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有为：独力开拓 勇于创思——悼念老朋友邢福义先生

2023年2月6日，著名语言学家、华中师范大学教授邢福义先生因病在武汉逝世，享年88岁。本期特推送史有为教授《独力开拓  勇于创思——悼念老朋友邢福义先生》一文，以表追思。

哲人其往，遗泽长存，邢福义先生千古！

独力开拓  勇于创思

——悼念老朋友邢福义先生

文 | 史有为

惊闻邢福义先生病逝，犹如晴天霹雳，悲痛之余，不禁想起许多往事。第一次见到福义兄，那是1982年的西山会议。那是正式召开的全国（中年）“语法讨论会”。此前已听说他的大名。在当时汉语析句法讨论中他让人有突出的印象，但未能谋面。这次会议是个机会，人不多，我却不是一个爱交际的人，初次见面，寒暄交谈是必然的，但与他深入交往，却错过了。其实，我也的确没有多少值得拿出来交谈的。虽然只小他两岁，但研究的经历却差很多。从此，我们也就相识了，在以后多次中年研讨会和语言学会上都曾有过交谈。

我对福义兄的最深印象有几点：一是他首次在复句研究中引进了逻辑表达形式，让大家眼前突然一亮。他把复句研究推向了一个新高度。二是他没有任何依靠，没有家学，没有名校，没有名师，完全凭借独自的力量开拓出一片研究天地，撑起了一方研究基地，并获得了广泛认可。三是他从不停步，从不止于成绩，总是有新见创思，不断提出新的论点论纲。记得他提出“小句中枢”时，同一年我也提出“小句本位”。可惜，我的文章发在日本，少有人知道。但可见我们有许多共同的认识，有许多聊到一起的语言。再一点，他的口才极佳，几次见他报告论文，从不照本宣科，而是脱稿而谈，条分缕析，清楚而易懂，对所研究内容，了然于胸。由此，也可见他的教学效果如何。我曾跟一位福义兄的学生说，应该好好学习邢先生的讲话技巧，让语言逻辑鲜明而又不乏生动。还有一点，他懂才，也懂育才，会育才，不断培养出许多语言研究人才，现在都已成为一线中坚，让人刮目相看。这些都是我所佩服的。看到他，也就知道自己的短，知道脚下的路该如何走。

我1992年去日本任教，2008年才回国，错过了许多次与他见面请教的机会。但还是碰到一次见面的机会。那是在香港召开的汉语语法国际讨论会，应该是2001年。我从东京去，他从桂子山下来，我们又见面了。记得我们在香港山上一起欣赏景色，指点山海，甚为惬意。2022年本来还有一次机会，华中师大邀请我参加“汉语语气问题国际学术研讨会”，我很想借此机会访问华中师大，并拜访福义兄，问安请益。但不幸，我大病了一场，而疫情也让会议改成了线上讨论的形式，未能实现原先的愿望。但我还是以贺信的形式表达了对会议，对邢福义先生的祝愿，希望老朋友健康长寿。然而，天妒英才，福义兄还是走了，让我们痛失好友，笼罩悲情。

福义兄走好！

邢福义先生千古！

2023年3月5日再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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