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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世纪60年代,华人经营的服装厂最先出现于旧金山

文汇学人 2024-01-27


近150年来,服装厂遍布美国各唐人街,而它曾经有过一段曲折的历史。一方面,这些服装厂为企业家们提供机会,使他们能够在华人社区中建立成功的商业机构,创造利润和就业机会,进一步推动经济发展;另一方面,许多工厂因历史上存在的工资剥削现象及不健康甚至危险的工作环境而困扰。


19世纪60年代,华人经营的服装厂最先出现于旧金山。淘金热引起西部人口扩张,这使得人们对服装需求大大增加。到1880年为止,美国城市中80%的T恤制造商和超过90%的内衣制作商都是华人。其他工人中很少有人愿意——或者说迫于贫困和歧视——从事服装厂长时低薪的工作。早期的服装厂工人大多都是男性,他们组成了像锦逸(锦缎服装行会)这样的工会而奋力争取基本的就业权并要求加薪。然而由于19世纪80年代及20世纪初,旧金山服装厂与纽约服装厂的竞争日益激烈,前者开始雇佣工会以外的女工,以此降低劳动成本。


20世纪10至40年代期间,华人移民女性逐步取代男性,从事唐人街服装厂的工作。二战之后,服装厂的工人大多为女性。1943年极力限制移民数量的《排华法案》被废除,1965年美国颁布了更加具有包容性的《移民与国籍法案》,此法案撤销了所有国家的移民人数配额,因此大量无技能且廉价的亚洲女工涌入唐人街。除此之外,服装厂对启动资金的要求相对较低,这两个因素促使唐人街的服装厂如雨后春笋般遍布美国各地,哪里有影响力较大的华裔美国人社区,哪里就有服装厂。例如在纽约,华人持有的服装厂数量从1954年的40家猛增至1975年的250多家。到1981年,其数量增至430多家。虽然服装厂工作报酬低微,但是它使许多华人企业家和管理者依靠所获利润和薪资,跻身美国中产阶级。


然而,华人服装企业家们要获得利益,代价就是移民女性的辛劳付出。历史上,服装厂环境十分恶劣。许多工厂灯光昏暗、通风不良,那些女人由于无法在家照看孩子,就带着孩子到工厂工作。服装厂也会向华人女工支付象征性工资,1926年她们每月的象征性工资约为31美元,而当时华人餐馆的男厨师每月能得到95美元的象征性工资。甚至80年代之后,到了21世纪初,女工每周的工资平均只有200美元,这使她们仍处于联邦贫困线以下。许多女工为了保住工作而接受计件工资或少于最低工资的报酬。虽然唐人街的华人主要受雇于服装业,但是华人女性由于语言障碍和政治冷漠,没有机会组织活动来要求改善工作环境和工资状况。


虽然如此,她们还是举行了一些集体活动。1937年11月,旧金山“国家美元”(National Dollar)连锁商店的80多名纺织女工组成了华人女性服装工人联合会(Chinese Ladies Garment Workers Union),联合起来要求将每周工资涨到19到30美元,与工会工人的工资持平。她们于1938年2月26日到6月8日期间举行了105天的罢工活动并大获成功,由此将工资提高了5%,并使每周的最低工资增至14美元。1982年7月,纽约唐人街的女工们再次发起集体活动,2万名工会的服装厂女工因无法忍受勉强糊口的报酬和劳工权受到侵犯的事实,发起了罢工活动,而她们之后3年的工资也因此上涨了1.1美元。


自20世纪90年代,唐人街的服装厂开始衰落。受到全球化进程的影响,低报酬的服装制造厂从美国迁往拉丁美洲和亚洲,以降低成本。同时,非工会的拉丁美洲移民逐渐成为美国服装厂的廉价劳动力。然而,唐人街遗留下来的工厂每年仍然为美国服装行业赚取上百万的利润,同时它们还在服装行业中不断摸索,重新定位自己的角色。自21世纪初,许多唐人街工厂厂主开始与中国的制造商们签订合同,使唐人街工厂发挥了中间商的作用。这些工厂生产样本、承接快速加单及小批高端订单,然后将大宗订单承包给中国的制造商们。如今,我们还是能看到零星的服装厂隐藏于旧金山和纽约唐人街的小街小巷中。




摘选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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