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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本海默》:一部“没有结局”的电影

东西文娱 2023-10-23

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艺东西 Author 艺东西


为一部传记类型片,电影《奥本海默》被打上了浓浓的“诺兰”印记:复杂的时间线设置、足够创造剧情张力的“高概念”、舍弃特效的实景拍摄、现代工业主义美学、科学主义、悬疑元素,以及震耳欲聋的视听效果……


《奥本海默》可以算得上英国导演克里斯托弗·诺兰职业生涯所有技法的集合体。


电影《奥本海默》改编自Kai Bird和Martin J. Sherwin所著书籍《美国普罗米修斯:奥本海默的胜利与悲剧》。长达180分钟的片长中,除了原子弹爆炸场景外,《奥本海默》几乎没有特别的大场面,但完整的观影过程并不枯燥。清晰的三幕剧叙事结构、搭配上铺满全程的配乐让整部电影的节奏张弛有度。


但同时这部影片也是诺兰导演因为流媒体事件与华纳兄弟公司不再合作后,转投环球影业的第一部作品。从中也可以看到一些新的尝试。诺兰的“科学精神”告别了狂轰滥炸的视觉奇观,更加转向了对科学主义的人文价值的呼唤。


从目前票房表现来看,这些尝试可以说是成功的。自8月30日大陆地区上映以来,《奥本海默》在中国大陆获得了2.21亿元的首周末票房成绩,远超前后上映的其他好莱坞电影,并已收获8.92亿美元的全球票房,这一成绩已经超越了诺兰此前的《信条》《敦刻尔克》《星际穿越》《盗梦空间》,成为诺兰历史票房第三高的影片。




     


多线叙事下的

“科学主义”人物群像


如果将《奥本海默》与诺兰的其他影片进行纵向对比的话,与本片技法最接近的是诺兰的成名作——《记忆碎片》。彩色与黑白的两种影像呈现分别代表了“裂变”与“聚变”双视角。


影片结构极其工整,三段叙事以黑场过渡,诺兰导演摘取了“原子弹之父”奥本海默人生的三个阶段作为故事的主干,并不断穿插着最终的双线视角推动情节进展。


以对奥本海默的面部特写开始进入人物,最终也以其面部特写收束;在讲述奥本海默的求学阶段故事时,出现了大量的微观物理场景,而结尾则将视角拉升至宇宙让观众看到大气层燃烧,世界“毁灭”。


此前曾与诺兰导演合作多次的爱尔兰演员基里安·墨菲首次担纲男主角,饰演片中的“原子弹之父”J·罗伯特·奥本海默。


奥本海默并不是刻板印象里的物理学家,他读过《资本论》,了解过东方哲学,欣赏过毕加索的作品,读过艾略特的《荒原》。在大量的近距离特写镜头的凝视下,墨菲完美地展现了奥本海默在政治角力与科学伦理等多重因素角力中游走的情绪变化,以及他傲慢、理性、冷静、犹豫等诸多性格侧面。



而首次与诺兰合作的小罗伯特·唐尼所饰演的路易斯·施特劳斯视角则以黑白影像呈现,他的故事也是本片悬疑与政治惊悚元素的承载体。这样一个复杂的角色可以称得上是唐尼在“钢铁侠”之后又一个能够被观众们铭记的角色。


让影迷惊喜的,还有三位“奥斯卡影帝”——加里·奥德曼、卡西·阿弗莱克与拉米·马雷克的客串。其中加里·奥德曼所饰演的总统杜鲁门虽然只有短短几分钟的戏份,为故事的进展带来了重要的转折,将奥本海默从对科学使用的伦理纠结直接拉回到了更加残酷的现实。

而人物设置中,较为有趣的还有一组角色的对照:由新生代导演本·萨弗迪所饰演的“氢弹之父”爱德华·泰勒(也是诺兰的偶像导演库布里克电影《奇爱博士》人物原型)只希望完成自己“创造氢弹”的事业,而不愿意帮助后期反对继续原子弹事业的奥本海默,将他视为权力竞争的对手;而由拉米·马雷克客串的大卫·希尔虽然与奥本海默对于科学的态度不同,也曾遭遇过奥本海默的粗暴对待,但却能够为奥本海默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


本次的《奥本海默》告别了“高概念”与狂轰滥炸的视觉奇观,而转向了对科学主义的人文价值的呼唤。当原子弹完成了它的任务后,所有的欢呼声在奥本海默耳边都变得刺耳,因为从此刻起奥本海默成为了“死神,世界的毁灭者”。


 

