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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报道 | 寻找舞评的卡里斯玛——2016舞蹈批评观察

曾婕 舞蹈杂志 2023-02-23
特别报道

文/曾婕

本文刊于2017年4月《舞蹈》(总第428期)

或许,我们要呼唤这样的舞蹈媒体的出现:以坚持舞蹈的专业性和社会责任为已任,以构建舞蹈的主流价值为已任。它必须要在寻找与迷失的当下,成为舞蹈批评的卡里斯玛——明辨当下,远见未来。

从评奖到评论

2016年,随着各大国家平台舞蹈展演/会演/评奖活动对《关于全国性文艺评奖制度改革的意见》的有效贯彻和深入落实,一方面文艺评奖的奖项数量大幅缩水,试图通过“精品”意识的强化推动艺术创作逐步由“高原”向“高峰”迈进;另一方面则以“重评论”的方式,评论代评奖,发挥文艺评论激浊扬清的作用:第五届全国少数民族文艺会演在评委组外另设评论组,邀请专家观剧撰写评论后在各大媒体发布;第十一届全国优秀舞蹈节目展演以“一场一评”的形式,总共召开了四场研讨会,对展演作品进行逐一点评;第十一届中国艺术节除了邀请专家主要针对第十五届“文华奖”参评剧目“命题作评”之外,还在艺术节期间组织了三场专家座谈会展开相关研讨;第十届中国舞蹈“荷花奖”当代舞、现代舞评奖和舞剧•舞蹈诗评奖分别召开了相关发展研讨会和高峰论坛,总体把脉和观照中国当代舞、现代舞和舞剧、舞蹈诗的创作、生产、发展趋势等方面。

《北京青年报·天天副刊》:“聚光灯”——中国现代舞景观 迈向自由的身体(《北京青年报》,2016年5月24日,B4)

沉浸于2016年各大研讨会、座谈会、高峰论坛中的话语狂欢,“打开天窗说亮话”无疑有助于对类似“千人一面,千面一舞”“技巧高超,舞美华丽,灵魂空洞”等等舞界诟病已久的诸多问题的直面与剖析;正如著名舞蹈编导家舒巧在全国优秀舞蹈节目展演研讨会上提出的——“舞蹈创作和评论‘两条腿走路’”,这或许可以有效地弥合舞蹈创作和评论长期以来的傲慢与偏见。

虽然当下这些研讨会、座谈会、高峰论坛的座上嘉宾基本仍为舞蹈业内的专家,但是各主办方力图通过媒体的传播效应来发散评论影响力的尝试,暂且不论最终效度如何,这一努力的本身一是指向“惠民”,让更多的普通百姓得以通过此种渠道认识与接近舞台艺术;二是可以逐步带动更多的人参与到艺术评论中来,推动艺术评介的话语权由官方所指定的少数专家“下放”至更广泛的评论群体,不仅使得评论更加客观、公正,也有助于评论在艺术和市场的双向考量中独善其身,逐步推进更加合理、有序的评价体系建设。当然,至少就舞评来说,由于一直缺少足够数量的高质量评论的对话与共鸣,并且没有足够数量成熟、稳定的专业舞蹈受众群体支撑,后者的愿望达成终将路阻且长。

此外,2016年不得不提及的文艺评论大事还有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视听艺术、音乐舞蹈艺术、曲艺杂技艺术、网络文艺委员会的成立。包括之前成立的理论委员会、青年工作委员会、戏剧戏曲艺术委员会、书法篆刻艺术委员会、民族民间艺术委员会、艺术产业研究委员会,当下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已成立了10个专业委员会。在原有的行业协会之外独立出一支文艺评论的队伍,这无疑是在体制建设方面对于“高度重视和切实加强文艺评论工作”更加深入贯彻落实和长远的战略考量。

纸媒不死,新媒新生

近年来,从博客到微博,还没来得及讨论呈几何倍数增长的微信自媒体平台如何向死而生,“今日头条”又出现了……信息技术的日新月异不断颠覆着我们对于“新媒体”的概念定义和认识,“全媒体”的出现更是将各类信息渠道打通,一切无所不知,一切无所不能。

当世界从此再无死角,舞蹈也在无孔不入的数据与信息中游走,扩大着自身的影响与疆域,也有可能经由不同的媒介渠道,潜移默化地改变着人们对其的固有认知与观念。

大环境风向标指向的是通过评论风气的倡导推动艺术创作和传播的双丰收,如果说“极具炫目的创作形态好比是一块心头肉,万绿丛中一点红般刺目,是艺术永恒的中心话题”(益虫《暖秋冷冬,过后是春天——2016舞蹈观察与启示》《舞蹈》2017.2),那么作为艺术传播链条的“终端”,所有关于中心话题的讨论都需要经由艺术接受之后,在批评中理性输出,而后反馈给观众和艺术家,推动艺术生产的良性循环。不同媒介类型的舞蹈批评可以折射出舞蹈在不同层级的传播效度,而专业的舞蹈批评与研究更是直接反映着行业对于舞蹈认识的高度与深度。


