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 | 试析拜登政府的太空战略
导读
2021年1月20日拜登宣誓就职至今，美国政府在太空领域频频发力。8月24日，美国太空军司令部宣布太空军形成初始作战能力；8月27日，约翰·雷蒙德上将在第36届年度太空研讨会上确立了太空军将成为美军第一个实现完全数字化的军种的目标。与特朗普一样，拜登也对太空怀有浓厚的兴趣。早在竞选之初，拜登就承诺重点发展包括“阿尔忒弥斯”计划在内的众多太空探索计划。如何在特朗普的基础上推陈出新，大幅提高美国太空军事力量，将会成为拜登政府的重要任务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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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顾特朗普时代
2020年6月17日，美国国防部发布了《太空防卫战略》，标志着特朗普政府太空战略指导思想的最终形成。与2011年奥巴马政府颁布的《国家安全太空战略》相比，该战略更加突出了将太空作为新型作战领域的迫切性以及进行太空军事斗争相关准备的重要性。美军将维持太空军事优势、整合太空作战能力以及确保太空稳定作为战略目标，究其原因，是中俄急速崛起的太空作战能力以及太空科技水平的长足进步，动摇了美国的太空霸权。对手能力的增长将威胁美国在太空拒止对手、打赢太空战争的优势。为重塑太空作战体系，特朗普政府可谓是“煞费苦心”，实行科技发展和体系建设“双管齐下”的方针，并取得了一定的成效。（详见龙坤,朱启超,陈曦,马宁.特朗普政府太空防卫战略调整的动因、特点与影响[J].国防科技,2021,42(4):76-84）
借私营企业助力科技发展
作为全新的作战方式，太空作战对科技的诉求不可不谓深厚。特朗普政府也将发展太空科技作为太空战略的重点环节。太空探索领域，特朗普政府对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重返月球的“阿尔忒弥斯”计划兴趣浓厚，还积极支持NASA开展“毅力号”火星车的火星探索。对月球、火星的探索不仅实现美国在空间探索领域的技术突破，还在政治上造成了深远的影响。
私营企业在特朗普时期美国太空科技的发展中起到了重要作用。诸如SpaceX、蓝色起源等私营公司都制定了各自的太空探索计划。其中，SpaceX与美国官方合作最为密切，凭借成熟可靠的“猎鹰”系列可回收火箭，SpaceX逐渐承担起众多官方发射任务，其中便有军事项目：2020年12月21日，SpaceX为美国国家侦察局发射了一颗代号为NROL-108的侦察卫星。SpaceX还在可重复使用载人飞船领域取得重大突破，2021年5月3日，在轨长达168天的Crew-1“龙”飞船成功返回地球。可重复使用、在轨时间长，这些特点无疑凸显了“龙”飞船的太空军事用途。鉴于SpaceX的“龙”飞船的成功，NASA已经开始采用“龙”飞船执行往返国际空间站与地球的载人任务，从而避免了长期使用俄罗斯“联盟”飞船对美国造成的不利政治影响。
加快太空军建设
成立太空军，是特朗普政府太空战略建设的关键举措。新组建的太空军在资源配置、调用方面实现精兵简政的目标，避免了由空军指挥太空力量所造成的结构臃肿问题，使得整个指挥结构更加扁平化、透明化。太空军下设太空军作战部长，地位与其他五大军种作战部长地位平等，这也从侧面强调了太空军与空军的平级关系。
与历届美国政府强调“和平利用太空”大相径庭的是，特朗普版《太空防卫战略》显示出咄咄逼人的进攻性。该战略从制度的高度将太空作战这一命题贯穿于美军建设中，并从国家安全的高度强调了太空这一新型作战领域的绝对重要性。而就在《太空防卫战略》公布后不久，美国国防部便发布了名为“space power”的太空作战学说。学说涵盖了诸如通用术语、作战和战术学说、培训教育、任务分析以及支持美国国家太空安全战略发展的问题，这标志着美军太空作战机制的进一步完善。太空军的建立和国家制度的保障，使得美国太空建设逐步走上了“快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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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登太空政策的创新与发展
作为民主党和共和党的“团宠”，太空军同样获得了拜登的青睐。拜登政府保留了特朗普时代建立的太空军。与特朗普在太空探索领域的“单打独斗”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拜登政府将太空外交摆在了重要位置。同时，拜登政府还在气象研究、地球科学、空间环境和太空现代化等领域频频发力，意图在四年任期内最大限度地实现太空现代化的宏伟目标。为此，拜登已决定重组白宫国家太空委员会，以辅助总统开展与国家太空政策战略编制、统筹美国太空活动等方面相关的工作。
借“阿尔忒弥斯”助力太空外交
备受瞩目的“阿尔忒弥斯”计划开始于2018年。作为特朗普政治遗产的一部分，拜登在继承“阿尔忒弥斯”计划的同时，也强调了在美国主导下进行全球合作的重要性。
