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巴金：杨万里《诚斋集》所载岳父罗天文一家的科举盛况

Original 杨巴金科举学与考试研究 2023-12-16

杨万里《诚斋集》所载岳父罗天文一家的科举盛况

杨巴金

作者简介：

杨巴金，江西省吉水县委宣传部副部长、文联主席，江西省杨万里研究会副会长、解缙研究会副会长，中华诗词学会会员，省宋史研究会理事、省作协会员，吉安市庐陵文化研究会理事、周必大思想研究会理事，省级“非遗”杨万里故事传承人。发表学术论文15篇、庐陵文史考析文章140余篇，题诗拟联100余首（副），已出版《庐陵史事考述》《杨万里家族纪略》《江西地方珍稀文献丛刊·吉水卷》《家刻本〈诚斋诗集〉校注》，主编《文章节义话解缙》。

绍兴二十五年（1155），杨万里娶妻罗氏，系庐陵县化龙乡折桂里勘村罗天文之女。勘村今名称作熂下，具体位置是在今吉水县阜田镇双山水库西北3公里处，距湴塘村约30公里。该村背山面水，坐南朝北，村前有一条小江，名叫秀川，村前小江中间又有一座小山，外形像一枚印章，所以古代文献中多称作“秀川”或“印冈”。1960年，吉水县修成双山水库后，因该水库控制流域面积49.8平方公里，总库容达2674万立方，淹没耕地5427亩，移民2069人，所以常存在地界、灌溉和渔政等方面的纠纷，为有利于矛盾纠纷的解决，1985年由吉安行署出面，将熂下村由吉安县油田乡划归吉水县阜田镇管辖。

《诚斋集》中所载罗姓人物不少，其中以岳父罗天文之族居多，这些姻亲中很多人曾获得功名，却又因官位低名气小，所以世人少有认知。笔者现依据阜田镇里塘村罗氏收藏的嘉庆十二年（1807）编修的《秀川罗氏族谱》、康熙版《庐陵县志》、雍正版《江西通志》等地方文献，对罗天文一家科举入闱情况作简要考察，目的是为读者了解南宋中期庐陵士人科举提供一个视角，借以印证庐陵世家业儒之盛，彰显古代吉安“耕读传家，诗书继世”的厚重文化底蕴。

庐陵罗氏始祖罗崱墓

一、罗绋

罗绋(1076—1141)，字天文，号印山，又号一经，秀川罗氏8世。其父叫罗仇，据杨万里所撰《罗元忠墓志铭》载:“罗氏自上世皆穑，于业变而儒，自天文始。”这里就透露出一个信息，罗仇及其先祖均是以种田为业，尚无人走科举入仕的路子。但是，绍熙元年（1190）六月杨万里为岳父罗天文《一经集》作序时则说：

建炎戊申（1128），其仲子上行始登第。绍兴丙戌，其长孙全略又登第。后几年，其孙维藩、维翰同年又登第，后几年其孙全材又登第，后几年其孙全德又登第，后几年其曾孙瀛又登第。至于荐名者：上达，先生之长子也；曰“维申”，曰“孚”，皆先生之孙也；曰“澥”，亦先生之曾孙也。维申以特奏名得官，上达之子，瀛之父也。自先生至瀛，荐名登第，皆以《诗》学，猗欤！盛哉！

这段文字足以表明罗天文一家科举之盛。文中“绍兴丙戌”表达有误，丙戌实为乾道二年（1166），并非绍兴年号。绍熙四年十一月，周必大应邀为《一经集》作跋：

今江西通经之士固多，而诗学尤盛于庐陵，印山罗氏又其渊薮，三岁举于乡，殆无虚榜。六十年间，父子兄弟登科第者七人，如川之方增也……他日采诗之官，出观风俗，考得失，使温柔忠厚之教，不在他邦，非大幸欤。予虽老，尚及见之。

