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活怎么就成了一场皮肉生意
日复一日，年轻美好的胴体竟不如廉价的沙拉汉堡能填满我内心的空虚......
《我的生活怎么就成了一场皮肉生意》，123号惊池故事。
我是鹿原，欢迎做客惊池咖啡馆，我在这里等你的故事。
1
小小又发微信给我，一个可爱的小黄鸭表情，想你爱你轮流显示在那只鸭子举得的牌子上，她没有发文字，但我知道她是在提醒我今天已经星期四，她家里无人。
我还在奶茶店里点鸡腿汉堡，服务员很傲慢地看了看我的脸，迅速回绝撤单的消息。
我啃着汉堡的面包，却拒绝在舌尖上品尝新鲜与否，唯一光顾这家店的理由不过是离公司近，离宿舍远。
把汉堡分成三层，我总是把晚餐的时间延长，避免胡思乱想，只在思考公司的业绩。小潘今天又成交了两套房子，应该要在公司报表上预备年底最佳员工。虽和我同进公司，小潘却短短一个月就熟悉了房产业务，软磨硬泡客人与主管，垫钱修缮房子，而我却只会雇人发传单，业绩一落千丈。
但是小潘体形臃肿，脸油腻腻地长了两颗痘痘，失去许多女性顾客，她们转而来找我，王大业，那些女顾客一边夸赞着我有张帅气的脸，一边悄悄在房子里剪开我的衬衫。小小就是我遇见的一个顾客。
她才十八岁。或许还更小些，可是她老公宠爱她，三十岁年龄差距，之间刚好差了一个我，而她刚成年便住着高档小区的房子，三十而立的年龄我却还在三无奶茶店里吃着廉价汉堡，沙拉酱挤满生菜夹在过期面包里，唯一昂贵的也不过是面粉制成的炸鸡腿。
小小和我约定好了，我陪他一次，她就帮我介绍一个新的顾客，助我早日逃离员工宿舍。
走时候我去便利店买了二十岁时风靡的绿箭，人老了，不敢再接受新事物。
我一边给小小回复马上到，一边在路上拦计程车，司机，盘山小区，谢谢。
2
小小的身体很柔软，我故意不去想她的年龄，也不敢想象她和她老公在一起的画面，只尽职地插入小小的身体里，十几分钟后便高潮迭起，这些曾属于我的，曾属于一个男人的心血通通灌入这个陌生又熟悉的身体里。
事后，小小拿着我的手机把完，边埋怨怎么不用苹果边饶有兴致地挑衅我的募捐能力，“怎么，前几次还是半个小时呢，今天就只有十几分钟了？该不会有了别的女人吧？”
小小身上很吸引人的地方，便是她会吃醋，就算只是这样关系的我们，她还是会嫉妒，不许在她的时间里让我的想起别的女人。
“怎么敢呢，小小宝贝，我怎么敢失去小小的你呢？”我伸出双手抱着她，她背对着我发出金币作响的笑声。
看着她看添加新顾客微信的手机屏幕，我想起那年和前任看的电影《了不起的盖茨比》，昏黄肮脏的黑网吧，此起彼伏的AV呻吟声下我握着她的手，我看得热血沸腾她却看出满是伤感，我答应过她一定要出人头地，而现在呢，我怀里的人只是一周见一次的陌生人，我的未来搁置在安全套里糜烂。
“下次，记得带点汉堡来，我也想吃。”小小装了个我不明白的定位软件，横竖也躲不过她，我也懒得解释，索性又进行了次“慈善募捐”。
这次小小满意了，我也照旧不留夜，收拾一番便离去。
从小小家往员工宿舍走，一个晚上或许才走得完，完事后我总是饥饿不堪，又想再次跑到汉堡店。周围全是高档的餐厅，法语的英语的表情的咖啡馆，小吃甜点丰富下午茶的小餐馆，面对这些灯红酒绿的高尚，我只怀念也只想去沙拉酱满溢的奶茶店，或许是这些高贵的餐椅红柜讽刺我的身份，或许是只有三无奶茶店的冷漠与劣质才适合我的生存模式。
拿出手机，小小已将犒劳费转账给我，拿出耳机，蝌蚪音乐随机播放歌曲《未来的自己》。初遇小小的时候，我就明白我们之间没有未来，有的只是一夜罢了。她却很会诡计手段，硬是介绍顾客，每周一次的重聚，我明白她想要能满足的年轻肉体，她也明白我除了一张脸外毫无优势，我们的关系在某种程度上更真实，更长久。
