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重庆中院：“重庆慢牛”案，客户信息为企业的商业秘密

相关判例：

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侵犯商业秘密纠纷民事案件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关于涉网络知识产权侵权纠纷有关法律适用问题的批复》等

（29）最高法院：受商业秘密保护的客户名单, 并非是指对所有客户名单

一、一审原告重庆慢牛公司诉讼请求

1.责令二被告立即停止侵权行为，不得披露、使用或允许他人使用已知悉的原告商业秘密信息；

2.判令二被告向原告连带赔偿因侵权造成的损失10万元（具体清单在举证阶段举示）；

3.本案原告因制止侵权支出的合理费用和诉讼费用由二被告承担。

二、法院判决

1.被告谭庆、被告重庆亿联金汇管理咨询有限公司立即停止不正当竞争行为，即不得披露、使用或允许他人使用已知悉的原告重庆慢牛工商咨询有限公司的商业秘密；

2.被告谭庆、被告重庆亿联金汇管理咨询有限公司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共同向原告重庆慢牛工商咨询有限公司连带赔偿经济损失74,130元；

3.被告谭庆、被告重庆亿联金汇管理咨询有限公司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共同向原告重庆慢牛工商咨询有限公司连带赔偿为制止侵权产生的合理费用4500元；

4.驳回原告重庆慢牛工商咨询有限公司的其他诉讼请求。

三、判决理由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反不正当竞争法》第九条第四款关于“商业秘密是指不为公众所知悉、具有商业价值并经权利人采取相应保密措施的技术信息、经营信息等商业信息”的定义，以及《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不正当竞争民事案件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十三条第一款关于“商业秘密中的客户名单，一般是指客户的名称、地址、联系方式以及交易的习惯、意向、内容等构成的区别于相关公知信息的特殊客户信息，包括汇集众多客户的客户名册，以及保持长期稳定交易关系的特定客户”的规定，判断本案所涉客户信息是否构成商业秘密，应从以下三个方面予以分析：

第一，本案所涉客户信息包含哪些信息，是否已为公众所知悉。根据查明的事实，本案所涉客户信息包括客户的姓名、电话、微信名片、证照、经营地址、家庭地址，以及交易的意向和需求。其中证照包括身份证、营业执照、房地产权证等，交易意向和需求包括代办工商注册登记、代办工商营业执照、代办餐饮服务许可证、代为记账、代为报税、代办刻章，以及询价、报价、成交价等商业信息。一般客户信息如姓名、地址、电话、微信号等等，通常较为容易从公开渠道获取，但是，客户有关代办工商事务和价格、费用要求等交易意向和需求，具有即时性、私密性，除非客户自己愿意公开披露交易意向和需求，客户针对特定商家的交易意向和需求，一般不愿为其他商家所知晓，否则客户极易丧失在商家之间择优交易的机会，也可能影响到与其他商家商谈交易的优势。因此，这种带有即时性、私密性交易意向和需求的客户信息，往往不为公众所知悉。本案所涉客户信息中客户的交易意向和需求即属此类。被告抗辩认为，涉案客户信息已经通过网络渠道公开披露，无需付出代价即可轻易获取，但被告并未就此举证证明，此抗辩理由没有事实根据，本院不予采纳。

第二、本案所涉客户信息是否具有商业价值。不言自明，被告谭庆作为原告公司商务代表在接收客户咨询有关工商事务时，既涉及客户询价，也涉及被告谭庆的报价，最后促成客户与被告亿联金汇咨询公司达成一致意向并成交。这种一方提供服务，一方支付对价的交易，充分表明本案所涉客户信息具有一定的商业价值。另一方面，被告谭庆披露商业秘密行为直接损害原告公司利益，导致原告客户流失，错失商机。

第三、本案所涉客户信息是否经原告采取相应保密措施。根据被告谭庆与原告签订的劳动合同显示，原告公司对被告谭庆受聘期间有保守商业机密的约定和要求，并且对被告谭庆受聘期间违反保密事项给原告造成经济损失的，还应当承担赔偿责任进行了约定。由此可知，原告在被告谭庆入职之始就已经将保守商业秘密作为被告谭庆的义务予以提醒和约定。在被告谭庆入职原告公司后，原告也对被告谭庆经手或了解到的原告公司商业秘密采取了基本的保密措施。根据原告对慢牛网客户管理系统的证据保全表明，任何人需要获取慢牛网客户管理系统中的客户信息，必须经过原告公司授权登录独立的账户并输入密码加以验证后，才能登录“慢牛网后台管理中心”，进入“客户管理”空间浏览该账户下的客户信息。这些账户一般为原告公司授权的商务代表独立开立，账户密码也由商务代表设置或掌握，这是一般企业、机构或组织应用OA办公管理系统的惯例。被告谭庆对外披露的客户信息即是源自原告公司慢牛网客户管理系统已经加密的信息，这种信息由被告谭庆掌握，不为非授权其他员工所知悉。同时，在前述微信聊天记录中，一些对话也能反映出被告谭庆对原告公司有关保守商业秘密的规定是明知的，例如对话第十一条“谭：马上联系客户，办5家，没有地址，自己报价，不要提我”；第十四条“谭：但是我刚查了下是我们老板推的客户，我就不敢给你了”，“谭：但是他负责，现在正在给老板申请款，不要提我”；第十七条“罗：合作的同时，你也自己注意保密”；第二十五条“谭：50，肯定没有呀，工作手机，”，“罗：我给你说，顶呱呱的人上班，都是工作手机，私人手机都是没收了的”。这些对话从另一个侧面表明，被告谭庆为对外披露原告公司商业秘密，故意不遵守合同有关保守商业秘密的约定，躲避公司监管，隐藏披露行为。据此，可以认定原告公司对涉案客户信息采取了相应的保密措施。

