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书摘 | 《语料库与学术英语研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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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精选《语料库与学术英语研究》一书中的部分内容，邀您共读！
作者：姜峰
ISBN：978-7-5135-7516-4
出版社：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9年5月
定价：49.9元
内容简介
学术英语研究探索学术英语的语言本体特征，指导学术英语教学，对培养国际化人才具有重要作用。
本书在系统梳理与评析文献的基础上，深入探讨了学术英语语料库的研究理念与范式。全书共分为六章，第一章对语料库的范式和学术英语的发展与研究路径作了总体介绍与回顾；第二、三章分别围绕语言功能和形式、拓展与应用，对国内外学术英语语料库研究进行了深入细致的梳理和评述；第四章阐述了学术英语语料库研究的常见方法；第五章通过基于学术论文语料库的立场名词研究、基于历时语料库的学术元话语研究两个案例，完整示范了学术英语语料库研究的开展；第六章分析了学术英语语料库研究的发展趋势并对未来，特别是具有中国特色的研究前景作了展望。
本书既有理论梳理、方法示范，又有趋势探究与研究建议，具有学术性、前沿性、引领性，适合学术英语研究和语料库语言学等领域的硕博研究生、年轻教师和研究者参考。
主要内容架构
绪 论
第一章 语料库与学术英语
第二章 学术英语语料库研究：功能与特征
第三章 学术英语语料库研究：拓展与应用
第四章 学术英语语料库研究方法
第五章 学术英语语料库研究案例
第六章 趋势、展望与建议
第一章
学术英语语料库研究在应用语言学领域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能够满足新时期英语教学和语言应用的需求，剖析学术交流语境中的英语语言特征，并为学术英语教学提供实证依据。厘清语料库和学术英语的概念与特征，无疑是充分理解学术英语语料库研究理据和目标的重要前提。以下将阐述语料库与学术英语的概念、范式及特征，并探讨二者结合的重要性与必要性。
语料库的概念和特征
Sinclair（1991：171）较早给出具有代表性的语料库定义：“a collection of naturally occurring language text, chosen to characterize a state or variety of a language”［（语料库是）自然发生的语言文本汇集，用于描写某种语言的状态和变体］。Hunston（2002：2）更为具体地将语料库界定为“a collection of naturally occurring examples of language, consisting of anything from a few sentences to a set of written texts or tape recordings, which have been collected for linguistic study”［（语料库是）为语言学研究而收集的自然发生的语言集合，可以是数个句子，也可以是文本或录音集］。由上述定义可见，语料库为语言描写提供了丰富的语言实例，从而更好地帮助我们观察自然语言使用的规律和特点。
杨惠中（2002）总结道，语言学研究必然涉及语言材料，根据采集和使用语言材料的不同途径，现代语言学研究的基本方法主要有三种，即内省法（introspection）、诱导法（elicitation）和语料库相关的方法（corpusrelated approach）。内省法以语言学家本人为语料提供者，以依靠语言学家自己的语感作为判断歧义、正误、可接受性等的依据。诱导法是通过实地调查收集人们对实际使用的语言材料的看法和心理反应，通常采用有控制的方法诱导出被试者对句子或句子中某个成分的判断，要求被试者确定句子中是否有错误、句子的可接受程度、其对句子的理解程度以及其他类似的有关数据。采用诱导法可以使结论带有某种程度的客观性和可靠性，从而获得对某个语言事实可接受程度的判断。语料库方法则是在随机采样的基础上，收集具有代表性的真实语言材料。可以说，研究语料库中的语言材料近似于研究语言本身。
