够观天象、治水，带领群体避免灾祸、逃离危险。简言之，能够预测未来、决定当下应该做什么的人，就叫做领导。而管理则是在奴隶社会时出现的概念，具体体现于奴隶主控制奴隶从事生产、生活，限制奴隶的自由，避免他们逃跑等。
严格意义上来讲管理要大于领导，它包括四个层面，即计划、组织、领导和控制，管理的主要职能是控制，但我们作为律所主任，管理律所的核心却在于引导，想要做好一个律所主任，你的领导能力一定是要大于控制和管理的能力，从确定战略目标，进而到实施过程、到结果，建立战略引导和你的行动力的引导，这些无一不与领导能力有关。要想当好一个领导，首先要有战略目标和带动能力，要登高望远，不能鼠目寸光，其次要有制定方案并且付诸实行的策略性和行动力，最后还要有排解所有困难和障碍的勇气与魄力。
按照传统的观念，一个好的领导应该是一个好的管理者，但在现代社会中，一个好的管理者未必是一个好的领导。西方管理学大师屡屡告诫我们，好的管理者要忘记管理本身，领导和管理像爱情一样无处不在，但同时又虚无缥缈，看不见也摸不着，好的领导往往能在无意间令你感受到他的存在，而不是通过种种刻意的指令行为强调领导的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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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破仑有一句话“一头狮子带领的一群绵羊能够打败一只绵羊带领的一群狮子”，这也是我多年来反复强调的道理，我常常说，“如果你是一匹狼，你就有可能把一群羊带成一群狼，而如果你是一只羊，就会把一群狼带成一群羊”。华商历经近30年的发展，从6人小所发展到华南地区的综合性大所，一路披荆斩棘，采取的便是狼群战术，你也许是一只羊，但一定要把你带领成一匹狼，不仅如此，还要赋予你引领一群狼的领导能力。
很多人说领导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重要，其实不然，委内瑞拉、津巴布韦以及阿根廷现代的发展历程告诉我们，领导有可能把一个国家带到坑里去的，不论是国家，还是组织或系统，如果由一个不好的领导掌权，它的衰落都是必然且迅速的。当今律师行业缺少战略型人才，大才不足，小才有余。现在相当一批大所主任都是五六十年代生人，他们是我们的行业重器，那么怎样继承前人衣钵，实现平稳的代际传承，便是我们律师行业当下所面临的巨大问题。在此，我想与大家谈谈一个律所主任应该具备的基本素质和能力。
一个律师的使命感首先是行业的使命感，往后才是社会使命感，这是两个形而上的层次。我受邀去辽宁律师协会演讲时提到，一个律所主任的首要任务就是做好一个律师，你的远大理想和目标、你所追求的社会公平与正义，其实很多时候都将体现于做好一个律师这件事上。你每办好一个案件，就是向实现公平正义迈进了一步。
就像曼德拉讲的一样“我们的公平和正义体现在每一件事情当中，而不是虚幻的。”你要做好一件事，就要先做好一个人，要脚踏实地做事，不要讲太多很空很虚的大道理。什么是使命？我常常说，你看到的和听到的都不是使命，你要做和要做到的才是使命。我们的行业责任和社会责任，就是律师的使命。作为一个法律人，作为一个律师，你的使命首先是要做好一个律师，做好一个律师便是履行我们的行业责任，尽好行业责任就是尽好社会责任的前提。我们作为律所主任，就是要带领一群人做好律师，让他们把律师职业做成律师事业，并且通过律师事业实现社会的公平正义，推动社会的进步和发展，这就是我们的使命。
战略构建能力
每个人都应该有战略构建能力，而且脉络要清晰，对未来要有规划。今年要做什么？明年又要做什么，我们为自己设计的人生规划就是一种战略。在座的很多二三十岁的年轻人也应该想一想，自己10年、20年、30年内应该实现怎样的目标？这就是你人生的战略构建。
正如鲁迅所言“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战略构建能力的培养也是如此，它并不是在一朝一夕内建设起来的，而是经过日复一日逐渐积累而成的。一个好的律所主任应该具备良好的战略构建能力，各分所的发展布局也要有战略构建，我们计划在三年内做到什么样的体量？怎样扩展人数？怎样提高营收？怎样创造律所的特色？怎样提升分所在当地的行业影响力和社会贡献？这一切问题都需要我们进行好好的规划。
战场上军官分两种人，一种人提起武器自己上，另一种人跟在别人身后拿着枪发号施令。大多数律所主任并不会把自己当成一个位高权重的人，但他们中的一些人惯于用发号施令的方式彰显自己的存在，我不愿这样做，有时同样的一件事，交待对方去做，对方不一定能领会我的意思，我自己来做，这件事轻轻松松便完成了。所以我特别欣赏能够完整的、独立的去操持一件事的人，在我看来行动力是一种非常重要的能力。