大银幕的执着与坚持

《奥本海默》是诺兰和环球影业展开合作后的首部作品。可以说,诺兰对“Cinema”的执念也成就了《奥本海默》。


在影像的质感呈现方面,《奥本海默》采用了IMAX65毫米胶片机与70毫米大画幅电影摄影机进行组合拍摄,并且首次使用了IMAX黑白胶片,并且一如既往的没用使用数字中间片技术进行转制。

与此前更多将IMAX摄影机只对准大场面不同,除了原子弹的爆炸场景,诺兰更多地将镜头对准了演员们,进行近距离的特写。

诺兰表示,IMAX胶片摄影机所拍摄出的质感更接近于人眼,并且能呈现出更多的细节。而具有18K分辨率的IMAX摄影机如此近距离的拍摄对演员们的演技要求也随之提升。

为了呈现诺兰心目当中最佳的观影体验,《奥本海默》在全球印发了胶片拷贝,其中70mm胶片版也被诺兰称为“最佳版本”。诺兰接受采访时表示,去影院观影的真正本质,是一种“阅读小说带来的主观体验与观众观影共鸣相联结”,并认为没有其他的媒介能够将两者结合起来,这是影院观影特有的体验。


而另一个诺兰导演的执着就是实拍场景的使用。本片也是诺兰所有影片当中使用特效最少的一次,仅包含200个特效镜头。为了还原出原子弹爆炸的场景,拍摄团队在前期进行了大量的科学试验,从碰撞乒乓球到制备发光的镁溶液、包括使用小型数码摄影机用不同的帧率拍摄处理了这些实验的特写镜头。


在真正拍摄的过程中,拍摄团队将镁闪光灯与汽油和黑色火药爆炸等元素结合在一起,进行了各种图像组合的实验,得以最终呈现出这样的效果。

由于目前的新墨西哥州的洛斯阿拉莫斯已经形成了一定的城市规模、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所以为了呈现独属于当时的风貌,诺兰与其团队重新选择了新墨西哥州被称作“幽灵牧场”(Ghost Ranch)的地方对当时的场景进行了复刻。

而最令观众们惊讶的是,这样一部好莱坞巨制,整部电影的拍摄过程仅仅只花了57天,就连主演基里安·墨菲也表示“太过疯狂”。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完成这样一部作品,离不开导演诺兰对整个项目严谨的调度与把控。


当被问及初剪版的电影时长是多少时,诺兰明确地表示不存在粗剪版,因为《奥本海默》目前给观众的呈现效果与剧本就是一致的,包括每一次时空交错的剪辑场景,均在创作剧本时就已成型。而《奥本海默》也是导演诺兰首次使用“第一人称”来撰写剧本,让奥本海默的视角出发去勾连一个又一个人物的故事。


 

还没结束的主题

尽管细节把控如此严格,但《奥本海默》仍然算不上完美。

最明显的一处吊诡在于施特劳斯与参议员助理在房间内谈话的整条故事线。最令观众费解的是为何一个如此敏感的反派人物身边会有这样一位仗义执言,却仍然能够被施特劳斯包容的角色?而施特劳斯表现的并不像一个老谋深算的政治家、反而像一个普通故事中的反派一样将自己对奥本海默的暗算和盘托出。而助理这个角色则负责代导演之口口播全文中心思想一般对施特劳斯进行正义的“审判”。

事实上,这一条故事线是在原著基础上,导演诺兰进行的二次创作。这也引发了另一个问题,诺兰在施特劳斯讲述自己的计划时用平行剪辑的手法,并设置了检察官对于奥本海默的逼问,仿佛二者处于同一时间的不同场景当中。但事实上,对施特劳斯的国会咨询发生在取消奥本海默安全许可的五年以后。如果我们补充了这一条信息后回看这段内容,诺兰不免让人怀疑是强行为了平行剪辑的悬念效果,而宁可牺牲剧情的逻辑之嫌。


这不是诺兰第一次为了结构的精致而牺牲影片的剧情了。复杂的多线叙事套路虽然是诺兰身上的固定标签,作为吸引观众不分散注意力的“法宝”,但反复使用这样的叙事结构难免让观众感到疲惫。

尽管一部分观众在观看诺兰电影的过程中总会表示有一种“智商碾压”之感,但如果究其根本,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诺兰的电影总是会为了顾及观众体验,给予过饱和信息,从而造成一种“信息休克”,本片也同样如此。

比如《奥本海默》中开篇就急于把关于“普罗米修斯”的意象赠予观众,并在影片中用奥本海默的人生历程来反复印证;而奥本海默在苹果当中注射氰化物,但却将其扔掉,成为了一个有关原子弹的隐喻。诺兰似乎从来没有为观众提供自行理解“文本多义性”的空间。


当然,尽管具有诸多问题,但是这次的《奥本海默》中,对科学人文精神的呼唤,是过去、现在、将来永远不会过时的主题,正如诺兰导演所说,这部电影“还没有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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