综上，原告主张的涉案客户信息属于反不正当竞争法意义上应当保护的商业秘密。

合议庭：黄键、陈邦碧、龙先碧

判决书正文

重庆市第五中级人民法院

民 事 判 决 书

（2019）渝05民初1225号

原告：重庆慢牛工商咨询有限公司。

住所地：重庆市渝中区民生巷19号29-9#，统一社会信用代码91500103320328048R。

法定代表人：张怡，执行董事。

委托诉讼代理人：谭禅，重庆坤博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告：谭庆，女。

住：重庆市潼南区龙兴镇洪兴村3组115号。

委托诉讼代理人：古国富，重庆君知奇律师事务所律师。

委托诉讼代理人：古承天，重庆君知奇律师事务所实习律师。

被告：重庆亿联金汇企业管理咨询有限公司。

住所地：重庆市巴南区鱼胡路70号3幢8-5，统一社会信用代码91500113MA5UTYKT9H。

法定代表人：李慧玲，执行董事。

委托诉讼代理人：龙代超，重庆百事得律师事务所律师。

委托诉讼代理人：唐大兰，重庆百事得律师事务所实习律师。

原告重庆慢牛工商咨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慢牛工商咨询公司”）与被告谭庆、被告重庆亿联金汇企业管理咨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亿联金汇咨询公司”）侵害商业秘密纠纷一案，本院于2018年1月21日立案后，依法组成合议庭，适用普通程序于2019年8月19日和10月21日公开开庭进行了审理。原告慢牛工商咨询公司委托诉讼代理人谭禅，被告谭庆委托诉讼代理人古国富、古承天、被告亿联金汇咨询公司委托诉讼代理人龙代超、唐大兰到庭参加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原告慢牛工商咨询公司向本院提出诉讼请求：1、责令二被告立即停止侵权行为，不得披露、使用或允许他人使用已知悉的原告商业秘密信息；2、判令二被告向原告连带赔偿因侵权造成的损失10万元（具体清单在举证阶段举示）；3、本案原告因制止侵权支出的合理费用和诉讼费用由二被告承担。

事实和理由：原告于2018年5月21日聘用被告一在原告公司商务部门从事商务顾问工作，主要工作职责为负责对公司推广获得的客户信息进行跟踪，并与客户谈判、签约。后原告发现，2018年8月至2019年3月被告一在职期间，利用职务便利，多次将其掌握的原告已采取保密措施的客户名单及服务需求等信息披露给被告二。被告二利用获得的客户名单及需求信息，通过降低报价、伪装原告公司员工、电话拉客等方式为其提供代办工商营业执照等服务并收取相应费用，事后将收取费用的一定比例支付给被告一作为报酬。经原告核算，二被告通过上述侵权行为造成原告经济损失共计10万元。

原告认为，被告一在职期间违反保密义务的约定，接受被告二的贿赂，擅自将其掌握的原告的客户名单等商业秘密信息披露给被告二使用，在违约的同时给原告造成了经济损失。被告二经营范围与原告基本相同，其采用贿赂等不正当手段获取原告具有商业价值的客户名单等信息进行不正当竞争，致使原告部分客户流失，客观上给原告造成了经济损失。故此，原告为维护自身的合法权益，特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反不正当竞争法》《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等相关法律法规的规定，向法院提起诉讼，望法院判如所请。

被告谭庆答辩称，1、原告证据系原告非法取得，其微信聊天记录是原告采用威胁手段获取，不应作为证据得到法庭采纳；2、原告主张的客户名单，没有说明具体内容、信息载体、合理保密措施，以及客户名单价值等，不构成反不正当竞争法上的商业秘密；3、二被告微信聊天记录涉及的地址、电话等信息已经通过网络渠道公开披露，无需付出代价即可轻易获取，原告也未采取合理的保密措施，不符合商业秘密的实质要件；4、被告亿联金汇咨询公司的客户与被告亿联金汇咨询公司之间最后成交与否，与客户名单之间不具有法律上的因果关系，被告谭庆与被告亿联金汇咨询公司之间也从来没有就客户名单存在交易行为，这些客户名单并不能给被告慢牛工商咨询公司带来竞争优势和具体经济利益；5、原告所称广告成本、员工工资、管理费用不属于被告谭庆侵权行为造成的损失，原告主张损失没有法律依据和事实依据。综上，被告不构成对原告的侵权，请求驳回原告的诉讼请求。

被告亿联金汇咨询公司答辩称，1、原告的客户名单信息不符合商业秘密的法定构成要件。原告主张的商业秘密既没有实用价值或者商业价值，其内容也不具体、不确定，同时也未对所谓的客户名单信息采取必要的保密措施，不符合《中华人民共和国反不正当竞争法》第九条第四款规定的侵犯商业秘密构成要件，不构成《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不正当竞争民事案件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十三条第一款规定的商业秘密构成要件；2、被告亿联金汇咨询公司未实施原告指控的贿赂行为，原告所称的与案件有关联的客户也不是被告亿联金汇咨询公司客户，即使个别客户与被告亿联金汇咨询公司有过合作，也是其自愿选择的结果，并非被告亿联金汇咨询公司采用了不正当手段获取原告的客户信息；3、原告主张经济损失没有依据，原告系恶意诉讼，其目的是企图通过诉讼将自己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的经营成本和风险转嫁给被告。综上所述，原告的主张没有事实依据，请求驳回原告全部诉讼请求。

本院组织原、被告各方进行举证、质证，原告举示的证据包括《劳动合同书》《员工入职表》《谭庆与罗森林微信聊天记录截图》《慢牛工商咨询公司OA系统登录客户信息》《慢牛工商咨询公司损失数据统计表》《微信转账数据统计表》《录音录像光盘及内容文字整理》，公证费、住宿费、运输费等合理费用票据，以及（2019）渝中证字第4161号《公证书》和被告亿联金汇咨询公司《章程》；被告谭庆举示的证据包括《微信支付交易明细证明》《中国建设银行个人账户支出交易明细》《微信转账交易记录》《微信聊天记录截图》。本院对原、被告双方举示的证据的真实性、合法性、关联性均予确认，至于证据的证明力将结合全案综合认定。