传统纸媒:风景犹好

就传统纸媒来看,舞蹈批评的输出路径有三条:一是以《人民日报》《光明日报》《新京报》《北京青年报》等为代表的综合性报纸,主要面向社会大众群体,辐射面最广;二是以《中国文化报》《中国艺术报》《艺术评论》《上海艺术评论》《民族艺术研究》等为代表的文化/艺术专门报刊,主要面向文化/艺术领域人群,受众面相对更加集中;三是当下四大公开出版的舞蹈专业纸媒:《舞蹈》《北京舞蹈学院学报》《舞蹈剧场DT》《当代舞蹈艺术研究》,虽各有所长,各自侧重,但都聚焦于舞蹈,目标人群最为集中。

大众的舞蹈通识


就综合性报纸来看,本次观察主要选取了以上列举的这四家较有影响力的主流报纸为代表,通过对舞蹈的“出镜”观察分析得出,舞蹈在综合性报纸中的“出镜”频率普遍较低,“出镜”形象普遍低调,“出镜”方式普遍单调。如果说作为“更高的、更远离经济基础的意识形态”,出现在“家国天下”的经济、社会、民生之后乃艺术的日常,那么舞蹈大概是艺术中更更高的、更更远离经济基础的意识形态。

《新京报》:2015最艺术·年度新锐艺术家——陶冶(2016年1月22日,C14版)

以《新京报》为例,《新京报》的“文娱新闻”是一个内容范围跨度极大的板块,因为它既关心知识分子和艺术思潮,同样也对娱乐明星的婚事孕事乐此不疲。就不同艺术门类在这一板块中的出现频次来看,尤其是在“时评”一栏中,影视是绝对的主角,其次是戏剧、音乐。栏目的作者有影评人、剧评人、乐评人、媒体人、专栏作家,惟独没有舞评人。”封面人物“中,以专业舞者身份出现的频次为0,此外,有3位封面人物在采访中提到了舞蹈,主要内容如下:

金星:我去电视节目当评委,坐一晚上几十万到手了。这边舞蹈演出,我的演出费是2500块,钱没关系,这是我坚持的态度。

刘诗诗:芭蕾“不苦”。哪伤就磨哪,这是一种乐趣。

金晨:跳舞让我变得坚强……舞蹈已经成为了金晨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东西,在世界各地都留下了她的高抬腿、大劈叉。

总之,舞蹈是自我陶醉并且孤芳自赏的。它正是要通过对身体极限的挑战,让不可能变为可能,不轻松看起来轻松,优雅的背后往往是抗拒自然规律的痛苦坚持,所以舞者大都坚强,跳舞让人变得坚强……

“高抬腿、大劈叉”,这么多年以来,大众对于舞蹈的认知”通识“至今依旧赤裸裸地横亘在那里。既如此,舞蹈何为?舞评何为?

印刷的隐寓与“研究”的偏离


以“舞蹈”为“主题”关键词在“中国知网”上检索2016年“知网”所收录的舞蹈相关文献,总共有4797条结果,就数量来看绝对蔚为可观,体现出了强劲的舞蹈研究生产与印刷出版能力。

就媒介的呈现形式来看,传统“白底黑字”的印刷出版形式,通常以长篇大论地推论观点以及规范的论文格式为标识,期刊纸媒的媒介本身也隐寓了严密的逻辑、严肃的观点、富于理性的判断和意味深长的实质内容。然而诚如舞评家于平所言:“现在,这些高学术含量、高学术水准的文章已经不易见到了……‘不易见到’的原因,是我们奇缺名副其实的舞蹈学者,我们也奇缺名副其实的舞蹈学术。现在我们已经培养了越来越多的高学历舞蹈人才,其中很多人在应付完学位论文后,几乎再无‘论’”可‘文’了;即便偶有‘论文’发表,也往往是为‘文’造‘论’——是对于舞蹈学术‘实战’的‘空炮弹’。”(于平《学术期刊的学术精神与学术水准》,《当代舞蹈艺术研究》,2016.1)事实上,大多数的此类舞蹈“研究”文章都远远偏离了媒介所应寓示的富有逻辑的复杂思维,以及高度的理性和秩序。并且,依据小样本的数据统计,对这些研究做一个大致的类型分析,便能发现更多的问题所在。

《舞蹈》杂志“丝路专题”

笔者对所搜集的2016年舞蹈专业、艺术类的十余种期刊中所刊登的885篇舞蹈文章数据样本进行了类型划分,按数量降序排列如下:舞蹈教育教学研究(194篇,其中舞蹈普及教育相关研究42篇)、民族民间舞蹈研究(179篇)、舞蹈评论(153篇)、报道/综述/现场观察类文章(62篇)、古典舞研究(54篇)、舞蹈创作研究(46篇)、专题策划(9个专题,28篇文章)、人物/访谈/主创自述(46篇)、舞蹈表演研究(25篇)、舞蹈史研究(21篇)、舞蹈跨界/跨学科研究(18篇)、群众舞蹈研究(15篇)、舞蹈理论/美学研究(12篇)、芭蕾研究(5篇)、流行舞蹈研究(9篇)、外国舞蹈研究(7篇)、现代舞研究(6篇)、书评/新书推介(5篇)。