秀川罗氏科举之盛，其实是从罗天文开始的。早在政和六年(1116)，他就中吉州解试第一名。光绪《吉安府志》卷37《罗绋传》载：“罗绋，字天文，庐陵人。自幼耽学，淹贯经史。崇宁舍法行有司，累第其文高等，不利春官，乃屏居印山，教授学者，皆称为印山先生。”《江西通志》卷49也载：“政和六年丙申解试……罗绋，庐陵人。”尽管宋代时尚无“举人”称号，但本文仍以此俗名来代称。

罗绋生有三子，长子罗上达，字元通；次子罗上行，字元亨；三子罗上义，字元忠。生有五女：长女适汉阳太守毛翰，次女适曹撰，三女适欧阳雱，四女适李中立，五女适杨万里。说到罗天文一家的科举，最早是次子罗上行中进士，接着其孙罗全略、罗全德、罗全材相继中进士，之后有罗维藩、罗维翰二孙中同科进士，再后是罗瀛中进士，誉称“一门七进士”。此外，罗孚中特科进士，罗维申为特奏名进士。仅《诚斋集》所载，岳父罗天文家是“一门九进士”，且有四人中举人。

《诚斋集》卷101另有《跋罗天文墨迹》，系嘉泰元年（1201）十月杨万里为曾千里之孙曾绍收藏的罗天文墨宝作跋，文中既盛赞岳父文章字画之好，又对秀川罗氏科举之盛表示由衷赞美。

二、罗上达

罗上达（1096—1169），字元通，罗天文长子，秀川罗氏9世。罗上达是当地有名的大孝子，为人处事豁达，常以德报怨，颇有名声。他一生仅中举人，如《江西通志》卷50载：“绍兴二十三年（1153）癸酉解试……罗上达，庐陵人。”

家刻本《江湖集》卷6有《罗元通挽诗》，系乾道六年（1170）秋季作者所作，诗中“如何双桂子？枉着拜亲衫”之句，即是指他有2个儿子曾高中进士。罗元通原配是李氏，即儿子罗价卿的生母，不远后也去世，故《江湖集》卷6有《罗价卿母李氏挽诗》，诗中“百年得偕老，二子看同升”之句，也是指儿子罗维藩、罗维翰中同科进士之事。

《诚斋集》卷126有《罗元通墓志铭》。作者认为，秀川罗氏先祖是五代十国时由南昌迁徙而来，科举功名则是从岳父罗天文开始的。“父绋，字天文，以儒学文行师表一州，尝贡上春官，不第”。罗元通以诗学名家，授徒有数百人之多，“庐陵五忠”之一的胡铨与他有交游。从科举角度而言，罗上达虽未中进士，但他这一支的裔孙科举势头更猛，三个儿子罗维藩、罗维申、罗维翰有2位进士、1位举人，四个孙子罗澥、罗瀛、罗浩、罗沂有2位中进士，后来罗维翰有2个孙子也中进士。罗元通墓志中也说：“绍兴癸酉（1153），元通年五十有八，始与子维藩同荐名。又三年，元通再荐名。又三年，其子维藩、维申、维翰俱荐名。又十年（1169），维藩、维翰同登进士第。”

熂下罗氏祠堂

三、罗上行

罗上行（1101—1161），字元亨。嘉庆版《秀川罗氏族谱》载：“上行，（字）元亨，（行）廿五。举进士，仕至安仁知县，以三子贵累赠中奉大夫。归葬荷塘寺侧亥山丙向，配周氏……四子：全略、全德、全材、绍（全功）。”罗上行是秀川罗氏第一位进士，如《江西通志》卷49载：“靖康元年（1126）丙午解试……罗上行，庐陵人。”卷50又载：“宋建炎二年（1129）戊申李易榜……罗上行，庐陵人。”

《诚斋集》卷122有《罗元亨墓表》，说罗上行中进士后，初授湖南武冈县丞，时岳飞奉命镇压杨么起义，元亨奉命负责督办钱粮，政务极其得力。先后任广西荔浦知县、湖南东安知县，迁湖北德安教授，改宣教郎、饶州安仁知县，颇有政声，后卒于官。