另经原告申请，本院批准并向财付通支付科技有限公司发出《律师调查令》，财付通支付科技有限公司依《律师调查令》协助调查，并向本院出具《协助查询复函》，该函也经本院当庭出示双方当事人质证。

被告亿联金汇咨询公司未举示证据。

经审理查明，根据原告提交的《劳动合同书》和《员工入职表》记载，被告谭庆系2018年5月21日入职原告慢牛工商咨询公司，职务是商务部商务顾问，试用期三个月，合同固定期限三年，即自2018年5月21日起至2021年5月21日止。该劳动合同第9条“商业秘密”约定，9.1受聘人应保守聘用单位所有商业机密，受聘人有任何违反保密义务行为的，均须向甲方承担违约赔偿责任；9.2本合同所说的商业秘密是指受聘人在聘用单位任职期间内了解到的，或者受聘人为履行自己的职务而开发出来的，与聘用单位有关的，具有商业价值的，非公知的所有信息，以及国家法律法规规定的其他属于商业秘密的信息。合同第12条“违约责任”之12.3约定，受聘人违反本合同约定的条件解除劳动合同或违反本合同约定的保守商业秘密事项，对聘用单位造成经济损失的，受聘人应按损失程度承担赔偿责任。另根据原、被告双方陈述，被告谭庆于2019年4月从原告慢牛工商咨询公司离职。

被告亿联金汇咨询公司成立于2017年9月13日，经营范围包括企业管理咨询；法律咨询（不含律师服务）；代办工商营业执照；代理记账（须经审批的经营项目，取得审批后方可从事经营）；网站建设；商标代理；设计、制作、代理、发布国内外广告；销售：办公用品、办公设备、电子产品（不含电子出版物）。根据来源于重庆市工商行政管理局档案信息服务中心的《重庆亿联金汇管理咨询有限公司章程》《董事、监事、经理信息》显示，被告亿联金汇咨询公司注册资本为10万元，罗森林系公司股东，出资额5万元，占公司注册资本比例为50%，任职公司监事。

原告慢牛工商咨询公司成立于2014年10月16日，经营范围包括代理记账（取得相关行政许可后按许可证核定的范围及期限从事经营）；工商咨询；工商注册登记代理；税务咨询；税务代理（不含税务师业务）；商务信息咨询（法律、法规规定需审批或许可的项目除外）；企业管理咨询；市场营销策划；计算机软件硬件及网络技术开发、技术咨询、技术转让。

根据被告谭庆与被告亿联金汇咨询公司股东罗某某之间，自2018年10月15日至2019年3月20日期间的微信聊天记录显示，其对话内容涉及客户姓名、电话、身份、地址、代办事项、办理费用和支付费用，以及分账讨论等信息和事项共计48条。现将部分对话内容26条整理摘要如下：

一、（2018年10月22日）谭：给你个两江的，罗：两江新区的办理很慢哟；谭：一个星期我找你拿执照，注册资金200，罗：好的；谭：微信转账（支付1600元），罗：微信转账（已收钱1600元）；谭：开个2000元的收据给我哦，罗：你一个赚了100呀；谭：还有其他的给你啦，罗：我知道，好的，以后量大哈；谭：明天再给你一个，罗：好的，业务好；谭：希望能帮你一点点，罗：谢谢，合作愉快。

二、（2018年10月28日）谭：区县3000注销接不接，忠县，你给我个地址，我给你寄资料过来，罗：重庆市江北区观音桥朗晴广场b座24-18罗1889****377；谭：好的，寄过来了，身份证张宝林，罗：好的；谭：微信转账（支付300元），罗：微信转账（已收钱300元）。

三、（2018年10月29日）罗：把那个办渝北区巴南区执照的客户微信推荐给我，谭：给你了呀，（发微信“吴镐”个人名片），亲贷款客户那四个执照这个周五可以拿到了吧；罗：已经拿到了（发企业营业执照照片），谭：寄给我吧；罗：给个地址，谭：开个2000的收据在里面哦，一起寄；谭：重庆市江北区五里店南方上格林阳光美谷8栋1-2，欧某1502****758，罗：好的。

四、（2018年11月1日）谭：对了你们单独做过地税报道，银行开户多少钱，罗：我们不税务报道，银行开户2000一家；谭：好吧，1830****164，以后打我这个电话，我私人的；谭：我帮你收吧，先收款再办事；开户，好的，3600；客户也问我怎么有个经营范围没有打上，我说是工商局砍了，后续再去增加范围，罗：好的，在给他增加；谭：收了给我说下，我好处理后面的，你马上问问会计钱收了吗，罗：收钱了，会计收的；谭：亲你会计这边都已经收了款了，是不是可以转给我了，我自己多收的500，今天可以转我吧，你看到办嘛，罗：微信转账（支付1800元），谭：微信转账（已收钱1800元）。

五、（2018年11月2日）谭：科技公司一年多的要不要，罗：要，哪个区的；谭：渝中区，罗：好多钱；谭：客户不要钱，我把联系方式给你，罗：可以把微信推荐给我，谭：我把联系方式给你，1772****967。

六、（2018年11月4日）谭：客户在问执照寄没有，罗：我知道，他在和我聊天；谭：那个男的过来了吗，罗：明天和那个男的见面；谭：女的要执照，她们公司的女的给钱，（发微信“欧阳静怡”个人名片），你先给她说下，罗：已经聊天了，庆庆，我又回重庆了，还是继续合作哈，你整合的资源，开始整了没有；谭：没有，我看怎么弄，主要是天天有人盯着，罗：好嘞，你注意安全；谭：出去又弄不了，罗：你们上班，还有人盯着你们工作啊；谭：嗯嗯，老板，主管，罗：确实管得严格，那确实得注意点；谭：是呀，所以我拿出来的客户，都是很注意的，罗：嗯嗯，注意点好。