从对2016年度舞蹈新书出版的不完全统计情况来看,舞蹈研究的重心/倾向与期刊中舞蹈文章类型划分所呈现出的研究重心/倾向基本一致:舞蹈教育教学成果同样丰硕,2016年共出版了49部舞蹈教育相关书籍,占据了年度所有舞蹈出版书籍总数的62.8%;在针对几大舞种的研究中,民族民间舞蹈的研究成果斐然,共出版了8部相关书籍;另外,古典舞(1部)、芭蕾(1部),而现代舞、当代舞均没有相关研究著作出版。

首先是占据最大研究体量的舞蹈教育教学,就书籍的出版情况来看,在2016年出版的49部舞蹈教育相关书籍中,有47部为舞蹈教材,只有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出版李春华的《我的芭蕾世界教学感悟》、北京舞蹈学院舞蹈教育研究所编辑的《当代舞蹈高等教育的现状与发展研究(校长论坛教授对话文集)》两部著作是对于舞蹈教育本身的探索和思考。在这47部舞蹈教材中,有34部(72.3%)是舞蹈普及以及针对舞蹈普及的教师培训教材;而在期刊文章中,仅有42篇(21.6%)是针对舞蹈普及的相关研究。

总体来看,当下舞蹈教育,尤其是舞蹈普及教育最关注的是“怎么跳”和“如何教”的问题,而对“跳什么”和“教什么”缺少思考。

其实从大量期刊所刊登的舞蹈教育教学相关文章的内容来看,也能从中见出这一问题的凸显。以《舞蹈》杂志为例,就杂志的稿源来看,一般而言,“教育”都是所有栏目版块中最薄弱的一环,究其原因,“怎么跳”和“如何教”的问题依旧更加适合或者说只能在课堂实践中以言传身授的方式解决而非“说出”。当然,解决“怎么跳”和“如何教”的问题是舞蹈教学中最特殊,也最有技术含量的教育输出,然而“跳什么”和“教什么”的问题,当然也应该成为教育从业者立足自向站位的基本思考。

要从根本上解决这两个问题,尤其是“跳什么”的问题,依旧需要一直薄弱的舞蹈基础理论研究成果的突破——所有的问题都阡陌相关。

再来看几大舞种的相关研究。一直以来,我们诟病“对于中国舞蹈在国际上的形象,我们始终是焦虑,并且这种替代的焦虑慢慢变成替代的麻木和替代的认可,随之而带来的问题便是自我的‘后殖民化’”。(引自刘建在2016普通高校舞蹈精品课程教学研讨会上的发言:《中国舞蹈的身体教育与文化政治出路》)那么至少就以上的数据呈现来看,我们在批评和研究的终端层面对于这种“后殖民化”的被替代焦虑给予了高度的重视,尤其是对于民族民间舞蹈的研究,是几大舞种研究中绝对的重心和主流(当然这也正是被替代的焦虑的集中显现),然而却依旧无法阻止此种焦虑的愈演愈烈。

或者说大量对于“国舞”(古典舞和民族民间舞蹈)的研究依旧处于低水平的重复建设阶段,与舞蹈创作“千舞一面”遥相呼应的还有舞蹈研究和批评的“千文一面”。

看过太多民族民间舞蹈的“研究”文章,典型格式为“**舞蹈介绍+**地域文化介绍+**舞蹈中的**内涵”几张皮的简单拼凑,然后是和舞蹈创作同样的“两多”(数量之多,问题之多),太多文章里的太多民间舞蹈就这样孤零零地飘浮在地域文化的空气里,落下来一地鸡毛。而另一方面,事实上我们对于“殖民”的两个舞种(现代舞和芭蕾)可能依然研究不足,或者说是只学其表而未知其里,研究力度不够,所以难以在“对话”中实现主体自觉,也就无法从根本上消除这种“被替代的焦虑”。

专业期刊的逆势生长


具体来看四本舞蹈专业期刊。作为“中国舞蹈界第一个定期的公开刊物”,创刊于1958年的《舞蹈》杂志伴随与记录了新中国舞蹈近一个甲子的风云变迁。作为很长时期以来中国最重要的舞蹈传播媒介,甚至可以将《舞蹈》杂志视作最重要的“了解新中国舞蹈史的资料之一”。(冯双白《舞蹈刊物的责任和初心》《当代舞蹈艺术研究》2016.1)同时,杂志创刊时期“从无到有开始舞蹈理论的研究与传播,当时每一期都会有重点的理论学术文章”(益虫 舞空:《五十载春秋书写历史辉煌——部分主编及资深编辑回顾》,《舞蹈》,2008.12)的定位,则标示了它对于理性的追求。虽然信息技术的日新月异淡化了它曾经作为最重要舞蹈传播媒介和最权威舞蹈推介平台的功能价值,而随着舞蹈事业的发展,舞蹈行业内部分工的细化,其作为理论研究阵地的功能也正在逐渐过渡到由《北京舞蹈学院学报》和《当代舞蹈艺术研究》所接续,但其自创刊以来对于舞蹈现场的关注和思想深度的探求,依旧是《舞蹈》不变的初心。