四、罗全略

罗全略（1128—1175），字仲谋，罗上行长子，秀川罗氏10世。嘉庆版《秀川罗氏族谱》载：“全略，（字）仲谋，（行）廿八。举进士，仕至湖南帐管。生建炎戊申，卒淳熙乙未，葬本里土洲边重一小娘墓下左丑山未向。二子：方大（字必昌）、方正（字必举）。”

罗全略曾2次获得解额，如《江西通志》卷50载：“绍兴二十年（1150）庚午解试……罗全略，庐陵人。”“绍兴二十九年（1159）己卯解试……罗全略，庐陵人。”之后再考中进士，如《江西通志》卷50又载：“乾道二年（1166）丙戌萧国梁榜……罗全略，庐陵人，永川司户参军。”

家刻本《江湖集》卷3有《得省榜，见罗仲谋、曾无逸并策名，夜归喜甚，通夕不寐，得二绝句》诗。那年二月，作者得到省榜消息，见妻侄罗全略、乡人曾三聘中同科进士。曾三聘既是作者亦师亦友曾敏行的次子，又是自己族叔杨辅世的女婿，内心自然是很高兴，于是为之题诗。

但是罗全略英年早逝，享年仅48岁。《诚斋集》卷127有《罗仲谋墓志铭》，文中曾叙说他任永州司户参军时赈灾救民发生的2件小事，如有一年永州发生旱灾，罗仲谋对老百姓实行“减其过半”政策，当时曾有不少同僚表示反对，仲谋据理力争，最后获得郡首同意，以致当地老百姓都说：“生我者父母，活我者户曹（指仲谋）也。”又如，永州下隶的东安县，因久无县令，政事荒废，下层官吏狼狈为奸，于是州官安排罗仲谋代摄，该县政事很快为之一新，不久后即获得大治。《江西通志》卷76有《罗全略传》。

双山水库一角

五、罗全德

罗全德，字仲谟，罗上行次子。嘉庆版《秀川罗氏族谱》载：“全德，（字）仲谟，（行）二三。举进士，为封州教授。配郭氏，户部监税景闻次女。三子：方平（字必端）、方懋（字必昭）、方泽（字必厚）。”

罗全德先是于绍兴二十九年（1159）中解试，之后于淳熙元年（1174）八月与侄子罗澥又获得解额，如《江西通志》卷50载：“淳熙元年甲午解试……罗全德，庐陵人……罗澥，庐陵人。”淳熙八年（1181），罗全德高中进士。其岳母则是孔氏，杨万里的老师王庭珪《卢溪文集》卷45有《故孔氏夫人墓志铭》，文载：“夫人孔氏，世居临江军之新淦……幼子伟，早夭。女二人，长适李扬，次适乡贡进士罗全德。”

六、罗全材

罗全材，字仲梁，又字仲宪，罗上行第三子。嘉庆版《秀川罗氏族谱》载：“全材，（字）仲梁，（行）三三，一字仲宪。举进士，仕至知普州军、直秘阁。□□年十月一日卒于官，以子方峙贵累赠中奉大夫，葬善果正觉寺后，配刘氏，封硕人，葬新兴观玉皇阁后坎山丙向。三子：方峙（字必重）、方骛（字必先）、方晖（字必扬）。”其长子罗方峙官至郁林知州。

罗全材也高中进士，如《江西通志》卷50载：“乾道元年（1165）乙酉解试……罗全材，庐陵人。”卷50又载：“乾道八年（1172）壬辰黄定榜……罗全材，庐陵人。”《诚斋集》卷81《罗氏<一经集>序》中说：“后几年，其孙全材又登第。”

家刻本《南海集》卷4有《罗仲宪送蔊菜，谢以长句》诗，系作者于淳熙八年（1181）七月的题诗。那年，杨万里正在广东为官，罗全材也早已中进士，由此可以推想，罗全材当时因公或因私正在广东，途中曾拐道韶州，特意去看望姑父。