七、（2018年11月5日）罗：你手里还有没有公司转让的，谭：我给你的我给他们说的都是不给钱，所以你要的可以收，罗：我现在不敢收多了，明年政策有变化；谭：李，联系人性别先生，联系电话1557****634，直接报代账价格2000以下，你自己弄，不要提我，罗：我打电话，他说有人做了；谭：你自己报低价，看看能不能挖，还没有确定谁做。

八、（2018年11月15日）谭：我想问下刻章麻烦不，发票章，罗：备案不；谭：要，渝中区，罗：不麻烦呀；谭：我有个客户要刻章，我难得给她弄了，叫你们弄，320一个，但是不赚钱哈。

九、（2018年11月15日-19日）谭：刘洋，联系电话1570****943，马上联系代账，报2000，不要提我，罗：一直打不通；谭：谢建兵，联系电话1862****687，马上联系客户，收他200一个月，月付，下下他不做税务的厉害；谭：陈老师，联系电话1898****946，客户要代账，但是想季度付，200的300。

十、（2018年11月26日）谭：我现在给你几个电话，税务，罗：好的；谭：蒋万银，手机号1333****066，罗：她是什么情况，谭：不要提我，就是愿意代账图便宜，罗：好的；1872****918，这个客户有钱，直接代账报3600代办执照加章加地址6000，后期没有其他费用，收全款，罗：要什么地址，谭：不要提我，这个客户有点傻，他没有地址办公司，罗：你说地址+章6000，包含3600代账不，谭：不，单独；罗：第一个打电话，他说他朋友的老婆给他做，第二个打电话加了微信，可能让我们帮忙找地址注册，但不要代账；谭：我收他3600代账，地址4100。

十一、（2018年12月3日）谭：刘，联系人性别先生，联系电话1552****056，马上联系客户，办5家，没有地址，自己报价，不要提我，罗：代账不，谭：不知道，谭：你问问，罗：好的；谭：那天给你的联系没有亲，那个做5家的，罗：联系的，只注册，他要银行开户，价格给的便宜，谭：你提供的地址对吧，你收他多少钱一家哦，罗：我没办理。

十三、（2018年12月6日）谭：个体要不要，罗：办，哪个区；谭：（发地图截图——光华可乐小镇A区），1772****677，3400总共，刻章1000代账2400，4个章公，财，私，发票，收全款，罗：打电话联系的，放心，他让我见他；谭：让他放心，收全款，罗：好的；谭：我价格谈好了没问题，收了就行，罗：他想明天付；谭：我叫他现在给你转款，收到给我说下，罗：好嘞；谭：（发房地产证、王莉、吉言的身份证等照片，以及与客户聊天记录截图），罗：3400-780四个章，=2620，微信转账（支付1310元），谭：微信转账（已收钱1310元）。

十四、（2018年12月11日）谭：这个要不要，处理问题加收一年代账，罗：什么问题，谭：就是没有建账，罗：零申报呀，你给她谈的处理异常建账好多钱，代账一年好多钱，谭：前期补6个月200，后期一整年300，（代账一年）3600，罗：好嘞，零申报补账6个月，可以接；谭：再从1月份签到明年12月3600，罗：银行开户没得，银行流水大不大，谭：确认好你直接过去对接，没开票，也没有账，（发“重庆洗万家厨房设备制造有限公司”企业信息），罗：好嘞；谭：但是我刚查了下是我们老板推的客户，我就不敢给你了，罗：原来如此，谭：我先试试情况，再给你电话你联系，罗：好嘞；谭：没事，02381****09应该是人事，但是他负责，现在正在给老板申请款，不要提我，罗：你这边不联系了吗，谭：他问我就联系，给他打电话没有，罗：她说下午给我回电话，谭：就是问我价格可不可以少点，我说不行，她想3600前面6个月的账一起补；我答应了，3600一次性缴费，免费补账，零申报补账，不难。

十五、（2018年12月12日）谭：给你一个大客户，我收了3000了，罗：什么大客户；谭：还有3280，客户没有地址，外地的，我们给他找个地址，1500，罗：什么地址，产业园？谭：办执照500，刻章680，罗：代账一年好多？谭：3600，罗：你先忙，等会发给我；谭：执照办好就收3600，（发黄开阳、蔡元发身份证照片及与客户聊天记录截图），重庆立久医院管理有限公司，法人蔡元发，地址你自己找个，1500以内的，黄总1862****289，蔡总1552****999，一周能下来不，我说的2周内，罗：5-7个工作日；谭：办完了我收3280，罗：总共费用多少钱，谭：微信转账（支付2180元）；谭：6280，罗：收了1100代办费用呀，谭：给你一半，罗：还有3600代账没收对吧，谭：3280，收了3000，微信转账（已收钱2180元）；谭：到时候我再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多收点这个客户，好像很有钱，罗：你厉害；谭：合同执照下来你们再和她签，罗：好的。

十六、（2018年12月17日）谭：今天哪个我给你的客户跑我们公司里面来今天签了，罗：那个医院那个？？？谭：我收他代办公司，代账11280，不是，那个保温材料的，要提供地址的，罗：公司注册下来没有？谭：今天才签了，代办收了他5280，代账6000，罗：是你们公司客户可？现在成了你们公司客户了？你什么时候给我客户了？谭：上个月的，没事还有合作，今天过来找我签了，因为我觉得太亏了，我乱报价当时，他还同意了居然，罗：你厉害了。