事实上,从2008年《舞蹈》杂志创刊50周年开始,报刊出版业就已经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深刻危机与变革”(同前),当时的选择是“力图使《舞蹈》办得既主流又新锐,既有文化品位又能贴近普通大众”。

从当下的刊文来看,由舞蹈的传播主体过渡向评价主体是至今仍在进行的这一转型过程中的突出成果,而是否能够在专题策划中发现更多的“问题”与“话题”,则既需要对于专业的深耕,也期待作为媒体人的眼光与胆识。

毕竟,批评的态度也即一本杂志的立场和判断,同时关乎着内容的厚度、媒体权威性的树立,以及影响的广度与深度。

不同于《舞蹈》杂志密切关注当下的热情,《北京舞蹈学院学报》一直致力于舞蹈学术领域的孜孜以求,在该年度共出版了6期,发表文章160篇。此外,2016年,在当下纸媒普遍式微的窘境之下,舞蹈领域却令人欣喜地逆势生长了《舞蹈剧场DT》的《当代舞蹈艺术研究》两本专业新刊。作为舞蹈的传播场域,剧院的生态也即舞蹈生产过程中不同面相的影射,《舞蹈剧场DT》以北京舞蹈学院舞蹈剧场为核心视点,主体内容是对于舞台呈现的拓展和延伸,从台前(演出作品)到幕后(主创自述)至接受(舞评),注重以多重视角和更大的信息量“揭秘”演出背后的内容和故事,以实现对于剧场的全生态观照。而作为《艺术与设计》的增刊,注重设计感的包装和印刷则让其锦上添花,颇具时尚气息。而作为当下惟一一本中英双语的舞蹈杂志,《当代舞蹈艺术研究》将刊物定位于“用当代的视野审视舞蹈,以舞蹈的身体认知世界”

当代舞蹈艺术研究

总体来看,虽然传统报刊的发行量与印刷数依旧在逐年下滑,甚至有刊物已经或者正在遭遇停刊,似乎是坐实了“纸媒终将死”或者“纸媒已死”的预言,然而在纸媒已死的同时,纸媒也将永生。正如前面所述媒介的寓示性特征,专业舞蹈批评与舞蹈研究必将依旧重视和倾向于通过传统纸媒来呈现内容;另一方面,传统媒体仍将继续掌握着人才、内容生产以及政策支持的优势。

从一个行业的长远发展来看,社会越是浮躁,恰恰也越是需要主流话语的导向,而无论世事如何变迁,内容不死,精神永生,思想和真理必将永远保值。

舞蹈新媒体:路在脚下,也在远方


在“全媒体”的大语境下,新媒体是绝对的宠儿,舞蹈也不例外。2016年,舞蹈纸媒虽然逆势生长,“生产”数量蔚为可观,然而新媒体,尤其是微信自媒体才是最炙热的话题。不仅越来越多的舞蹈有志青年纷纷投入到微信自媒体的抢滩登陆战中,传统舞蹈纸媒也纷纷试水,使得微信中的舞蹈“建设”风生水起。就舞蹈在微信自媒体中的呈现来看,主要有以下几种形式:

平端纸媒内容

《北京舞蹈学院学报》早在2015年就上线了微信平台公众号,除了发布每期刊物的目录之外,还不定期推送已刊发的杂志文章;《舞蹈》杂志也于2016年正式开通了微信公众号,以每周一期的频率向读者推送从上一月度杂志中精选出的文章。无论是《北京舞蹈学院学报》还是《舞蹈》杂志,微信平台所推送的文章内容均与纸媒完全一致。除此之外,《舞蹈》杂志微信平台会根据文章内容适时嵌入相关视频,以丰富读者体验。

北京舞蹈学院学报

个性舞评与精品推荐

在当下的舞蹈类微信公众号中,“舞林秘籍”无疑是其中最有个性的一个,以每天一期(一条内容)的频率推送。除了极具个性的舞评之外,内容还涵盖舞蹈视频、资讯以及大量转载其他公众号的内容链接,这样既可以缓解每天都要推送的压力,另一方面,这种帐号与帐号之间关联、相互借力的方式自然也属于自媒体经营的思维。从推送内容的选择来看,可以见出帐号所属者经营和打理自己平台的用心与精心,及其作为有着丰富观演经历的专业舞评人所具备的较开阔的艺术视野和良好的艺术品味。