我一直都将自己当作一个充满行动力的人，而不是发号施令的人。去年我在所内所外交流接待数百次，今年将更多。人与人之间的接触是一个互相学习的过程，人始终要有一双脚在动，有一个脑袋在思考，因此我经常去一些同行律所和我们的各个分所参访，在探讨问题的同时总能得到新的收获。
律师事务所不同于普通的公司，它的管理模式与传统企业的管理模式存在着诸多区别，在此我呼吁各位分所主任一定要做到率先垂范、以身作则，在“引人才、建团队、强专业、拓市场、增创收”的发展方针引领下，少命令、多行动，主动带领律所走向更广阔的发展方向。
影 响 力
我们所说的影响力分为两个部分，首先是行业影响力，其次是社会影响力。与一个有影响力的人谈话时，你在片言只语间都能感受到他（她）的吸引力，你的感受是非常自然的，整个人的状态很舒展。在这里我要格外强调一点，我们在与人交流的时候，不要去怀疑别人的动机和目的，这个世界上最令人恼火的就是你的动机和目的被无端地猜测和怀疑。各分所主任一定要注意这一点，在引进人才的时候不要去拿他们的动机说事，我们欢迎各位人才来华商工作，欢迎他们在华商得到成长。
我们在谈影响力的时候，不要谈得天花乱坠。实际上几个人在一起就足以体现你是否具备影响力，你首先要影响自己身边的人，影响本所的同行。管理学上有一个说法，一个领导好不好，就看有没有人追随你，而我们努力的方向正是让越来越多的人和我们一起共创事业。要实现这一目标，就要时刻反思自己做得够不够多，做得够不够好？
作为一个律所主任，你的行业影响力和社会影响力是至关重要的，它是带好律所的重要条件。我鼓励在座的每一位主任，都要积极地投身公益事业，多做一些对行业和社会发展有帮助的事，只有乐于为大家办好事、办实事，你才能扩大自己的事业，扩大自己的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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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不提倡各位把自己当做管理者，因为管理势必强调控制的成分，它会带给别人一种必须听从指令按部就班行动的限制感。我们作为律所主任，有时候需要忘记自己的管理角色，一位合格的律所领导应该带领一群人协同发展，为大家解决问题、清扫障碍，而不是制造各种门槛来彰显自身权威。
实际上每一位律师身上都存在着非常大的潜能，我们每一个人都好比一个企业，有资源、有平台、有人脉、有信息量。作为律所主任，你应该把这些能量激活、盘活起来，而不是把它弱化，甚至把它掐灭了。我们律所更需要的是激发潜能的领导者，而不是传统意义上过于刻板的管理者，能否激发群体的潜能，便是领导和管理的区别。
我常常说，好的交流方式需要具备四个要素，即信息量、思想性、建设性、趣味性，这几点在一个富有凝聚力的人身上都应有所体现。
以我为例，你会发现跟我交流时能够得到很多信息，我的信息储备比较丰富。有信息量才会有凝聚力，作为律所主任你的信息量一定要大，但我们也不能反反复复总是讲一些同样的话，你的信息储备一定要不断更新，要不断地去学习、去扩充自身的知识面。不要做一个孤家寡人，没人来和你交流，你也不主动去跟别人交流，这样是绝对不行的。只有多跟其他人交流，你才能不断地接触到新的东西、不断地扩充自身认知。
其次是思想性，以叙述性的方式去讲具体的事情是非常容易的，但高质量的沟通所追求的一定是形而上的层面，不仅仅是平铺直叙地转述一件事，还应该将自己的思想融入你所表达的内容之中，通过总结概括将它提升到理论建构以及哲学的层面，这种思想性的理论建构是非常重要的。不过光谈思想也是不行的，我们的发言还应具备建设性，很多人只会一味地否定别人，自己又提不出任何有建设性的方案，仿佛生来就只会说“不”，但凡开口就是为了否定。我们不要轻易地否定别人，除非你能拿出更有建设性的方案，否定和反对是为了改善和建设，若非如此，你的否定便失去了意义。
此外，我希望在座的各位与人交往时能够对生活保留一份趣味感，大家相处时开开玩笑，营造一种有趣的氛围。幽默能够很快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它所传递的亲切感以及人与人之间自然友好的情绪是其他的相处方式所不能比拟的。与不懂幽默的人相处时我们很容易有隔阂感和距离感，沟通起来索然无味，非常难受，与幽默的人交流是一种享受，你很容易对他话语间传递的思想产生共鸣，既享受他所传递的知识，也融入对方别具一格的观点和视野。
于我们各个分所主任而言，凝聚力至关重要，你的信息量、思想性、建设性、趣味性都是凝聚人心、创造合力的关键要素。
人与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我们拥有自我修复能力，往往自身素养越高的人，自我修复能力也就越强，他们始终居安思危，拥有直面错误，改正错误的勇气和能力。每个组织和系统，都会有出现错误的时候，我们不是圣人，总会犯错的，但只要你懂得反思和自省，犯错就并不可怕。