十七、（2018年12月19日）罗：吉言那个，钱都收完了的，谭：好的，我想办法再给你弄，罗：期待和你更多合作，谭：期待一直都这样快速，罗：放心，绝对和你配合好；罗：那个资产评估的，费用给转转了吧，收了3000，谭：收了3500还有尾款收了吗，客户说过两天转过来，罗：还没，尾款会计还没收；谭：你们如果有什么问题给我说，罗：你放心我这边该返给你的费用，绝对到位，谭：我的客户什么情况我也知道，但是我肯定是相信你的呀，罗：期待你能整合你们公司数据和资源，谭：好，罗：合作的同时，你也自己注意保密。

十八、（2018年12月21日）谭：快点发个你公司的营业执照给我，我发给客户看，给你收个代账客户，罗：（发被告公司营业执照照片）；谭：等会给你客户，罗：好，谭：我收了客户1080，还有2000，你过去签合同付款，（发重庆第三电器厂定位图），谭，1860****362；罗：公司注册了吗，直接代账客户吗，谭：注册加直接代账，罗：零申报？谭：680刻章费200零申报，2400加680，你说我今天忙下单，你来签合同，带个营业执照复印件过来，罗：完了安排一下，我今天下午加上你这个还有四个合同签。

十九、（2018年12月21日）罗：医院管理这个公司，总共费用6280元，刻章680元+地址1200元，利润4400元，你收3000，转给我2180元，你剩820元，2200-820=1380，微信转账（支付1380元），谭：微信转账（已收钱1380元）；谭：沙坪坝这个呢，罗：然后沙坪坝那个，总共3080元，利润2400元，你收了1080元，我转给你120元，微信转账（支付120元），谭：微信转账（已收钱120元）；罗：有问题你要说，我是这样算的，谭：就是这个蔡先生我给介绍人300，罗：稍等，庆庆，这个介绍费用，我们出200行不，微信转账（支付200元），谭：行吧，微信转账（已收钱200元）。

二十、（2018年12月21日）罗：庆庆资产评估那个工商代账3000一年，会计给你转了1500对吧，还有注销那个分红对吧，谭：嗯嗯，罗：注销那个总价2000，客户砍了价格，目前支付了500定金，谭：我知道，罗：尾款还没收，客户说没钱了，收了再支付给你，谭：嗯嗯。

二十一、（2018年12月24日）谭：给你个业务，这个客户是小区的业主委员会，需要找人帮忙记几笔流水，相当于内帐，罗：好的，可以的，在哪里签合同，谭：7.30你过去带上合同和章哦，公司执照复印件，3600，（发重庆市南岸区溯源居地图、地址），未知联系人性别先生，联系电话1852****011，罗：这个客户今天一定要去吗，我担心今天堵车，见他有点恼火哟，谭：签了吧3600，罗：已经联系了，要去了，谭：一次性付清，罗：给客户打电话了，他说即使等到8点也行；谭：怎么样了，罗：还在跟客户谈，他们今天不给钱，这个客户好坑，谭：想办法先收2000，剩余的才好拿，罗：好的。

二十二、（2019年1月4日）谭：给你个客户，直接过去签代账，罗：在哪里？谭：（发重庆市大渡口区华成璐大攀物流地图），我把他代账挖回来了，他叫我今天去签合同，你直接过去签合同得了，你说庆庆今天太忙了，你过来，3600，罗：签合同都没问题哈，钱一次性付，3600一年是开票吧；谭：1338****069，是的，你想办法弄吧，罗：搞定，2400一年，不开票，微信转账（支付1200元），谭：微信转账（已收钱1200元）。

二十三、（2019年1月9日）谭：你有北碚地址没有，我有个客户，罗：有地址，谭：产业园还是，罗：产业园没得，就是一个商用地址；谭：安全不，我把代账刻章钱还有地址一起收了，就怕等会地址出问题他开票开不出来就麻烦了，罗：北碚没得产业园，地址都是外面市场的房产证，不安全，你让他换个去注册，都有安全地址，谭：哪里有安全地址，罗：两江、沙坪坝区、渝北区、渝中区，都有产业园地址，安全；谭：但是我只收了他1100，北碚产业园，罗：两江新区产业园地址2000元，一次性缴费，永久使用，你收1100，无论哪个产业园，你这个价格都拿不下来；罗：你们北碚有产业园？谭：嗯嗯，罗：是你们自己的？谭：我们真的，等会给你看价格表，我帮你把客户拿回来了；罗：你们是内部价格，谭：嗯嗯，重庆每个区地址，你们都拿的很便宜？谭：确定安全哈，罗：产业园地址肯定安全；谭：（发微信“onetree”个人名片），地址2000代账3600刻章680，罗：好的，费用你还没收哈，谭：我都收了，罗：收了多少，谭：你聊聊，罗：好的，谭：说下，罗：等他通过，我加了；谭：给他优惠500，罗：什么优惠500，谭：代账，3100，你优惠了吗，罗：优惠了；罗：你收了多少钱了，他说还给我转400元，谭：我收5300多，5380，微信转账（支付3780元），罗：好的，你把资料转给我，谭：好的，等会，罗：微信转账（已收钱3780元），费用你收了，我就不给你转了哟，谭：嗯嗯，对了。

二十四、（2019年2月12日-14日）罗：我开始接单了，初十正式开工，年初业务怎么样，谭：还行没啥人；你们呢员工分红可以哈，罗：哈哈，我们员工没分红，但是有点奖金，谭：你这个老板厉害了呀，罗：哈哈，你们公司大一些，不一样，谭：大小不在，在于挣钱，罗：对的，赚钱最重要，今年我们好好合作一下，谭：我还是怕客户出问题，不然肯定多合作，罗：反正你把握你的客户资源，你看清客户来源，谭：嗯嗯，罗：加油，庆庆，2019年好好赚一年，期待年后的第一单合作；谭：这个客户钱收了，罗：那可以哈，谭：我的客户，没代账，现在又回来代账了，罗：这也是你的客户哈，如果他认识你们公司其他人，就不会找你了；谭：那明天你自己过去收资料签合同，在她店里，钱我晚点转给你，罗：可以，你把地址，联系方式发给我，谭：翁，联系人性别女士，联系电话1506****690，罗：谈的费用多少，谭：给了2400，罗：我好安排合同；谭：不要出问题就行，罗：不会，我们公司名字和章签合同，没问题哈，谭：让她变成你的客户，微信转账（支付1200元），罗：收到，公司的名字，谭：重庆三草两木商贸有限公司。