我漫无目的散步在人行道上，觉得自己比高中时遇上的援交女还低级，我想起最初来大城市的目的是为了出人头地，想起现在出卖肉体的生活，我第一次想到了解脱。
先从四季解脱吧，春夏秋冬像什么呢，循环反复始终在失去，这有什么意思？拥有的同时便是失去的开始，那还不如不要。
可是我又能有什么选择呢？今年冬夜渐冷了，小潘已买下新款名牌毛衣，而我披着小小买给我的羽绒服，拿着第一次陪的那个女客户给我买的手机，无奈地点下了确认收款。
3
小小介绍的顾客十分内敛，我饶有兴致地与她周旋，最后才敲定明天下午看房。
小潘腆着啤酒肚来我办公桌前看我，“哎哟不错嘛，看来又得请客咯？”他眼睛本来就小，一笑便成了一道皱纹，老是爱用套近乎的语气词，不合身的西装也如他的福气的脸部一样，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皱纹，真是丑陋。
我笑着对他说“哪有啊，哪有潘哥你厉害。”小潘还是笑，将脸慢慢靠近我，我看到额角的发际线已后移地很明显，他小声地对我说，“我最近新交女友晚上要来我们这里。”说完他的眼睛睁开了，一半是肉欲一半是渴望得到呼声的炫耀的眼神盯着我。
小潘是想我消失吧，或者不要与他女友有多接触，或者只是单纯地炫耀他的钱财也能换取婚姻，我心领意会地点了点头。
六点半，小潘的女友终于来了。我听见小潘迎上来招呼的声音，打算就埋头处理明天的信息，不抬头不理会。
直到他们走近，我才听清另一个人的声音，“大业，好久不见了。”
呵，居然是我前女友，我唯一曾交往过的人，但此刻，却被小潘贪婪地拥在怀里。
我习惯了笑，此刻也是，露出了六齿的标准。
内心却翻涌不退。
4
小小介绍的那人，内敛外骚，一见面就摆姿势引诱乱碰，虽然年龄看起来大了点，姿色却依然不减，我吃了一片原主人留下的药片，终于让那交合的体液满溢而出，那女人满意地小小入睡。
我想起前女友，她也爱在事后小息。或许是药物的副作用吧，一想起她，小潘或许现在也和她在床上呢，那蠢猪估计要吃十几片才能满足吧，真是窝囊。
我才是真正的窝囊货。本来辱骂小潘的词此刻却如无形的尖刀刺着我，逼迫我脆弱却兴奋的神经，扰乱我的记忆，讽刺我的人生。
怎么回事呢，不该在意了，一个分手之后便是陌生人，另一个工作之后也是陌生人，成人之后的陌生人遍地皆是，我不稀罕。
不知道为什么，越为自己开脱，越为失败找借口，眼泪便越是凶猛落下。
我穿起衣服准备走的时候，窗外下起了冬天的第一场雪，在这个暖气的房间，我却感到了透明的寒气在身体里窜动，像是从脚趾到头发都要被瞬间冰冻的寒冷。
手机里传来小小的微信提醒，我却无心理会，我突然想痛改前非，离开这个见不得人的地方，离开这个见不到的真情的地方，而真正讽刺的是，似乎只有四季之外的季节才能满足我的小小愿望。
我自然地打开房间的门，还未来及反应，有个人便凶神恶煞地拿刀向我袭来，微信铃声再次响起的时候，我的身体已被异物贯穿。
小小是想提醒我吧，那铃声还在此起彼伏地响起，我又露出六齿的标准笑容，还有人担心我的安危，死而无憾了。
我瘫倒在地板上，原主人跨过我的身体试图去砍那个女人，温热而粘湿的血液渐渐带走我卑微的生命，我却从未觉得如此幸福过。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她会看得满是伤感，只可惜太晚了，都结束了。
唯一值得期待的，或许是，那里能找到四季之外的季节吧。
作者简介
卷草一把，希望能去看得最远的地方，和他手舞足蹈聊梦想。
惊池工作室签约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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