线上、线下的互动联结

作为“最早吃螃蟹的人”,微信订阅号“舞蹈中国”大概是当下舞蹈微信自媒体中人气最高的一个。背靠舞蹈培训和舞蹈艺术摄影的“实体”,“舞蹈中国”在短短几年时间内迅速囊括了大量的粉丝关注。从推送内容来看,早期以舞蹈摄影作品欣赏和舞蹈讯息发布、舞蹈视频推介为主,如今则在此基础上一网打尽了包括舞蹈小常识、舞者心灵鸡汤、台前幕后揭秘等等全方位的内容,这种主要面向舞蹈普及同时兼顾专业群体的定位让其有着较广的媒体辐射。

舞台上下•剧场内外

以北京舞蹈学院“舞蹈剧场”微信公众号为代表,主要定位于两个功能:一是演出推介,以舞蹈剧场上演的演出为主,包括配合每次演出宣传的抢票活动;二是主要围绕舞蹈剧场上演剧目所做的演出延伸,主要包括主创自述、舞蹈人物、幕后故事揭秘、舞蹈摄影、舞蹈短评等等。文章内容呈现版式多样、设计精良,视觉效果较佳。

总体来看,“微信作为自媒体平台最显著的特征之一在于前所未有的媒介融合趋势。这种媒介融合首先体现为媒介技术融合基础上的媒介叙事融合,微信公众号能够容纳文字、图片、声音、视频等多种语言形态”,(李宁《微信场域下的中国电影批评生态》《文艺研究》2016.12)尤其是对于流动的、现在进行时的、作为舞台艺术的舞蹈而言,微信平台的这一媒介融合特征使得人们可以不受时空约束,以更加便捷、丰富的方式观舞与评舞。然而事实上,舞蹈微信公众平台的出现或许在一定程度上扩大了舞蹈的传播,但是微信的多媒体特征只不过是丰富了内容的呈现方式,却无法改变舞蹈评论的思维方式。

微信场域依旧没有生产出足够数量和影响力的个性化舞评去构成微信舞评的媒介特征以及重构舞蹈批评的生态格局。

更何况数据与资本才是玩转互联网思维的王道,对于尚未构成大众话题的舞蹈来说,“人人都是舞评家”的时代到来依旧是遥遥无期。

尼尔•波兹曼在《娱乐至死》一书中提出“我们将毁于我们所热爱的东西”!如果说从印刷机到电视,媒介的倾向性所导致的是文化话语性质改变而直接造成的思想式微和娱乐麻木,然而——

对于舞蹈来说,恰应当将新媒体的发展视为一个反转舞蹈认识的契机:通过新媒体的广泛扩散能力向大众普及舞蹈的多语义内涵——舞蹈既是跳舞,同时也是自然的、艺术的、生活的和文化的身体实践。

宣传的迷津与批评的迷思

作为舞蹈批评的两类:新闻性舞蹈批评学术性舞蹈批评。“新闻性文章属于观看了人家花费几个月时间创作出来,并在匆忙的一小时里表演的两或三段式的舞蹈之后的写作成果”。([加]黛安娜•西奥多丝•塔普林著,欧建平译:《论舞蹈批评家与舞蹈批评》)而学术性舞蹈批评在某种程度上类似于“研究”,黛安娜认为胜任舞蹈批评家的写作前提是应同时具备外在性知识和内在性知识:前者指的是“关于舞蹈作品的历史知识、编舞技巧和表演技巧,以及艺术发展一贯标准的美学理论”;后者“来自对舞蹈时肌肉紧张的直接亲身体验,来自对编导家、舞蹈家向这种肌肉紧张挑战并熟练运用它的方法之直接的亲身体验”。

以下主要通过对《光明日报》《人民日报》《新京报》《北京青年报》四家综合性报纸,《中国文化报》《中国艺术报》两家文化/艺术专门性报纸,以及《舞蹈》《北京舞蹈学院学报》《当代舞蹈艺术研究》《舞蹈剧场DT》四个舞蹈专业期刊的考察来整体观照2016年度新闻性舞蹈批评和学术性舞蹈批评的总体表现。


新闻与软文&宣传与批评

就综合性报纸来看,虽然这些报纸偶尔也会发表专业的舞蹈评论,如《光明日报》于2016年7月13日刊登的《孔子•关公•王昭君——青年编导孔德辛和她的舞剧三部曲》,《人民日报》于2016年10月28刊登的《薪火相传不忘初心》,两篇评论文章的作者均是界内知名的舞评家,但大多数的舞蹈文章都是“新闻性的舞蹈批评”,或者说更像是“新闻性的宣传通稿”,主要分为以下三种类型。