语料库样本多、规模大、来源广的特点使得语言研究及其结论具有很强的客观性、普遍性与稳定性，所得到的结论不会被轻易否定。因为“比较大的样本可以减少样本统计量的变异”（崔希亮、张宝林 2011：103），所以语料库的优越性能够保证结论的可靠性。正如梁茂成（2016：6-7）的评价：从某种意义上说，语料库是语言理论的试金石。如果我们提出某种理论或者利用某种方法得出一种结论，但这种结论与语料库呈现的语言事实不符，我们则有理由认为，这种理论还需要进一步完善。
但是，语料库的不足之处是无法告诉我们文本作者使用某一特定语言形式的原因。如Cook（1998）所言，语料库不能告知研究者语言如何在大脑中得到处理或者无法揭示某一语言结构的认知选择。这也意味着，研究者需要对语料库的发现补充文本参与者或代表群体的认知和识解；另一方面，无论多大规模的语料库都无法囊括语言使用的全部。“语料库不过是片面实据（Corpora are only partial authorities.）。语言使用者的语言经验随着积累而日益增长和丰富”（Cook 1998：39）。因此，我们需要认识到，语料库是在一定时期内收集的数据片段，任何语料库都具有局部时间性，在建立之后可能很快就会过时。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基于语料库的发现是无效的，只不过在对发现下结论时需要谨慎，把握好结论适用的度和范围。此外还应该认识到，对于语言形式和表现缺位的情况，语料库常常显得无能为力。换句话说，语料库能够告诉我们语料文本中有什么语言，却难以告知不含有什么语言。在应用语料库发现时，我们应该充分认识到这一局限。例如，基于多学科英语学术论文语料库的研究发现自然和生命科学领域论文使用立场标记的频率明显少于人文和社会科学领域，但是我们不能草率地认定理工学科学术论文缺少学术立场和判断，只不过理工科语篇很可能不是通过显性的语言形式建构立场，而是基于隐性知识表达价值判断。
语料库研究的主要范式
语料库研究的主要范式根据对语料库语言学的定位和视角不同大体分为“基于语料库的范式”（corpus-based approach）和“语料库驱动的范式”（corpus-driven approach）。前者突出语料库语言学的工具性，认为语料库为语言研究提供大量可靠的素材和实据；后者强调语料库语言学的理论性，认为它不仅是工具和方法，更是独立于其他已有语言学理论，从词语和短语学视角描写和分析语言的一种理论（梁茂成 2016）。
基于语料库研究范式
在基于语料库（corpus-based）的研究范式中，语料库被用作数据库，目的是把语料库作为事实依据，验证、示例或解释已有理论，这种范式不是从语料库中发现或概括出新的理论（梁茂成 2016）。较早作出两类语料库研究范式区别的是Tognini-Bonelli（2001），她以any一词的用法为例阐释了基于语料库的研究范式。传统的语法理论认为，any一词通常用于否定句中。Tognini-Bonelli在语料库中发现了丰富的使用实例，充分证实了这一点。但她同时也指出，any一词不仅用于否定句中，而且还有许多其他的用法。在基于语料库的研究范式中，语料库的作用是试金石，无法展现原有理论和观点中并没有提及的现象。梁茂成（2016：34）对此评价道：“在这种研究范式中，研究者已经对理论有足够的信心，语料库在其中并不起决定性作用，充其量也只是对原有理论进行局部修正。”
同时，梁茂成（2016）认为基于语料库的研究范式与普通的实证研究十分相似，不同的是，这种研究范式所使用的数据并非问卷、访谈或其他诱发数据，而是自然发生的语言。除此之外，二者的研究过程也十分相似：都是从现有某种理论出发，提出一种理论或结果假设，然后到语料库中检索，观察语料库中的语言使用实例是否支持上述假设。当然，作为实证研究，研究者通常还需进行某种统计分析，比如差异检验（如语料库分析中的对数似然比和卡方检验）、相关性分析以及更复杂的多元回归分析和聚类分析等。
当前的语言研究很大程度上都是在已有的理论框架下展开的，研究者们并不需要很多专门的训练就可以操作基于语料库的研究范式。正如前面所说，因为这种研究范式与常见的实证研究方法十分相似，所以可以说，基于语料库的研究范式似乎更能够为学科背景各不相同的学术英语研究者广泛接受。
语料库驱动研究范式