作为21世纪美国重返月球的希望所在，“阿尔忒弥斯”计划曾被特朗普政府寄予厚望。尽管拜登保留了这一计划，但由于预算原因，计划的实际进度远落后于预期。为此，拜登政府计划建立一个以美国为主导的“阿尔忒弥斯”月球开发联盟。早在2020年5月15日，NASA公布的《阿尔忒弥斯协定》就为这一联盟的建立提供了纲领支撑。拜登政府选择延续《阿尔忒弥斯协定》，并将其进一步扩大到韩国、新西兰等美国的边缘盟友。通过诸如日本、加拿大这样的传统盟国以及欧盟的加入，该计划所面临的经费问题有望得到妥善解决。同时，为了应对中俄在太空领域的迅猛发展和未来潜在的合作空间，美国认为有必要通过这一计划“确立美国标准”，《阿尔忒弥斯协定》还规定了非美国传统盟友的国家与美国开展合作的先决条件：“只有遵守美国所认可的行为准则”，才能加入“阿尔忒弥斯计划”。这一举动将塑造美国认可的国际太空准则，稳固其太空霸权。
图二：阿尔特弥斯计划所用的美国SLS重型登月火箭
关注空间环境安全
人类在外太空的频繁活动加剧了太空垃圾的威胁，不仅如此，外太空军事化、美国竞争对手的航天器现代化，都对美国的空间环境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2021年2月3日上午，太空作战负责人约翰·雷蒙德表示，他将“欢迎”与拜登政府就太空部队正在进行的工作展开对话，其中包括监视、捕获太空碎片的追踪系统，提供并管理通信链接并帮助识别弹道导弹的卫星。目前，美国在建的卫星系统使将于2022年11月开始测试的新型预警卫星系统，该系统基于红外监测原理，将用于监测弹道导弹发射并进行预警。此外，SpaceX的星链计划也颇受瞩目，这一基于低轨微型卫星建立的通信系统颇受美军重视。拜登政府上台后，加快了“星链”和美军通信体系的结合。2021年3月，美国空军在AC-130战机和KC-135空中加油机上测试了SpaceX的“星链”太空互联网能力。而SpaceX公司即将验证的与空军战斗机进行保密互联的技术试验卫星将成为发掘“星链”军事化应用的关键一步。
重中之重：建设太空军
未来四年将是太空军飞速发展的黄金时期。目前已有2200人加入太空军，预计2022年太空军还会再增加2000人。太空军的最终目标是建立一支拥有6000名军人和8000名文职人员的精简的新兴军种。太空军成员来历广泛，既有原空军太空司令部的成员，也有来自陆军、海军甚至海军陆战队的新鲜血液。今年8月24日美国太空作战司令部形成初始作战能力，标志太空军这一集体真正具备了领导太空作战的实力。
执政伊始，拜登政府就将太空作战视为维护美国国家安全的重要手段。2021年1月19日，新上任的美国国防部长劳埃德·奥斯汀在其书面证辞中称太空是“大国竞争的舞台”，并赞成建设具有更强的抗打击和恢复能力的美国卫星系统，使其能够经受住反卫星武器的攻击。为此，拜登政府加大了对太空军建设的投入。在2021年5月28日递交的2022年国防预算申请中，用于太空军发展的资金有174亿美元，其中，太空军下属航天发展局用于测试、评估的预算约为8.1亿美元；太空军的研发费用增长至113亿美元，采购费用达到28亿美元，相关运营、维护费用总计22亿美元。
另一方面，拜登政府持续促进私营太空公司与太空军的深度融合，为私营企业参加太空军建设提供更多支持。2022年，联合发射联盟(United Launch Alliance)和SpaceX公司将完成太空军所需的五次发射任务，共计花费14亿美元。拜登政府也将继续支持SpaceX和联合发射联盟，保证美国拥有可以将关键卫星送入太空的、可靠的本土运载火箭。为此，拜登政府在2022年国防预算中专门划拨2.39亿美元，用于与本土发射有关的研究和发展。
发展太空军的另一个目的是加速太空军事化进程。美方一直在极力渲染“太空威胁论”，将中俄视为其太空战略的主要对手，并宣称中俄在太空武器领域对美取得优势。为此，太空军将强化卫星系统建设，诸如目前正在建设的第三代GPS系统以及天基红外系统SBIRS，前者将实现0.2米级别的定位精度；后者则为美军提供全球范围内的战略和战术弹道导弹预警，对弹道导弹从助推段开始进行可靠稳定的跟踪,为反导系统提供关键的目标指示功能。与此同时，太空军也并未放弃对太空定向能武器和网络攻击能力的发展，据美国 C4ISRnet网站2021年6月17日报道，美国众议院军事委员会下设的网络、创新技术和信息系统小组委员会已经在和太空军进行协商，希望后者能够研发并拥有用于太空作战的定向能武器。国际合作方面，美国太空军将全力发展与盟友的交流机制。据韩联社8月29日报道，韩国空军和美国太空军将建立例行协商机制，积极进行人员、信息交流和技术合作。
图三：美国太空军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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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与特朗普政府不同的是，拜登的太空战略更凸显盟友合作的重要性。盟友合作使得美国的军事同盟延伸到了空间领域，美国政府既节省了高昂的科研经费，实现了笼络盟友建立太空军事同盟的目的，也制定出了太空战略的“美国标准”，从而在国际合作中抢占了更多的话语权。
中俄航天力量的不断增强，令拜登政府愈发感到危机迫近。对拜登政府而言，加强太空军建设首要的任务就是太空武器研发。促进军民融合，鼓励私营企业参加太空军建设，也是拜登太空战略的一个亮点；私营公司省却了官方机构办事效率低下、周期长的缺点，可以较好地完成太空军建设的任务。但拜登政府大力推进其新太空战略容易引发新一轮太空军备竞赛，从而为和平利用太空的美好愿景蒙上阴影，引发新一轮的太空对抗。
THE END
文字 | 郝泽澳、陈曦（国防科技大学）
图片 | 来源于网络
编辑 | 张于舒晴
审阅 | 颜恺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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