秀川新村

七、罗全功

罗绍，谱名罗全功，字仲仁，罗元亨第四子。《罗元亨墓表》载：“元亨，讳上行……子四人：全略、全德、全材，皆以文世其家。全功，未冠。”另嘉庆版《秀川罗氏族谱》载：“绍，（字）仲仁，（行）三十八。举乡试……二子：子武（字必高）、嗣武（字必固）。”

家刻本《退休集》卷4有《送罗仲仁试艺南宫》，题诗时间是嘉泰元年（1201）十一月，且诗后序说：“君之父（元）亨，为东安令。秩满，有俸钱千余缗未得，委之而去。”由此可知，那次作者是送罗全功赴京春试，因为罗上行本人和前面三个儿子均已是进士，罗全功也早已中得举人，于是诗中说：“四子三个攀桂枝，不应一个独见遗。”如此之语，既是一份期许，又是一种赞美。

八、罗维藩

罗维藩（1130—1181），字价卿，罗上达长子，秀川罗氏10世。《江西通志》卷50载：“绍兴二十三年（1153）癸酉解试……罗维藩，庐陵人。”卷50又载：“乾道五年（1169）己丑郑侨榜……罗维藩，庐陵人。”历官迪功郎、保昌县尉，荐升从政郎，调监行在省仓中界门，未赴而卒，享年52岁。

《诚斋集》卷128有《罗价卿墓志铭》，文中载：

予外舅罗公天文以诗学鸣……至价卿，其文方昌，其德方茂，其闻方焯。士友谓大天文之家在是矣。年五十有二，淳熙八年（1181）正月望，一疾而卒。天乎！痛哉！初，价卿父子同荐名，而价卿为《诗》学举首。再举，与兄弟六人同升。三举，擢进士第……价卿，讳维藩，庐陵人。曾祖仇。祖绋，字天文。父上达，字元通。母李氏。娶萧氏。男一人：澥，弱冠，与里选。女一人，适（乡）进士杨奎，予叔父、麻阳知县子也。

外舅即岳父之意。杨万里作为姑父，叙说这么一段话，目的是充分表达自己对妻侄罗维藩这一支科举之盛的赞美。值得说明的是，罗维藩的女婿杨奎是作者族叔杨辅世的次子，且杨奎只是中乡进士，并未中进士。

《江西通志》卷76有《罗维藩传》，说他任保昌县尉秩满后“入京师，极论二广煮海改法之弊，又作《平边策》，谓‘当首甦民，瘼兴内治，以俟天时。’”另，南宋鄱阳县人、官至翰林院学士的洪迈《夷坚志（甲）》卷7载：“罗维藩，字价卿，吉水人。”此处籍贯表述有误，应是庐陵县人，现为之订误。

勘村文化墙

九、罗维申

罗维申，罗上达第二子，罗瀛之父，官茶陵县丞等。康熙版《庐陵县志》卷14载：“绍兴二十九年己卯解试：罗全德……罗维藩、罗维翰、罗维申。”该科岳父家居然有4人中解试。

绍兴三十年（1160），罗维申为特奏名进士。特奏名是相对于“正奏名”而言，系宋代科举制度的一种特殊规定，指考进士多次不中者另外造册上奏，经许可附试，特赐本科出身。《诚斋集》卷81《罗氏<一经集>序》中也载：“至于荐名者：上达，先生之长子也；曰“维申”，曰“孚”，皆先生之孙也；曰“澥”，亦先生之曾孙也。维申以特奏名得官，上达之子，瀛之父也。”

十、罗维翰

罗维翰，字宗卿，罗上达第三子。嘉庆版《秀川罗氏族谱》载：“维翰，（字）宗卿，（行）二十六。举进士，仕至高安丞。葬五十二都龙湖里陂辛山乙向，配李氏。”

