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学旅行为何“变味”？
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人民数据 Author 顾雨薇
近日，有清华和北大学子反映，山东济南一公司举办研学活动，邀请清北学生给放暑假来研学游的学生们分享经验并承诺给费用。但是他们去了之后发现宣传和事实严重不符，家长给学生花了钱报了名，名校游变校门口打卡，旅游项目草草了事，住宿安排在郊区，甚至部分房间为临时搭建。且存在有的孩子需要打地铺、无法按时吃饭、甚至被教官殴打的情况。
市场刚刚发端
研学旅行是以中小学生为主体对象，以集体旅行生活为载体，以提升学生素质为教学目的，依托旅游吸引物等社会资源，进行体验式教育和研究性学习的一种教育旅游活动。
早在2016年，教育部等部门就印发了《关于推进中小学生研学旅行的意见》，明确指出中小学生研学旅行是由教育部门和学校有计划地组织安排，通过集体旅行、集中食宿方式开展的研究性学习和旅行体验相结合的校外教育活动，是学校教育和校外教育衔接的创新形式。随后，教育部等部门发布多项利好政策。2022年，国务院发布的《“十四五”旅游业发展规划的通知》也指出推动研学实践活动发展，创建一批研学资源丰富、课程体系健全、活动特色鲜明、安全措施完善的研学实践活动基地，为中小学生有组织研学实践活动提供必要保障及支持。
以上两图分别统计了2014年至2022年的研学旅行人数及其增长率，和全国中小学学生人数。从中可以看出，研学旅行人数逐年增长，2022年达到了600万人次，且增长率恢复到了疫情前水平。同时，我国中小学学生人数也呈现持续增长的趋势，截至2022年，全国普通小学生在校学生数达1.07亿人，全国普通初中在校学生数达5120.6万人，高中在校学生数达2713.87万人。结合来看，研学旅行市场需求主体庞大，2022年研学旅行人数仅占全国中小学学生人数的3.24%。随着更多利好政策的释放和专项资金的支持，研学旅行将会迎来更多游客。
玩家纷纷入局
既要“读万卷书”，又要“行万里路”。一场研学旅行不仅需要教育相关者的策划，还需要有旅行社的参与。2016年，原国家旅游局发布《研学旅行服务规范》，明确研学旅行主办方应为有研学旅行主题和教育目的的研学旅行活动组织方，承办方应为与研学旅行活动主办方签订合同、提供教育旅游服务的旅行社。劲旅网CEO魏长仁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也介绍，研学旅行通常由专门的研学机构、教培机构来发起，然后由具备资质的旅行社来承接落地。研学和教培机构会直接从C端收客源，也会和学校合作，由学校统一组织学生报名，具体由研学机构操作执行。其中，有些研学机构本身也具备旅行社资质，收客后可以自己落地执行，有些则还需要与旅行社合作。目前，各大OTA也是报名与合作研学游的重要渠道。
根据人民数据资产服务平台显示，截至2023年7月31日，研学相关存续企业共有近1万家，超过70%的企业在近五年内成立，成立一年内的企业数达到了总体的五分之一。
引发种种乱象
01追逐暴利
研学旅行市场正处于导入期，各路玩家纷纷入局，竞相抢滩研学旅行市场。据媒体报道，普通旅游团毛利在5%-10%，但研学旅行毛利可超20%甚至达50%。面对如此大的蛋糕，研学旅行已经从校外教育活动变成了一门赚钱的“生意”。
研学旅行需要配备更多的带队老师和安全员，成本会高于普通旅行。第一财经曾报道在曲阜尼山圣境，学生有时候会被分为10人一组来参与写字、读书或观看礼仪等活动。每10人就需要有一个工作人员来看护，大团队集合后，在队中、队尾也需要有安保随行人员照顾学生，以防走失或发生意外。一个100多人的研学团，理论上需要有10名随行人员（包括老师、安保和地接）。然而，由于缺乏市场监管，一些不太规范的机构会以低价在导游群中招募没有研学旅行指导师证的导游，更有甚者干脆减少人员配置来缩减成本支出，导致研学旅行只完成“旅行”部分，“研学”功能丧失，甚至最基本的学生人身安全也得不到保障。此前就曾有学生在参加腾格里沙漠探险项目时身亡。据报道，该项目由中国探险协会牵头举办，团费高达2.25万元，但随行工作人员竟然只有一名领队无队医，该学生曾两次提出体力不支却无人在意，最终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02供需矛盾凸显
正值疫情放开后的第一个暑假，研学旅行碰上了全国旅行高峰，食住行成本大幅上升。据《中国旅游报》报道，从6月底开始，西安住宿和用车价格出现了一轮明显上涨，与3月、4月相比几乎涨了一倍，导致一些旅行社无法履行承诺，客户花了高价格却只能享受低标准的食住行。
游客扎堆参观人文历史类场馆和景点。根据携程数据显示，今年暑期博物馆订单量同比增长232%。很多机构接了团但抢不到场馆和景点门票，只能安排学生去其他路线，连带着用车、餐饮都要重新安排。
高质量研学旅行产品供不应求。中科院下属机构虽然开设了众多研学活动，但为保证活动质量通常会将人数限定在30—50名之间，假期连续办10场也只能满足300—500人的需求。因此，部分活动宣传中注明了报名需参加面试。
多措并举
打造健康可持续发展的研学旅行
中国旅游研究院院长戴斌接受媒体采访时称，如果仅把研学旅行当作一门生意，就算市场规模再大，也不是国家战略格局中研学旅行应有的样子。近期研学旅游乱象已经证明，研学旅行需要健康发展、可持续发展。
短期内，研学旅行产业链上需要畅通合作渠道。各场馆和景点在预约限流的基础上，能否有相应的优化预约方案。例如，故宫从7月19日起正式开通了专门的未成年人预约参观申请通道。中国国家博物馆也发布了研学旅游机构管理办法，符合条件的机构可以在场馆内开展研学旅游活动，这都是很好的尝试，希望这些尝试可以在全国范围内推广。
家长和学生报名时尽量选择能够提供较为完整研学教案的研学团，多多尝试多种类的研学产品。比如，在线上，中科院机构联合部分省市科协和北京多所中学，共同举办了“Yo！少年”科院少年暑期特别活动，用三场科学演讲和五大趣味活动，陪同学们度过这个暑假。在线下，万宁兴隆开设了全国首个可可主题研学营，贵州也开设了13家研学实践教育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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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人民数据研究院研究员 顾雨薇
编辑：李昭彤 | 责编: 王晓彤 陈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