二十五、（2019年3月8日）罗：今天你们不放半天假？谭：哎，又被罚款，罗：为什么罚款呢，谭：忘记转款了，罗：晕了，你有没贪污，罚款多少，谭：50，肯定没有呀，工作手机，罗：公司挺坑的，谭：每天收太多忘了一个，上次还有个忘了收钱，罗：奖励不多，罚款决不手软；谭：我的钱还是取之有道，罗：所以你得想办法赚回来，谭：是的，罗：我给你说，顶呱呱的人上班，都是工作手机，私人手机都是没收了的，谭：呀，还要厉害，罗：顶呱呱也有人给我甩单子，但是我给他分红没你的高，谭：谢谢。

二十六、（2019年3月20日）谭：沙坪坝这个能用不，江北区我给你5套你帮我办理下，罗：江北区，这种件我不办理，沙坪坝那个，客户昨天也来了，他说重新找房产证，那个房产证有问题，最近查的太严了，谭：那就用九龙坡的吧，我发给你、九龙坡的地址；罗：新闻也报道出来很多人在不知道情况下自己名下多了很多公司，最近每个区严打，像法人不能录视频，或者不能到场的客户，我们暂时不办理了哟，工商局最近肯定要查出一起违法代办公司，工商局内部人员已经给我打电话，让我稳当点；谭：那我做吧，可以拍视频，罗：拍视频可以，谭：那我先把九龙坡的地址发你，（发房地产证照片五份），第一家注册了可能不行，其余4家可以用，（发身份证照片四张），这几个做法人，可以到场签字，（发身份证照片三张），这三个作为监事，只刻公章，财务章，麻烦尽快帮我办理，注册资金全部500万，全部科技，你自己替换来就行；罗：沙坪坝那个不办了，谭：全办江北吧，上面5个可以做法人个人独资，其余做监事，微信转账（支付2930元）；罗：价格怎么算，谭：1140一个，我一个抽了150，总共4个，那家1180就换这边，罗：好的，微信转账（已收钱2930元），五个法人，我随便注册哈，只办四个哟，谭：嗯嗯。

以上对话内容是被告谭庆与被告亿联金汇咨询公司股东罗森林之间聊天记录的部分摘要，因篇幅所限，其余不再赘述。根据原告公司的慢牛网OA系统客户信息后台数据，记载有被告谭庆任职原告公司商务代表期间，接触到的公司客户基本信息、客户签单前跟进记录和客户签订合同内容等文字记录和数据。这些记录和数据与前述聊天记录中的客户信息紧密联系。

根据财付通支付科技有限公司出具的《协助查询复函》记载：一、微信号118********7绑定的财付通账户自注册之日至查询之日的实名认证信息为姓名罗森林；二、微信号118********7绑定的财付通账户自2018年10月22日至2019年3月20日的交易明细详见光盘。该光盘记载有前述微信聊天记录中涉及被告亿联金汇咨询公司股东罗森林与被告谭庆之间详细的资金往来记录，且能够对应，此处不在一一列举。结合前述微信聊天记录中资金往来情况，被告谭庆与被告亿联金汇咨询公司股东罗森林之间交易金额总计24,710元。

根据被告谭庆自行申请，财付通支付科技有限公司向其出具《微信支付交易明细证明》，该证明显示tq951****20微信号系被告谭庆注册；2019年3月20日12点54分，被告谭庆向罗森林微信转账支付2930元。同日18点06分30秒和42秒，被告谭庆向微信号“猪头”分别转账支付10000元和5000元。根据被告谭庆提交的微信查询截图，表明微信号“猪头”系原告公司员工“赵元超”。

根据重庆市渝中公证处2019年9月30日作出的（2019）渝中证字第4161号《公证书》记载，在“慢牛网客户管理”页面登录，依次完成以下操作：选择用户名或邮箱/输入账户名、密码、验证码/登录慢牛网后台管理中心/点击客户管理/展开转介绍客户/点击已接收客户/选择筛选条件/分别输入1772****967等19个电话号码（号码来源于已知客户信息）/点击查询，将查询结果拷屏打印并保存。上述证据保全过程表明，任何需要获取慢牛网客户管理系统中的客户信息，必须经过原告公司授权登录独立的账户并输入密码加以验证后，才能登录“慢牛网后台管理中心”，进入“客户管理”空间浏览客户信息。这些账户一般为原告公司授权的商务代表独立开立，账户密码也由商务代表设置或掌握。

本院根据以上查明的事实，对原、被告双方在事实认定和法律适用方面的争议焦点评判如下：

一、本案所涉客户信息是否属于商业秘密。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反不正当竞争法》第九条第四款关于“商业秘密是指不为公众所知悉、具有商业价值并经权利人采取相应保密措施的技术信息、经营信息等商业信息”的定义，以及《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不正当竞争民事案件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十三条第一款关于“商业秘密中的客户名单，一般是指客户的名称、地址、联系方式以及交易的习惯、意向、内容等构成的区别于相关公知信息的特殊客户信息，包括汇集众多客户的客户名册，以及保持长期稳定交易关系的特定客户”的规定，判断本案所涉客户信息是否构成商业秘密，应从以下三个方面予以分析：