语料库驱动（corpus-driven）的研究范式是以Sinclair为代表的伯明翰大学语料库语言学研究者主张的，它采取的是一种源自文本证据的“自下而上”（bottom-up）的研究路径（Francis 1993）。语言研究者根据语料库所提供的语言实例，对该语言进行全面的枚举和描写。在描述过程中，研究者不会刻意修改、忽略或者摘取一部分证据来迁就已有的理论，从而充分反映语言事实。例如，Francis（1993）观察了possible一词在语料库中的使用实例，描写了该词所有的使用环境，并找出了几个重要的且被语法理论所遗漏的结构。其一是“it+be动词+possible+that/to”结构。她通过观察所有的语言实例，总结出两种语法情形：that从句表达可能性（如It is possible that the zoo will have to close.）和to从句表达能力（如It is possible to hire towing cars and trailers if you require them.）；其二是“定冠词the+形容词最高级+possible+中心名词”。possible既可以置于中心名词之前，也可以置于中心名词之后，而且这种句法结构是possible所特有的；其三是“as+形容词+as+possible”结构，该句法结构也是possible所特有的。由此可见，语料库驱动的研究是从词汇入手，采用自下而上的方式观察语言的句法结构和使用环境，通过描写所有语言使用实例，补充或修正现有的语法理论和观点。对此，Francis（1993：147-148）认为，“这类观察的概括性能够质疑语言的现有观点，因为词汇的语法情况是多变的，常常跨越单一的既定规则。语料库驱动的研究经由自下而上的语言范例，修订和更新各类语法规则和类别”。
Francis（1993）将语料库驱动的研究脉络大体概括为由使用实例到语言词项，再到语法语境。Tognini-Bonelli将其进一步归纳为“是由观察到假设到概括再到统一的理论陈述（observation leads to hypothesis leads to generalisation leads to unification in theoretical statement）”（Tognini-Bonelli 2001：85）。同时，她强调“这一研究方法并不是机械的，而是由作为语言学家的研究者利用自身的知识、技能和智慧不断地进行调整和修正”（Tognini-Bonelli 2001：85），直到最终找到能够概括所有语言事实的理论和框架。可见，整个过程并非完全受语料库驱动，而是研究者面对大量的语言事实，发挥主观能动性，经过观察形成假设，再观察更多的语言事实，对假设进行修正和调整，直至最后的理论概括和统一（梁茂成 2016）。正如Tognini-Bonelli（2001：85）所言，在语料库驱动的研究中，没有单纯的直线式归纳。可见，采用语料库驱动的研究范式，研究者观察和描写语料库中的语言实例，自下而上地归纳和概括语言现象，从而通过对索引行中反复出现的语言规律及其频率分布进行系统归纳和分类，得到不同于以往研究的语言学范畴（梁茂成 2016：33-34）。
在学术英语方面，语料库驱动研究比基于语料库研究少，原因之一或许正如之前所谈论到的，学术英语研究以需求为出发点，研究者或者学术英语教师通常以自己感兴趣的某个学术语篇语言特征作为出发点，考察该语言特征在语料库学术文本中的频率、形式和功能。但是，我们需要更多的语料库驱动的方法观察学术词项的语言实例，从而丰富和发展学术英语语言特征的知识和理论。例如，Granger & Paquot（2009）关注学术语篇中实义动词的使用特点，研究将BNC的学术体裁作为专家语料库，将国际英语学习者语料库（ICLE）作为学习者语料库，通过VV or VV*标注检索实义动词，她们观察所有实义动词实例，对比专家语料库和学习者语料库，发现conclude和argue在学生语篇中的使用较多。通过进一步观察，她们发现在学生语篇中，conclude的突出使用情形是作为句首状语To conclude，而argue的突出使用情形是people argue和I argue。以上两个实义动词的惯用语法形式是以往语法规则和理论中没有涉及的。
学术英语界说与发展阶段
学术英语的概念
学术英语，泛指在学术语境下开展各类学习和交流所需的英语。在专业教材、学术专著、课堂用语、口头汇报、期刊文章和学位论文等一系列学术体裁中使用的英语都可称为学术英语（Hyland 2006；熊淑慧、邹为诚 2012）。根据Hutchinson & Waters（1987）提出的英语教学体系（见图1.1）， 学术英语和行业英语（English for Occupational Purposes，简称EOP）同属于特殊用途英语（English for Specific Purposes，简称ESP），常与特定学科和专业结合在一起，如自然科学、生命科学和社会科学等。Jordan（1997）曾将学术英语分为通用学术英语（English for General Academic Purposes，简称EGAP）和特殊学术英语（English for Specific Academic Purposes，简称ESAP）。