一是豆腐块式的消息通讯,典型格式为“***在***上演”“***舞出***”。

二是扩大版的消息,典型格式为“新闻通稿+现场描述(通常为剧情或者舞美介绍)+访谈式的主创宣传+宣传式的观众访谈”,是舞蹈文章在大众报纸中最常见的“大众脸”。一般为其中几项的简单拼贴,质量的高低主要体现在文字手段的高低和内容的贴合程度。比如2016年6月2日,新版本的《云南的响声》落户丽江,《光明日报》分别在2016年6月15日9版和2016年6月18日9版刊发《打击乐舞<云南的响声>奏响美丽的原生态》《“孔雀公主”杨丽萍:此心安处是吾乡》进行宣传报道。前者聚焦作品本身,后者则以杨丽萍作为公众形象的明星效应间接辐射至对其作品的宣传。虽然文章中有对于演出场景和现场的描述,但实际上舞蹈是绝对次要的,诸如“女孩陈丽春对杨丽萍‘又想又怕’”“阿山木子有一件杨丽萍送的羊皮褂,无论到哪里演出他都穿在身上”之类的小故事才是文章真正的旨趣。于细节处摹写精神,用小故事缝合起“传统文化如何走出去”的大命题,趣味性强、可读性强,内容与“软文”的贴合度高,可谓此类舞蹈文章的典型特征。

三是升级版的扩大消息,典型格式为“舞蹈推介+片断的体验式舞蹈评论(+良心启蒙)”,代表性的如2016年1月15日《光明日报》16版刊发的《足尖的音符——芭蕾小记》一文,以马林斯基芭蕾舞团2015年在国家大剧院舞蹈节的演出为契机,普及芭蕾简史和小常识,隆重推出这一世界“航母级”芭蕾舞团的鼎鼎盛名以及此次带来两台演出的诚意十足。虽然其中不乏一些精彩的片断体验式评论,如“……演员天然流畅的舞蹈动作在恍如梦幻的舞台布景的映衬下,令人不禁屏息观赏。时间与空间在舞蹈和光线的交叉处混淆了彼此的界限,爱情那飘忽又不可捉摸的神秘氛围在这里找到了最美的表述方式”,然而这种一闪而过的动觉触动显然不过是作为推介的文字点缀,而非出于评论的立场判断。

总体来看,舞蹈在综合性报纸中的“出镜”频率普遍较低,上述2016年的舞蹈大事,除了《光明日报》和《北京青年报》“大事化小”地对第五届少数民族文艺会演中的几部舞剧作品进行了宣传报道之外(形式基本为对新闻通稿的改造后发布),并无深度评论。当然,这取决于舞蹈与媒体双方的努力:一方面是舞蹈借助媒体宣传与打造自我形象的自觉;另一方面则是媒体自身的趣味与选择,而当下的舞蹈依然还是小众艺术。

舞蹈剧场

不同于国外舞蹈演出市场和观众对于诸如《纽约时报》《华尔街日报》《泰晤士报》等主流报纸舞蹈评论的唯马首是瞻,而被称为“舞蹈批评之父”的法国人戈捷的第一职业是诗人、美国舞蹈批评家约翰•马丁的第一职业是《纽约时报》的记者和专栏作家,舞蹈仍处于当下中国大众媒体视野的“边缘”,这其中有纸媒式微的间带牵连,更关键的则有待于供需关系的产生与平衡。毕竟通过疲于奔命的宣传尽快树立剧院/舞团的品牌形象,先把票卖出去才是刚刚打开的舞蹈市场最迫切的生存需求,至于大众舞蹈批评的引领与选择?可能还是下一步的事情。就媒介的属性特征来看,这些宣传文章本身大都乏善可陈。毕竟面对日益发达的新媒体,今日报纸上的舞蹈新闻通讯事实上早已是万能朋友圈里的昨日黄花。相比其他艺术门类,舞蹈软文的创作实力普遍不足,主要体现在语言与创意贫乏、表现力和生动性不够、缺少艺术地以及文化地植入宣传等方面能力不足;另一方面,这些文章的目标对象却早已是见多识广并且审美疲劳,因此这些文章也就很难撩拨起他们早已麻木的心弦。

相比综合性报纸,《中国文化报》和《中国艺术报》中的舞蹈文章不仅类型更加丰富,也有着跨度较广的作者群体覆盖:既有舞蹈业内的专家,也有新生代的舞评人,以及本报的记者,有的是舞蹈专栏的记者,在文化艺术领域的长期浸染使得他们具备了一定的发现问题的能力与眼光,因此这些舞评文章的专业程度也相对较高。比如乔燕冰的《中国舞蹈不舞了——中国舞协青年舞蹈人才培育印象》(《中国艺术报》2016年11月28日第3版)这一文章的题目本身就已经指向了当下舞蹈的问题与话题;罗群的《乱蹦乱跳,乱喊乱叫是没有意义的》(《中国文化报》2017年1月11日第5版)直指当下“现代舞盲目注重形式、技术,缺乏内容、思想”的问题。但总体而言,诸如此类独立于舞蹈专业之外但又具有专业性的媒体舞评依旧数量太少,也就难以形成足够的影响力与气象。