古人云，“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律所的发展也是如此，风平浪静只是一时，暗流涌动可能是常态，我们必须勇于直面这些风浪。所以，是否具备自我修复能力，便是每一个律所主任所面临的最为严峻的考验，华商在发展过程中也曾经历过惊涛骇浪的时刻，而经历大风大浪后依然能勇往直前，就是因为我们拥有一套纠错机制和修复能力。
人一定要拥有跌倒再爬起来的勇气和能力，我们是自己唯一的敌人，能打败我们的大抵只有我们自己。同理，能够真正改变和修复我们的，也是我们自己，我们要通过自己的力量修复自己。此外，我们也要敢于讲自己的坏话，敢讲自己坏话的人往往是最厉害的人，这说明你很有底气。作为律所主任，我们要敢于提出问题、解决问题、发现错误、改正错误，这样才能更好地带领律所发展成长。
有一些高尚的品德历经千万年都不会改变，比如勤劳、勇敢、无私、忠诚等等。不管在任何场合，具备高尚品德的人都会受到周围人的爱戴。但是我们在社会中会看到一些人，他的自私写在脸上，也烙在心底，我们作为律所主任一定不可以有这样自私的一面，也许我们做不到大公无私，但我们一定要做到大公小私，先公后私。那么我们如何建构这种无私呢？我认为一个合格的律所主任要有三心。
首先，我们要有对待婴儿的呵护之心。在婴儿啼哭的时候，你作为他的父母可以打骂他吗？当然不可以，我们一定要小心翼翼、轻拿轻放地呵护他。分所的管理也是如此，你永远都要保持耐心，把分所当做一个依然处于成长状态的婴儿来对待，如果哪天你不想呵护你手下的人、不想呵护这个所了，那么你就不具备一个好的律所主任应该具备的基本素养，理应退位让贤了。
其次，我们要有对待父母的孝敬之心。我们做子女的，在外面看到好的东西就会本能地拿回家孝敬父母。做律所主任也是一样，要把好的人和事带来律所，没有条件带回来的，创造条件也要带来，我们要把律所当做是自己的父母来孝敬。以我为例，所有有利于华商的人和事，我都会想想是否可以引进，哪怕你说我所带来的或许不是最好的，我也还是不忘初衷。假如你的父母批评你，你就可以理所应当地不去孝敬他们了吗？绝对不可以。同理，为律所谋好处、做好事一定要一以贯之，我们要经得起考验，坚定信心，不能因为旁人的一两句批评就不去做这件事了。
最后，我们还要有对待祖先的敬畏之心。律师是一个神圣的职业，我们以维护社会公平正义为己任，为法治昌明尽微薄之力。我在前不久召开的专项治理工作学习教育部署大会中讲到，“职业道德的建设乃是我们每个律所、每个律师职业发展中必须恪守的内在要求”。在这个充满诱惑的社会，永远不要让你的技巧超越你的美德，我们要像对待祖先一般，对法律常怀敬畏之心，这样才能无愧于伟大的时代，无愧于光荣的职业，无愧于神圣的使命。这份敬畏背后是对高贵品质和人格的坚守、是对崇高道德和理想的执念，律师的职业信仰不容一丝亵渎，无论在任何时候，任何环境下，我们都不能失去对法律的信仰，希望各位牢固树立规则意识、严格恪守律师的职业道德与执业行为，将律师的誓言和承诺全面落实在工作的各个方面、各个环节，不负律师执业的神圣使命，共建律师职业尊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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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常常讲“过得去并不等于活得好、不犯错并不等于没有罪、选择多并不等于能成功”，目前律师行业的竞争逐渐趋于白热化，当下的情势不是仅仅优胜劣汰，而是强胜劣汰，丛林法则已经体现到了极致。8年、10年以后，中国的律师数量将会翻一倍，大概会超过100万，随着律师从业人数的不断增加，青年律师在业内从业人员数量占比中逐步提高，他们是注入这个行业的新鲜血液，是未来发展的基石，也是广大律师从业者的镜子。一个不重视青年的行业将没有未来，可以说现在的青年律师是什么样子，那么十年、二十年以后的律师行业就是什么样子。因此，培养出兼具战略思维与匠人精神的“头狼”，以实现代际传承的平稳过渡便显得尤为重要。
在新的发展阶段，我们应紧抓粤港澳大湾区和先行示范区的“双区”优势，践行“讲政治、重专业、比奉献”的核心价值观，在“引人才、建团队、强专业、拓市场、增创收”的发展方针引领下，在构建全新的人才战略、推进全面联动战略、推行专业发展战略、实施大客户战略、建立新型合作战略方面重点着力，肩负起当下的责任和使命，朝着高度的政治使命、高度的专业化、高度的国际化方向，致力于通过法律服务推动社会的进步和发展。
作者：高树
华商律师事务所主任，首席合伙人
简介
出版文集《沿着法治的方向》（法律出版社）、《律师的荣耀：理想与实践》（法律出版社）、长篇小说《拒绝辩护》（陕西人民出版社）、诗集《苍天瘦》（岭南美术出版社）、诗集《树对风的回忆》（海天出版社）、《我们如此深爱》（海天出版社）。发表论文200多篇，其中学术成果获得中央党校社科论文一等奖和教育部科技进步二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