前者指不同学科专业通用的英语和话语实践共核，后者是学生在特定的学科与专业，完成知识学习与交流所使用的英语。但是，通过上述体系，我们看到学术英语是与特定学科和专业相关的，因此在现实中几乎不存在通用学术英语文本。Hyland & Hamp-Lyons（2002）强调，学术英语受特殊用途英语理念影响，在理论和教学上应突出特殊用途而不是通用用途。卫乃兴（2016：270-271）认为，学术英语本质上是英语的一个特殊子类，话语事件参与者是具有专业知识的学术人员，话语行为涉及专门的词汇和语法以及意义与功能，非话语行为涉及专用公式、图表及其他元语言，话语效果涉及专业知识的传播和信息的交流。
学术英语不仅是英语教育的一种倾向，适应和满足学生需求，同时也是应用语言学一个重要的研究方向。它涉及学术语言的需求分析、文本分析、话语活动分析以及教学与测评等议题（Hamp-Lyons 2011；Hyland 2009）。一般来说，学术英语始于分析学生对学术语言的需求，止于对文本和话语实践的解析，最终反哺课堂教学和测评。例如，学生用英语撰写学位论文时存在诸多困难，需要增强把握该体裁的能力，因此学术英语教师需要根据该需求，了解学位论文的目标读者群和话语共同体，分析该体裁的语言和修辞特征，进而安排教学内容，提高学生驾驭该体裁的体裁意识和话语能力，构建学术立场和身份。可见，学术英语在数据分析基础上为学生提供知晓专业领域和学科“文本准则”（textual norms）的有效“路径”（access）（Hyland 2018：383-384）。所以学术英语是外语教学与研究的一种取向，它突出目标话语共同体，以文本为切入点，通过实证描述目标话语共同体共享的特定语言特征、体裁资源和话语实践，并以此组织教学，提高学生体裁与修辞意识，使其了解交际目的和学科文化，从而更好地加入目标共同体，构建学术身份。需要强调的是，学术英语与其他类别话语的分析不同，突出之处在于学术英语的研究与教学紧密结合，其理念是通过挖掘和描述学术话语的语言特征，指导课堂教学，增强其针对性与有效性。我们通过了解与学术英语密切相关的两种国际刊物Journal of English for Academic Purposes与English for Specific Purposes的宗旨和兴趣，也可以发现学术英语研究的教学落脚点，即对学业和学术交流语境下的英语使用给予语言学描述，用于特定共同体话语实践的教学。
学术英语的特征
通过上述对学术英语的界定可以看到，学术英语教学与研究的出发点是解析学术英语的语言本体特征。Snow & Uccelli（2009）认为学术英语具有在英语语言中融入偏学术内容的特点。学术英语的读者群体是学术话语共同体中的学者，他们共同秉持特定的语言使用和话语形式。例如，学术期刊论文和大众科普读物虽然都是英语文本，但是面向的读者不同，使用的语言特征与交际倾向也有所不同。大众科普读物的阅读人群来源广泛且背景各异，为了增强文本的广泛可读性，语言用词较为直白，语法结构简单清晰。相比之下，学术期刊论文的读者是学科领域的专业人士，他们熟悉且惯用一套约定俗成的话语方式来表述信息和撰写论文，因此该语言通常包含信息密度高的词汇形式以及大量的复杂句式。
Snow & Uccelli（2009：119）列举了学术英语在人际立场、信息容量和信息组织等方面的语言特征（见表1.1）。
可见，学术英语和日常英语截然不同。日常交际语言的态度立场多是热情洋溢、情感丰富的，信息组织以独立小句为主，用词也基本上是口语化和语义模糊的词汇（如sort of、something like）。对于学术英语写作的语言特征，Hyland（2017：26）将其概括为八个方面：（1）明示篇章结构与交际目的；（2）依靠引用支持论点；（3）强调行动本身而非行动的施动者；（4）限用修辞性问题；（5）少有话外音；（6）谨慎持言，慎重立论；（7）多表事物，少表事件；（8）列清推论步骤，明晰句际衔接。
但是，学术英语并不是完全剥离于日常语言的，而是日常语言、抽象语言和隐喻语言的结合（Fang 2016）。它们之间的关系如图1.2所示，同时表1.2分别举例描述日常语言、抽象语言和隐喻语言的不同特征。