“北青艺评”的独树一帜

在综合性报纸中,《北京青年报》是一个例外,因为《北京青年报》“天天副刊”的文艺评论版块是一个专业的甚至是学术的艺术评论版块。“北青艺评”号称“关注一切文艺”,其中当然也包括舞蹈。舞评文章的写作者均非舞蹈业内专家,亦没有固定的写作人群,大概是“北青”自己的记者,然而由于写作者知识与体验范围的宽阔以及文字功底的扎实,所以绝不影响这些评论的专业程度。例如《文慧:历史延伸进身体》(《北京青年报•天天副刊》2016年1月12日B3版)一文对于舞蹈剧场《红》的形态描述:

面对这个六十岁还玉立的身体,闭上眼睛你也可以预想到她下一个动作、下一个旋转的标准幅度和节奏。她的目光、语调、述说的方式都挑不出毛病,但像我们的小学老师、中学老师一样让我们发疯!她像时代停留在那里不断机械转动的圆圈,像一座活的历史博物馆。和她同时代但天各一方的老演员们有一个微信群,每次聚会如果有一个人播放音乐,老人们会突然摆脱衰老和暗沉,疯魔一般跳起当年的舞段来,这和狂热坚持广场舞的今天有着某种神秘的基因链接。

这种形态描述已非绝对意义上的舞蹈形态描述,而是由个人知识经验牵带而出的个性化观舞体验与情感抒怀,文章写作者的才思敏捷、妙语连珠,使得这种评论充分具备了中国传统体验式艺术评论的基因:始终伴随着写作者充分的情感活动;以及文论本身即是一件精美的艺术作品。

当然,和“北青艺评”普遍的文化思想和意识形态走向一样,“北青舞评”的评论旨趣往往不会停留在孤立的作品或者现象本身,比如本文最终落脚在对于“表演艺术在观念和形式上都在经历着当代艺术的意识占领,自身内部也持续发生着语言的重组”的探讨;再如《中国现代舞景观:迈向自由的身体》(《北京青年报》2016年5月24日),也是由具体的舞人、舞事最终走向对于中国当代艺术语境的总体观照。这种兼具观点与态度,以及艺术性、思想性、个性的评论方式,使得“北青艺评”中的舞蹈评论虽然为数不多,但却独树一帜。


来自专业的探索

来看2016年度舞蹈专业领域内的批评情况。由于“专题”既是媒体的策划,也是作者的观点输出,因此通过专题策划可以集中体现其作为专业媒体的专业性,主要路径有两种:一是杂志策划选题,选定作者完成;二是组稿。

《舞蹈》杂志主要采用的是前一种方式,主要分为两种类型:一是以评论式的综述形式追踪以及部分评述了全年度所有最重要的舞蹈事件,比如《思“中国舞风”——第十一届全国优秀舞蹈节目展演观察》《“身体对文学的反抗”之思——第十一届中国艺术节、第十五届“文华奖”舞蹈观察》等;二是“策划具有相当学术视野的‘问题’”(于平:《学术期刊的学术精神与学术水准》),以进行类型分析与行业观察,比如《现代舞的中国形象》《中国舞剧好好活着》《中国舞剧当代进程中的“丝路”》等。《舞蹈》杂志的此类专题文章无疑是具有相当特色的——

它既前置了问题、话题甚至结论,这是媒体的眼光与专业判断,而由一位作者借助原有的理论、知识、经验来系统、专门把握,甚至是预设、分析、推理,从而实现对于问题的揭示,这无疑是对学术研究能力的考量。

有作者将其概括为“舞蹈理论的杂志专题化”。当然,这种专题策划思路对写作者能力有着非常高的要求。

中国舞剧好好活着

《舞蹈》杂志之外,组稿是更为常见的杂志专题策划方法,主要有两种形式。一是围绕同一作品或者现象,从不同角度进行解读。作品专题如《舞蹈剧场DT》杂志策划的《从“MASK”到“傩情”》,分别用《“跨艺•舞动无界”的中国舞蹈面孔》和《<傩•情>:一场精神回归的文化之旅》两篇文章,分别关注了《傩•情》的跨文化交融问题与创作过程。现象专题如《上海艺术评论》以上海国际舞蹈中心的落成、2015年“上海国际艺术节”的舞蹈演出,尤其是享誉国外的“陶身体”在本次艺术节的演出中掀起的轩然大波后所引起的绵延纷争为契机,于2016年1期、2期分别推出的《浴火重生的舞蹈艺术》《上下求索的舞蹈艺术》两个专题,以舞评形式分别聚焦本次艺术节中的国外经典舞作和国内舞蹈新作,希望“借此机会为上海舞蹈艺术开启一扇理论之门,将上海舞蹈评论的热度传递下去”。“传递”的路径,是抛出问题与话题——何为新人新作的原创力与灵魂源泉?另一方面,则是由具体舞作的评论延伸至对于上海舞蹈的文化生态和地缘性建设的讨论。这种由对同一现象的不同观察角度出发,最终以明确的杂志立场实现风向引领,完成作为媒体的社会责任;同时抛出具有思想深度的问题和富有延展性的话题,既引发读者的思考,推动讨论的继续深入,又可以增强读者的粘性,堪称成功的专题策划。

