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法官的修养：从里滕豪斯到孙杨

法官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终于将不可思议的里滕豪斯案无罪判决梳理了一遍。这里帮懒得爬楼的朋友做个合集：

• 枪在手跟我走，不自卫毋宁死(1)
  控方致命失误：违反宵禁令指控被撤销
• 枪在手跟我走，不自卫毋宁死(2)
  控方无妄之灾：持有危险武器指控被撤销
• 枪在手跟我走，不自卫毋宁死(3)
  案件关键问题：自卫抗辩的核心要素
• 枪在手跟我走，不自卫毋宁死(4)
  第一案发现场：“自卫”射杀Rosenbaum
• 枪在手跟我走，不自卫毋宁死(5)
  第二案发现场：“追凶”过程中一死一伤

小李子得以脱罪除了陪审团的谜之心智外，离不开主审法官的悉心操作。足见在西方的对抗式诉讼程序中，号称“配角”的法官实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超凡神通。

比如，众所周知，案件的举证责任和举证标准对最终的结果至关重要，而根据CAS仲裁书的表述，仲裁庭却在孙杨案中指鹿为马。

• 针对反兴奋剂违规行为的指控，运动员的抗辩之一是采样人员授权和资质问题导致采样任务无效。
  一旦提出了这样的抗辩，举证责任应转移到控方，由其证明授权完备、资质齐全；就好比在里滕豪斯案中，一旦辩方提出了自卫抗辩，举证责任则转移到了控方，以证明危险认知不合理或自卫失当。然而，CAS仲裁庭硬是把这个举证责任按在了运动员头上。
• 更有甚者，国际泳联和WADA的反兴奋剂条例均明确规定：运动员抗辩的举证标准是概率性权衡(balance of probability)；这是要求最低的举证标准(可以理解成采信度大于50%即成立)。[1] 
  但CAS仲裁庭在整个案子中对运动员的证据都适用了要求更高的充分满意标准(comfortable satisfaction，相当于采信度需大于75%)。[2]

CAS之所以敢于如此肆无忌惮，就是倚仗瑞士高院不得审查仲裁庭对于证据的衡量，即便证据采信专断无理，甚至举证责任适用错误。[3]

[1] FINA Doping Control Rules (2017), DC 3.1 Burdens and Standards of Proof, “Where these Anti-Doping Rules place the burden of proof upon the Athlete or other Person alleged to have committed an anti-doping rule violation to rebut a presumption or establish specified facts or circumstances, the standard of proof shall be a balance of probability.”

[3] SFT 4A_34/2015, para. 4.3.2, “[T]he Federal Tribunal does not review the assessment of the evidence, even if it is arbitrary.  Similarly, the way the rules of the burden of proof were applied is outside the scope of its revie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