罗维翰与长兄罗维藩中乾道五年（1169）同科进士。《江西通志》卷50载：“绍兴二十九年（1159）己卯解试……罗维翰，庐陵人。”卷50又载：“乾道五年己丑郑侨榜……罗维藩，庐陵人，保昌尉。罗维翰，庐陵人。”《诚斋集》卷76《静庵记》中说：“有同产兄弟而同年者，若吾州印冈之罗，曰维藩、曰维翰；（吉水）兰溪之曾，曰天若、曰天从是也。”

阜田勘村

十一、罗孚

罗孚，字季周，罗上义第三子，秀川罗氏10世。嘉庆版《秀川罗氏族谱》载：“孚，（字）季周，（行）廿七。举特科，为象州推官。三子：辟、淮、济。”乾道七年（1171）八月，罗孚乡试中举，如《江西通志》卷50载：“乾道七年辛卯解试……罗孚，庐陵人。”特科，则是指常科之外选拔人才的考试，据民国版《吉安县志》卷25载，罗孚于庆元五年（1199）中特科进士，授象州军事推官。

家刻本《江湖集》卷3有《携酒夜觅罗季周》诗，该卷又有《庚寅正月，送罗季周游学禾川》诗。庚寅即乾道六年（1170），那年正月作者送妻侄罗季周赴永新县游学，尾联中“学文先要学忍饥，明年看子刺天飞”之句，即是对妻侄参加科举考试的一份期许。此外，《退休集》卷6有《送罗季周主簿之官八桂》诗，时嘉泰四年（1204）十二月，表明罗孚中特科进士后，已被朝廷授广西某县主簿之官，上任前夕特意来湴塘村看望姑父，于是杨氏为之赠诗。

十二、罗必高

罗子武，字必高，罗全功之子。嘉庆版《秀川罗氏族谱》载：“子武，（字）必高，（行）二十三。举乡试。葬新淦六十三都畴陂月江山小团州，一名渝家洲，丑山未向。配王氏。”

家刻本《退休集》卷3有《送罗必高赴省》长诗。赴省，可指赴省供职，也可指赴京应试，该诗是庆元四年（1198）十二月，作者送妻侄孙罗必高赴京参加春试，所以诗中有“一门三世六七人，月中桂枝斫到根”和“普州衣钵付仇香，仇香衣钵付此郎”之语。

中秋烧塔

十三、罗瀛

罗瀛，罗维申之子，秀川罗氏11世。他于绍熙元年（1190）中进士，官至滕州知州。绍熙元年（1190）春季，杨万里被朝廷安排值考殿庐，也许是因为有姻亲参加文进士类科举考试的缘故，于是朝廷安排他为武举殿试拟定策御题。该年科举，杨万里的第四女婿陈经也考中进士，如《江西通志》卷50载：“绍熙元年庚戌余复榜……罗瀛，庐陵人……陈经，新淦人。”

杨万里晚年时，曾多次向一些地方官推荐罗瀛，表明他内心也很看好罗氏的才干，体现举贤不避亲，为朝廷积极推荐人才的原则。如《诚斋集》卷105《与提举王郎中（南强）》，文中有“某进越有恳妻侄、分宁县主簿罗瀛，少有俊声，早而擢第，廉勤厥职，好修未已”之句。卷105《答本路赵不迁运使》，其回信中有“妻侄、分宁主簿、迪功郎罗瀛，通经学古，文词俊发，早忝科第，吏事敏明”之句。卷112《答赣州张舍人》回信中有“以妻侄孙、罗令瀛为门下荐，乞特辍今年上半年首章京削以为破白之举”之句。卷112《答赣州张右史移广西帅》回信中也有“某僭有至恳：妻侄孙、从政郎、灵川令罗瀛，既冠收科，能文能政，幸得仰事诗书之帅，敢乞先生长者特辍庆元七年上半年一京削为之破白以荐。一经拈出，诸司咸和”之句。庆元七年实为嘉泰元年（1201），张贵谟由赣州知州改任静江知府，特意拐道来吉水湴塘村与杨万里话别，当时杨氏曾题《送赣守张子智左史进直敷文阁移帅八桂》诗赠别，待他上任后，又在信件中举荐他。