二是围绕同一问题与话题发起讨论。比如以《当代舞蹈艺术研究》的创刊为契机,该刊发起了关于“舞蹈刊物的责任与学术精神”的讨论,邀请《舞蹈》《北京舞蹈学院学报》《当代舞蹈艺术研究》现任/前任主编分别撰文。

对于批评的批评

2016年,在舞蹈建设的风生水起中,舞蹈批评亦不甘落后。

从评奖到评论,诸多研讨会的话语狂欢让我们直面问题与反思,评论与创作齐飞;纸媒不死,新媒新生,当文字、图片、声音与视频相逢,一个崭新的舞蹈世界正在打开;从《当代舞蹈艺术研究》对于舞蹈刊物的责任与学术精神的讨论,到越来越多的有识之士正在参与到针对批评的批评之中……我们豪情万丈地要“把最好的精神食粮奉献给人民大众”,“多一个刊物,多一条活路”,是寄望,也是隐忧……


重塑——另一种“舞蹈”

中国舞蹈家协会名誉主席赵汝蘅在全国“两会”期间接受采访时说:“艺术教育应该注重美育教育的重要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孩子可能会下腰、会劈腿就是最好的,如果是这样,那将是一个特别槽糕的开始。”

然而媒体,尤其是大众媒体却仍然在不断地重申与强化舞蹈就是“下腰”与“劈腿”,还有诸如舞蹈人那些甘于困苦、违逆自然规律的坚持等等的心酸故事……所以没错!舞蹈在大众媒体中一直都处在一个特别糟糕的开始……


建构——舞评的层级

与重塑大众的舞蹈印象密切相关的是推动舞评的层级建设,然而“就当前中国舞评而言,多呈现出一种‘单向的阐释性与肯定性的内循环模式’,尚未达到内外部结合的真正意义上的舞蹈批评”。(慕羽:《舞蹈批评四问》)高质量的新闻性舞评缺失,来自媒体的独立舞评声音微弱。如果“没有批评性的共鸣,哪种艺术也无法得到恰当的发展”([美]瓦尔特•索雷尔著,欧建平译:《舞蹈的批评与批评的艺术》),那么——

没有观众的批评共鸣,舞蹈将永远停留在圈内的自娱自乐。


写作——高雅的通俗

事实上,面对那些精彩绝仑的舞蹈,文字是苍白的,舞蹈观看的“在场”将永远无法被取代。然而对于转瞬即逝的舞蹈来说,文字又是必要的,因为印刷媒介也即对于规律的严肃思考与深刻关系揭示的隐寓,毕竟,“历史存在于记录和表述中”。(冯双白《舞蹈刊物的责任和初心》)虽然在学术性的舞蹈批评中运用理论武器是必要以及必须的,我们呼唤舞蹈批评的学术自觉,同时也要警惕那些打着理论幌子的“高深”舞评。此外——

在亮出评论锋芒的同时隐藏学术自带的光环,去建构一种高雅的通俗,这同样也是舞评不可缺少的重要维度。


怀揣——舞评的平常心

一直以来,舞蹈批评与舞蹈创作各自的傲慢与偏见结怨已深:批评者说,“以批评指导实践”;创作者说,“你不懂舞蹈”。

或许我们需要的是一颗平常心,因为——

在某种程度上说,批评的最大意义并非在于指导,而是通过另一种”创作“去实现对话和分享。

正如海德格尔对于《鞋》的经典论述,至于梵高究竟是否是这样想的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海德格尔正以自己丰富的生命经验和艺术体验“创作”了对于这双鞋的理解,从而丰富了人们对于它的认识。在一定意义上说,《鞋》是海德格尔与梵高共同成就的。


明确——评论的态度

著名舞蹈编导家舒巧日前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到:“文艺评论最低的层次是当下那种研讨会;第二个层次是文艺批评;最高层次就是辩论!”(胡凌虹《对话舒巧:如果名利的外衣太厚,你就感应不到社会》)然而——

纵观当下的舞评,太多诗意的文字,太多描述性的评语,太多的小心翼翼与模棱两可,惟独没有大胆的判断和对判断本身的反思,缺少评论的态度,辩论更无从谈起。在其背后,则是盘根错节的人情关系与利益链条。

如果“舞蹈的职业尊严”和“舞评的健康生态”是一个相互关联的命题(于平《舞蹈批评的讲真话、明真相、析真理:兼议舞蹈的职业尊严和舞评的健康生态》),那么我们更要在此呼吁更多有态度的舞蹈评论的出现,毕竟,“真理越辩越明”

或许,我们还要呼唤这样的舞蹈媒体的出现——

以坚持舞蹈的专业性和社会责任为已任,以构建舞蹈的主流价值为已任。它必须要在寻找与迷失的当下,成为舞蹈批评的卡里斯玛:明辨当下,远见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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