第一，本案所涉客户信息包含哪些信息，是否已为公众所知悉。根据查明的事实，本案所涉客户信息包括客户的姓名、电话、微信名片、证照、经营地址、家庭地址，以及交易的意向和需求。其中证照包括身份证、营业执照、房地产权证等，交易意向和需求包括代办工商注册登记、代办工商营业执照、代办餐饮服务许可证、代为记账、代为报税、代办刻章，以及询价、报价、成交价等商业信息。一般客户信息如姓名、地址、电话、微信号等等，通常较为容易从公开渠道获取，但是，客户有关代办工商事务和价格、费用要求等交易意向和需求，具有即时性、私密性，除非客户自己愿意公开披露交易意向和需求，客户针对特定商家的交易意向和需求，一般不愿为其他商家所知晓，否则客户极易丧失在商家之间择优交易的机会，也可能影响到与其他商家商谈交易的优势。因此，这种带有即时性、私密性交易意向和需求的客户信息，往往不为公众所知悉。本案所涉客户信息中客户的交易意向和需求即属此类。被告抗辩认为，涉案客户信息已经通过网络渠道公开披露，无需付出代价即可轻易获取，但被告并未就此举证证明，此抗辩理由没有事实根据，本院不予采纳。

第二、本案所涉客户信息是否具有商业价值。不言自明，被告谭庆作为原告公司商务代表在接收客户咨询有关工商事务时，既涉及客户询价，也涉及被告谭庆的报价，最后促成客户与被告亿联金汇咨询公司达成一致意向并成交。这种一方提供服务，一方支付对价的交易，充分表明本案所涉客户信息具有一定的商业价值。另一方面，被告谭庆披露商业秘密行为直接损害原告公司利益，导致原告客户流失，错失商机。

第三、本案所涉客户信息是否经原告采取相应保密措施。根据被告谭庆与原告签订的劳动合同显示，原告公司对被告谭庆受聘期间有保守商业机密的约定和要求，并且对被告谭庆受聘期间违反保密事项给原告造成经济损失的，还应当承担赔偿责任进行了约定。由此可知，原告在被告谭庆入职之始就已经将保守商业秘密作为被告谭庆的义务予以提醒和约定。在被告谭庆入职原告公司后，原告也对被告谭庆经手或了解到的原告公司商业秘密采取了基本的保密措施。根据原告对慢牛网客户管理系统的证据保全表明，任何人需要获取慢牛网客户管理系统中的客户信息，必须经过原告公司授权登录独立的账户并输入密码加以验证后，才能登录“慢牛网后台管理中心”，进入“客户管理”空间浏览该账户下的客户信息。这些账户一般为原告公司授权的商务代表独立开立，账户密码也由商务代表设置或掌握，这是一般企业、机构或组织应用OA办公管理系统的惯例。被告谭庆对外披露的客户信息即是源自原告公司慢牛网客户管理系统已经加密的信息，这种信息由被告谭庆掌握，不为非授权其他员工所知悉。同时，在前述微信聊天记录中，一些对话也能反映出被告谭庆对原告公司有关保守商业秘密的规定是明知的，例如对话第十一条“谭：马上联系客户，办5家，没有地址，自己报价，不要提我”；第十四条“谭：但是我刚查了下是我们老板推的客户，我就不敢给你了”，“谭：但是他负责，现在正在给老板申请款，不要提我”；第十七条“罗：合作的同时，你也自己注意保密”；第二十五条“谭：50，肯定没有呀，工作手机，”，“罗：我给你说，顶呱呱的人上班，都是工作手机，私人手机都是没收了的”。这些对话从另一个侧面表明，被告谭庆为对外披露原告公司商业秘密，故意不遵守合同有关保守商业秘密的约定，躲避公司监管，隐藏披露行为。据此，可以认定原告公司对涉案客户信息采取了相应的保密措施。

综上，原告主张的涉案客户信息属于反不正当竞争法意义上应当保护的商业秘密。

二、被告亿联金汇咨询公司的股东和监事罗森林的行为是个人行为还是职务行为；被告谭庆和被告亿联金汇咨询公司是否共同实施了披露、获取、使用原告公司商业秘密的不正当竞争行为。

本院认为，第一，原告慢牛工商咨询公司与被告亿联金汇咨询公司存在经营范围交叉重叠，在代理工商注册登记、代理记账或代办记账、工商咨询、税务咨询或税务代理等业务方面存在竞争关系。

第二，如前所述，本案涉及的客户信息中客户的交易意向和需求，包括代办工商注册登记、代办工商营业执照、代办餐饮服务许可证、代为记账、代为报税、代办刻章，办理这种工商事务的只能是具有合法资质的法人，而非自然人，此其一；其二，根据微信聊天记录第十八条“谭：快点发个你公司的营业执照给我，我发给客户看，给你收个代账客户，罗：（发被告公司营业执照照片）；谭：等会给你客户”，记载罗森林将被告亿联金汇咨询公司营业执照发送被告谭庆，是为方便客户与被告亿联金汇咨询公司签订合同，表明罗森林将非法获取的原告商业秘密用于被告亿联金汇咨询公司生产经营活动，被告亿联金汇咨询公司从中也获取了非法利益。因此，作为被告亿联金汇咨询公司股东和监事的罗森林非法获取原告商业秘密的行为应当认定为职务行为，其因职务行为侵权所致侵权责任应当由被告亿联金汇咨询公司承担。