关于罗瀛的才干，南宋卫泾《后乐集》卷12《列荐薛洽、赵崇模、罗瀛、赵伯骏、蔡师仲、赵彦饬，乞赐旌擢状》中则载：“宣教郎、知潭州醴陵县罗瀛：为学醇正，临事宽明，能于催科之中不废抚字之政，终日孜孜，主于爱人，考之行事，允有贤业。”可知当时官员对罗瀛的评价还是较高。

十四、罗澥

罗澥，罗维藩之子，秀川罗氏11世。淳熙元年（1174）八月，妻侄罗全德、妻侄曾孙罗澥均中解试，如《江西通志》卷50载：“淳熙元年（1174）甲午解试……罗全德，庐陵人……罗澥，庐陵人。”但罗澥是2次获得解额，如《江西通志》卷50又载：“淳熙十三年（1186）丙午解试……罗澥，庐陵人。”

那年八月，杨万里的长子杨长孺也获得乡荐，即由州县荐举，赴京应试进士，如《诚斋集》卷109《与本路提彭郎中》载：“大儿南昌令长孺……自幼训以一卷之书，年十有八，尝忝乡荐。”

十五、其他

杨万里去世后，罗天文的裔孙又有不少人获得科举功名。如罗天觉（1182—1262），字子开，号苍崖，罗维翰之孙，秀川罗氏12世，于淳祐元年（1241）中特科进士，官南安军主管学事，民国版《吉安县志》卷33有传。罗介，字幼廉，罗方骛第二子，于淳祐四年（1244）中特科进士，官容州文学教授等，民国版《吉安县志》卷25有载。罗芹，字幼思，号醉斋，罗方晖第二子，参加乡试还获得第一名，年六十而卒。

罗椅（1204—？），字子远，小名天骥，号涧谷，又号溪园，罗维翰之孙。嘉庆版《秀川罗氏族谱》载：“椅，字子远，（行）七二。小名天骥，号涧谷。四举进士及第，仕至京榷都提举，生嘉泰甲子十二月望寅时。”宝祐四年（1256），罗椅中进士第二甲第30名，官信丰知县，仕至朝请大夫、提辖榷货院，著有《涧谷集》。罗椅不仅与文天祥为同科进士，而且两人关系较好，且多有交游。他家道殷实，人称“罗半州”，曾协助文丞相抗元，倾家报国，传为家风千古美谈。待元兵攻占江南后，罗椅归隐故乡，闭门授徒，潜心著述。清黄宗羲《宋元学案》卷85有《县令罗涧谷先生椅》。

此外，罗天文的族人罗维岳于绍兴十七年（1147）中解试，罗维羔于绍兴二十九年（1159）中解试，罗维一于乾道四年（1168）中解试等。这些人的科举中榜，《诚斋集》中均未载。

结语

“团箕晒谷，教崽读书”。正是出于对崇文重教的坚守，历代吉安人均致力于发奋读书，诚如杨万里岳父罗天文一家，仅《诚斋集》所载，共有9人中进士，4人中举人，这便是庐陵地区浓厚读书氛围的一个缩影。吉安历史上科举兴盛，人才辈出，有进士3000余人，还培育出欧阳修、杨万里、周必大、文天祥等文化巨擘，这些都足以印证宋代时吉州士人科举之盛。

参考文献：

01、杨万里《诚斋集》

02、周必大《文忠集》

03、嘉庆十二年（1807）编修的《秀川罗氏族谱》

04、康熙版《庐陵县志》

05、民国版《吉安县志》卷25

06、光绪版《吉安府志》卷37

07、雍正版《江西通志》卷49、卷50、卷76等

08、王庭珪《卢溪文集》卷45

09、南宋卫泾《后乐集》卷12

10、清黄宗羲《宋元学案》卷85

编辑、排版：韦骅峰