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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繁育，不得不提的野保痛点！

反盗猎重案组 反盗猎重案组 2022-12-20
收录于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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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见水印

2022年3月26日网友在微博曝出辽宁沈阳某小区因疫情被管控，防疫人员在该小区后边偶然发现有人私养棕熊。该物种是国家二级重点保护野生动物，按照国家林草局制定发布的《野生动物及其制品价值评估方法》，一只棕熊价值为40000元。哪怕是按照“两高”最新的《司法解释》，非法猎捕、杀害、收购、运输、出售一只棕熊也达到了立案和刑事追诉标准。详情：“两高”司法解释分析丨野生动物犯罪案件数量将暴跌 权力向林草部门集中

上述案例中涉嫌非法饲养棕熊的人会被追究刑事责任吗？很难。公安部门必须查实棕熊来自野外且要证明饲主存在非法猎捕、收购、运输、出售等行为才行，现有信息只能证明“饲养”行为。其实，只要饲主说这只棕熊是“人工繁育当宠物养的”，哪怕存在非法交易和运输，这个案子很可能办不下去。

《司法解释》第十三条说实施本解释规定的相关行为，在认定是否构成犯罪以及裁量刑罚时，应当考虑涉案动物是否系人工繁育、物种的濒危程度、野外存活状况、人工繁育情况、是否列入人工繁育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名录，行为手段、对野生动物资源的损害程度，以及对野生动物及其制品的认知程度等情节，综合评估社会危害性，准确认定是否构成犯罪，妥当裁量刑罚，确保罪责刑相适应；根据本解释的规定定罪量刑明显过重的，可以根据案件的事实、情节和社会危害程度，依法作出妥当处理。

涉案动物系人工繁育，具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对所涉案件一般不作为犯罪处理；需要追究刑事责任的，应当依法从宽处理：

（一）列入人工繁育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名录的；

（二）人工繁育技术成熟、已成规模，作为宠物买卖、运输的。


棕熊并不在《人工繁育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名录》中，但奈何还有一条“人工繁育技术成熟、已成规模、作为宠物买卖、运输的。”。一个物种的人工繁育水平达到怎样的程度就可以称作“技术成熟”？有多少养殖场和养殖个体就可以说是“已成规模”？哪些物种可以被当成“宠物”饲养？谁都说不清。于是，相关案件只能是各种扯皮。因此，只要饲主坚称那只棕熊是人工繁育当宠物饲养的，这个案子就会变得极其复杂。要考虑物种的濒危程度、野外存活状况、人工繁育情况、行为手段、对野生动物资源的损害程度，以及对野生动物及其制品的认知程度等等，综合评估行为人（饲主）的社会危害性。

除此之外，被当成“宠物”饲养的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还有黑熊、猕猴、小熊猫、豹猫、画眉、百灵、红喉歌鸲、水獭……等等。只要相关交易、运输和饲养者声称他们搞的是“人工繁育”个体，案件侦办就容易陷入僵局。别忘了安徽宿州埇桥区还有存栏约1000只“人工繁育”的老虎呢？这算不算技术成熟、已成规模，当成宠物饲养？再多说一句，对于玩鹰的人来说，各种猛禽也是他们的“宠物”呢。


对于已经列入《人工繁育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名录》（以下简称《名录》）的物种来说，其中不少物种的野生种群也面临盗猎、洗白风险。只要在非法猎捕环节不被抓现行，相关个体就极易被洗白成人工繁育，对其的交易、运输、利用行为就极容易逃避刑事打击。

下图为目前已列入《名录》的物种，其中马鹿、虎纹蛙等野外非法盗猎依然严重。其它本土物种的野外盗猎情况如何，相关物种的人工繁育水平到底怎样？大家可以留言探讨。


可以看到，这个《名录》是可以继续增加的，几乎可以预见往后会有越来越多的重点保护物种列入，其人工繁育种群和野生种群被区别对待，看起来好像科学、理性、客观、公正。但很遗憾，在野生和人工的鉴定问题上，我们面临一个多年来一直跃不过的坎，这个坎让大量从野外捕捉的野生动物被轻易洗白，最终只能是“疑罪从无”，能有个行政处罚就不错了。除了技术上的坎，还有一个坑——监管体系，比如繁育个体的标识制度一直不完善、有问题，防不住盗猎洗白。

以上说的是国家重点保护物种，还有那些长期被大量捕捉后当成“宠物”饲养、运输、买卖的非重点保护物种，只会更惨。

人工繁育，长期以来都是野生动物保护的一大痛点。如今，在技术上尚无法鉴定一只动物个体是野生还是人工，对人工繁育活动的监管力度不足甚至缺失，信息不公开导致濒危物种难以溯源，交易、利用行为没有有效监督等等问题还无法解决的情况下，“两高”的《司法解释》直接导致相关案件的立案、侦办更复杂，对相关不法行为的打击难上加难。

《司法解释》对于那些真正不伤害野外种群，比如交易、运输、利用、饲养费氏牡丹鹦鹉的人来说，当然是个利好消息。但也让那些靠非法猎捕、收购、运输、出售、饲养、洗白相关野生物种作“宠物”的不法行为人，如鱼得水。

不法分子已经越来越精明了，都会研究法律法规，了解自己所在地的执法情况，见机行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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