第三、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反不正当竞争法》第九条第一款第（三）（四）项关于“经营者不得实施违反保密义务或者违反权利人有关保守商业秘密的要求，披露、使用或者允许他人使用其所掌握的商业秘密；教唆、引诱、帮助他人违反保密义务或者违反权利人有关保守商业秘密的要求，获取、披露、使用或者允许他人使用权利人的商业秘密”、第二款关于“经营者以外的其他自然人、法人和非法人组织实施前款所列违法行为的，视为侵犯商业秘密”和第三款关于“第三人明知或者应知商业秘密权利人的员工、前员工或者其他单位、个人实施本条第一款所列违法行为，仍获取、披露、使用或者允许他人使用该商业秘密的，视为侵犯商业秘密”的规定，本案中，被告谭庆在其任职原告公司商务代表期间，违反合同保密义务和原告有关保守商业秘密的要求，利用职务便利，将自己掌握的原告商业秘密以买卖方式披露给被告亿联金汇咨询公司的股东和监事罗森林，从中牟利，并默许罗森林将其获取的原告商业秘密用于被告亿联金汇咨询公司的生产经营活动，其主观恶意侵权明显，依法应承担实施侵犯商业秘密不正当竞争行为的法律责任。被告亿联金汇咨询公司明知被告谭庆的身份，引诱被告谭庆违反合同保密义务和原告有关保守商业秘密的要求，实施上述违法行为，仍通过被告谭庆获取、使用该商业秘密，用于被告亿联金汇咨询公司生产经营活动，亦构成对原告商业秘密的侵犯，依法也应承担实施侵犯商业秘密不正当竞争行为的法律责任。基于被告谭庆和被告亿联金汇咨询公司在买卖原告商业秘密过程中存在共同实施披露、获取原告商业秘密的意思联络，例如微信聊天记录记载第四条“谭：亲你会计这边都已经收了款了，是不是可以转给我了，我自己多收的500，今天转给我吧，你看到办嘛，罗：微信转账（支付1800元），谭：微信转账（已收钱1800元）”；第十七条“谭：好的，我想办法再给你弄，罗：期待和你更多合作，谭：期待一直都这样快速，罗：放心，绝对和你配合好”；第二十四条“罗：对的，赚钱最重要，今年我们好好合作一下，谭：我还是怕客户出问题，不然肯定多合作，罗：反正你把握你的客户资源，你看清客户来源”；“罗：谈的费用多少，谭：给了2400，罗：我好安排合同；谭：不要出问题就行，罗：不会，我们公司名字和章签合同，没问题哈，谭：让她变成你的客户”等等，据此，二被告披露、获取原告商业秘密主观意图明显，构成共同侵权，依法应当承担连带侵权责任。

三、本案原告经济损失如何确定的问题。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反不正当竞争法》第十七条第三款关于“因不正当竞争行为受到损害的经营者的赔偿数额，按照其因被侵权所受到的实际损失确定；实际损失难以计算的，按照侵权人因侵权所获得的利益确定。经营者恶意实施侵犯商业秘密行为，情节严重的，可以在按照上述方法确定数额的一倍以上五倍以下确定赔偿数额。赔偿数额还应当包括经营者为制止侵权行为所支付的合理开支”的规定，本院认为，鉴于二被告买卖原告商业秘密，通过非法交易从中牟利，共同实施侵犯原告商业秘密的不正当竞争行为的主观恶意明显，本院决定对二被告适用惩罚性赔偿标准，即以二被告买卖原告商业秘密交易金额24,710元作为被告因侵权所获利益，并以此为基数的三倍，确定二被告连带赔偿原告经济损失74,130元。对于原告请求主张原告为制止侵权所产生的合理费用，包括律师费、公证费、交通运输费等，本院酌情确定4500元由二被告连带赔偿。

四、关于原告证据来源合法性问题。被告谭庆抗辩认为，原告举示的微信聊天记录来源不合法，系在原告威胁和胁迫情况下取得，因而不能作为证据使用的理由，本院认为，原告在发现被告谭庆实施侵犯原告商业秘密行为后，依原告公司管理之责，责令被告谭庆交出手机，并取得被告谭庆手机上存储的微信聊天记录作为本案证据，其获取证据的方式并无不当。同时，该微信聊天记录真实可靠，可以作为本案的定案依据。被告谭庆还认为，被告谭庆曾于2019年3月20日向原告公司员工“赵元超”分两次支付共计15000元，以此说明被告谭庆受到原告的胁迫和威胁，本院认为，被告谭庆对其所举证据与本案的关联性没有进行充分说明，也没有其他证据与其印证，不能达到其证明目的，其抗辩理由没有事实依据，本院不予采纳。

综上所述，被告谭庆、被告亿联金汇咨询公司共同实施非法获取、披露、使用或者允许他人使用原告商业秘密的行为，扰乱市场竞争秩序，损害原告合法权益，构成不正当竞争，依法应连带承担侵权责任。至于被告抗辩认为原告的客户信息不是商业秘密，被告也未实施或者共同实施侵犯原告商业秘密行为的抗辩意见，理由不成立，本院不予支持。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反不正当竞争法》第九条、第十七条第一款、第三款，《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不正当竞争民事案件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十三条第一款，以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四十二条之规定，判决如下：

一、被告谭庆、被告重庆亿联金汇管理咨询有限公司立即停止不正当竞争行为，即不得披露、使用或允许他人使用已知悉的原告重庆慢牛工商咨询有限公司的商业秘密；

二、被告谭庆、被告重庆亿联金汇管理咨询有限公司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共同向原告重庆慢牛工商咨询有限公司连带赔偿经济损失74,130元；

三、被告谭庆、被告重庆亿联金汇管理咨询有限公司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共同向原告重庆慢牛工商咨询有限公司连带赔偿为制止侵权产生的合理费用4500元；

四、驳回原告重庆慢牛工商咨询有限公司的其他诉讼请求。

如果未按本判决指定的期间履行给付金钱义务，应当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五十三条之规定，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

本案案件受理费2300元，由被告谭庆、被告重庆亿联金汇管理咨询有限公司共同负担。

如不服本判决，可在判决书送达之日起十五日内，向本院递交上诉状，并按对方当事人的人数提出副本，上诉于重庆市高级人民法院。

（此页无正文）

审　判　长　　黄　键

人民陪审员　　陈邦碧

人民陪审员　　龙先碧

二〇一九年十二月二十日

法官　助理　　段玉秀

书　记　员　　胡曦元

来源：中国裁判文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