由图1.2可见，学术语言在日常语言、抽象语言和隐喻语言中的具体倾向程度不仅取决于特定的学习阶段，也与学科知识内容有关。在基础教育阶段，学习内容往往是常识，因此语言偏向于日常语言。在通识教育阶段，学业内容以高校通才教育知识为主，涉及的学术语言多是抽象语言，用以描述和传授关于知识世界的一般内容。在学科专业教育阶段，绝大多数的学习内容是与学科领域相关的专业知识，所使用的学术语言是伴有语法隐喻（如名物化）的语言。但是另一方面，学术语言在日常语言、抽象语言和隐喻语言中的倾向程度也和语篇表达的知识信息特点有关。Halliday & Martin（1993）曾指出，作为科学知识传播的载体，学术语言的具体表现形式随着学科和专业的不同而变化。譬如，自然科学文本主要报告技术信息与科学发现，知识内容的专业性和技术性较强，因此学术语言倾向于使用以短语为主的隐喻语言。
学术英语发展阶段
学术英语起源于20世纪60年代（Hamp-Lyons 2011；Swales 2001）。当时，英国文化教育协会（British Council）资助大量发展中国家学生赴英国学习。随着短期培训课程的增加，学者们开始探讨英语教学出现的新需求，包括学业学习与学术交流等所需要的英语能力。Swales（1985）提到，学术英语相关研究的雏形始于Charles Barber在1962年发表的文章“Some measurable characteristics of modern scientific prose”，并大致经历了萌芽、成长、突破和成熟四个重要的发展阶段。20世纪60年代是学术英语的萌芽阶段。当时，一些研究（如Halliday et al. 1964）针对传统英语教学出现的新需求（如为印度发电站工程师讲授英语），提出语言学的任务是基于特定人群和特定语境下的语言实例，分析包括学术交流在内服务于特殊用途的语言特征。但是，当时正值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追从客观主义和实验方法的时期，学术英语被认为是简单直白的语言符号，是对知识信息的机械编译。因此，那个时期的学术英语研究仅停留在词汇和句式浅层的统计分析上，例如Barber（1962）统计三篇科技文本的动词形式，发现28%的实义动词是用于被动语态，而被动语态的最常见时态是现在时时态，约占各时态总数的25%。学术英语在20世纪70年代得到进一步发展。首先，学者们开始观察口语语篇（如课堂话语）。第二，研究逐渐跨越词汇和句式简单的统计分析，开始关注语篇模式和规律，其中Halliday和Hasan于1976年出版的Cohesion in English（《英语中的衔接》）是较有代表性的成果。第三，学术文本分析开始采取修辞结构视角（如Selinker et al. 1972），文本被分为开端、中间和结尾阶段式的修辞结构，而且学者们也逐渐认识到文本具有实现劝说读者的修辞功能。第四，教师逐步加强对语言使用规则和修辞策略的教学。Swales（2001）评价道，上述四个方面的进步为学术英语的后期发展奠定了重要的基础，进而摆脱形式语言学的影响，吸纳多学科的理论和视角。20世纪80年代是学术英语取得突破性进展的关键时期，这一时期产生了三个重要概念：体裁、科学知识社会学以及互文性。Tarone et al.（1981）和Swales（1981）首次将体裁（genre）一词应用于学术英语文献。体裁概念逐渐发展为精细分析语言选择的系统功能语言学学派、强调交际语境的新修辞学派和折中语言与语境的特殊用途英语学派（Hyon 1996）。科学知识社会学为学术英语的发展奠定了重要的阐释学视角。其观点认为，科学事实建构在社会活动和修辞实践的基础上（Knorr-Cetina 1981），强调学术话语研究者在学术活动和知识建构中的作用。此外，在这一时期，互文性（intertextuality）对学术英语的研究与教学也产生了较大的影响。互文性指任何语篇都是对先前话语的回应，同时也反作用于后续的话语文本，突出了语言在各类学术话语活动中的重要性（Bakhtin 1986）。
20世纪90年代至今，学术英语从此前三十多年的词汇语法分析，逐渐进入到多视角、多维度的成熟发展时期。在这一时期，学术英语产生了语步、学科间性和修辞手段三个关键词。首先，在Swales（1981，1990）体裁分析的基础上，大量研究剖析了学术体裁不同语步的交际目的及其语言实现形式。其次，研究聚焦学术英语的体裁间性（如Hyland 2000；Hyland & Bondi 2006），比较不同学科在话语实践和知识建构方面的相同点与不同点。第三，与20世纪70、80年代的学术英语语言分析不同的是，研究者不再聚焦时态和语态等词汇句法的表面特征，而是关注学术话语的修辞手段和语言策略，比如元话语、词块和立场等语言资源。
*由于篇幅所限，参考文献及注释已省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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